第三十五章只是弟弟 гōǔzんāщǔ.c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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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客廳內一片狼藉,電視劇里在滾動播放著新聞聯播,被套上黑色垃圾袋的塑料桶狼狽的躺倒在一邊,從里面散落出來的金黃色啤酒罐,零零散散的垂在木質地板上,在聽著新聞聯播里主持人說話的口吻,江書漁抽了幾張紙巾,擦著嘴角的鮮血,她顧不得身體疼痛,重新拿起掃把,把跑出來的垃圾倒進了垃圾桶。 垃圾桶里的那抹沾著鮮血的白色紙巾,格外醒目,一旁的女人被嚇得身體顫抖不敢說話。 江北躲到了樓下巷子處的一家麻將館,顫顫巍巍的在那里擁著女人打麻將,幾局下來全是敗局,坐他身邊身材火辣的叁十多歲女人不停地給他擦冷汗,問他怎么了。 俗話說,不做違心事不怕鬼敲門,江北慌張推麻將的手指證實了,他從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 江書漁咳嗽了一口,抽出紙巾去擦嘴角,對那位嚇傻的繼母說:“我沒事兒,你先去睡覺吧,我把客廳里打掃干凈了也去睡覺了,五歲弟弟正在房間睡覺吧?希望剛才的動靜別吵醒了他。” 女人嚇到失真的臉這才回到現實,趕緊去給江書漁接一杯熱水放到她面前,輕輕握著她冰涼的雙手,把她拉到沙發處坐著,難過的說:“你爹真是一個禽獸,我打算和他離婚了。” 江書漁輕微笑了笑,面色蒼白的握緊她的手:“您考慮好了嗎?” 女人點點頭,去擦自己的眼淚,“我考慮好了,我不能不為我兒子的未來著想?!?/br> “好,我支持你。”Гǒυsёωυ.??(rousewu.cc) 這位叫邱巖的女人在江書漁的勸說之下回了臥房休息,她走之后,江書漁疲倦的喘一口氣,關閉電視機,揉著后腰回房間拿了一身白色棉布的睡衣睡褲,去擰開花灑洗澡。 在熱水澆灌在身體青紫的傷痕時,她痛得沒法洗下去,隨便抹點沐浴露就擦干凈身體站在鏡子前去看自己蒼白的臉色,長發潮濕,嘴角破了一個口子正在流血。 手臂和脖子處也有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浴室里霧氣朦朧,很快江書漁的面容就被熱氣熏陶為模糊的鏡子暈染的看不清楚,她腦海中不停地閃現著江舟梧親吻徐棲念的畫面,慢慢抬手茫然的在鏡子水蒸氣上寫著,我想,我想和他。 我想和他做什么呢? 最后兩個字她停下了,慌張的用手擦干凈這幾個字,擰開水龍頭去用冷水洗臉,冰涼的水甩到她臉上,江書漁的眼淚流出來了,急忙用毛巾擦眼睛,她的睡衣是扣扣子的領子,為了更好的遮蓋青紫傷口,她把潮濕的黑發垂到脖頸兩側,安靜地走了出去。 客廳里光線昏暗,江書漁沒有開燈,獨自一人坐在地板上喝啤酒,啤酒苦澀的滋味下肚,讓她荒蕪的內心好受了那么一些,寧靜的客廳中響起了開門咔嚓擰把手的聲音。 江舟梧回來了。 他推開門,一股刺鼻的酒味讓他蹙了眉,江舟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下面孤獨喝酒的江書漁,關閉房門,啪一聲打開燈,昏暗的房間亮起了慘白色的燈光。 他徑直走到她面前,低眉安靜地盯著她,看著她明明喝不下了,還是逞強的去喝啤酒,江舟梧內心煩躁,奪過她手中的啤酒罐扔到垃圾桶里,順便把桌子上的啤酒全扔了進去,一瓶不剩。 他沉著聲音問她:“為什么要喝酒?” 江書漁眼眶酸澀的注視著桌子對面的江舟梧,極力咽下心臟顫抖的情緒,冷聲說:“我想喝就喝了,你不要管我,走開。” 江舟梧冷笑一聲,“四年不見,脾氣是一天比一天大了,你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去改變,就我他媽是個傻逼,原地轉著圈。” 他無力的低語:“我他媽,我他媽就栽你身上了?!?/br> 江書漁故意刺激他:“關我屁事?我也沒不讓你改變啊?怎么樣?見到自己四年沒見面的jiejie心下感受如何?” 她坐在沙發處,落寞的低垂眉目,長發遮住了臉頰,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江舟梧內心閃過了某種殘忍的情緒,他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拉進自己懷里,與她咄咄逼人:“嗯對,我怎么能不記得你是我jiejie呢?” 他笑瞇瞇的與她泛紅的眉眼對視,呼吸一窒,覆住她的手讓她去摸他心臟的位置,“感受到他的存在了嗎?他這四年一直都在?!?/br> 他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睛,用眼神zuoai,“明明,是你不要它的?!?/br> “我已經把它丟掉了,江舟梧,你的愛情過于廉價?!?/br> 江書漁顫抖的推開他的肩膀,忍受著身體的疼痛轉身回到臥室,在關門的一瞬間,她的眼淚傾瀉而下,被江舟梧抓住門把手推了進去,緊緊關上了房門。 江舟梧湊近她,低垂著眉眼細細盯著她臉頰和頸側的肌膚去看,在她慌亂的眉眼中,手撫上她的頸側,扒掉那些隱藏傷痕的黑發,那些青紫傷痕瞬間刺激的入了他的眼,他窒息的去看江書漁的臉頰,發現了嘴角殘破的傷口。 江舟梧腳步往后退了一步,呼吸狂亂的扶住自己痛苦的前額,澀著嗓音問她:“誰干的?” 他抓起江書漁裸露的手臂,慌亂的去把她抱進懷里,哽咽著問她:“是不是江北?” 江書漁手撫上江舟梧顫抖的后背,抓緊他后背棉布襯衫的布料,去和他擁抱,迷茫的說:“我沒事兒,一個晚上就好了,剛才洗澡摔到了,太過愚蠢,才把自己摔成這個落魄的樣子?!?/br> 江舟梧松開她,捧住她的臉去用自己的指腹給她擦眼淚,他低下頭,輕輕親吻江書漁嘴角流著血的紅色傷口,吮吸著這些萎靡的紅色血珠,喉結上下動了動,他咽進了肚子里,低垂著眉眼冷漠的看著她腫起來的右臉,睫毛低落。 他不動聲色的繼續親吻她光滑的臉頰,親密的伸出舌尖舔著她臉頰靠近耳側的肌膚,呼吸不穩的離開她,眼睛漆黑深沉,“我以為你躲我這四年,你會有一點變化,江書漁?!?/br> 他艱難的開口:“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么善良。” 江舟梧慢慢松開她,轉身拉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麻將館煙霧繚繞,里面吸煙打麻將的亂成了一團,頭頂的明黃色吊燈萎靡的在綠色桌布的麻將桌上,投下了黑漆漆的陰影,幾只黑黝黝的蒼蠅順著頭頂燈光嗡嗡地叫個不停,在布滿灰白色煙霧的麻將館里,江北麻木的吸煙,身邊圍坐著兩名穿著旗袍,脖子上圍著黑色皮草圍脖的性感女人,女人的大紅指甲不停地在江北胸膛處摸來摸去。 江北純白色的襯衫凌亂的穿在身上,黑色領帶散落的掛在衣領處,西裝褲下的雙腿被女人裸露的雙腿纏繞著,不停地磨蹭。 他這次贏了幾局,獎勵了身旁女人幾聲響亮的親吻。 讓女人一陣rou麻曖昧的尖叫。 事實證明,顏值還是有用的,無論年紀多大,總是會有人來主動投懷送抱,要求一夜情。 在眾人昏暗煙氣迷蒙的打麻將環境下,關閉的房門被砰的一聲用力踹開,江北嘴里叼著煙,與對面眼神漆黑的江舟梧對上了視線。 他嘖了一聲,罵了一句:“真他娘的瘟神?!?/br> 他不甚在意的去看與他距離越走越近的江舟梧,用力將麻將一攤,胡了。 “別他媽瘟到我,你來這里干嘛?” 江舟梧沒有說一句話的走到他面前,環視了一圈眾人愕然的表情,冷冷笑了一聲,猛地抓住江北的衣領將他從座位上拽了出來,在江北震驚的表情中,一拳兇狠地揮到他臉上,手腕摁住江北的脖子,把他摔到地上,腳冷漠的踩住他的胸口讓他呼吸不暢,直把江北揍得腦袋發懵。 江舟梧劈頭蓋臉的去踹江北,一下子把他滾出去好遠,江北崩潰的想逃走,被江舟梧一腳踹翻在地,他暴戾的去掐住江北的脖子,絲毫沒有感情的問他:“你用的哪雙賤手去打得江書漁?” 江北氣息不穩的去抓江舟梧掐住他脖子的手,惡狠狠罵他:“狗東西,我是你爹,你就這么對我的,真孝順啊!” 江舟梧瞇起眼睛,拉近與他的距離,聽到笑話一樣的問他:“我爹?你配嗎?” 江北氣急敗壞的咒罵他:“畜生!連老子都不認了,你趕緊去死!” 周圍人看笑話似的抽煙看戲,江北慌張的乞求那些人報警:“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快幫我報警??!” 江舟梧忽然松開了攥住江北襯衫衣領的手,他心累的覺得,有這樣一個爹真是家門不幸。 江北連續吐了好幾口鮮血,落魄的把鮮血吐到了江舟梧紅色的花襯衫上,江舟梧嫌惡的蹙眉,抽出麻將桌上的紙巾把鮮血擦了去。 警察很快來了,門外響起了警車的聲音,江舟梧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等待著警察的盤問,那些穿著黑色警服的警察把他扣押了起來,手上戴上手銬,方便他動彈不了。 江舟梧靜靜接受著這一切,不做任何反抗。 警察煩躁的環視了一圈煙霧繚繞的四周,詢問他:“為什么打人?” 江舟梧瞇起眼睛:“那位是我父親,打他算是家事?!?/br> 警察暴躁的吼著:“嘿我這暴脾氣!什么叫打他算家事?男人家暴自己妻子照樣得判刑,你算個什么東西?” 江北心虛了一陣,在江舟梧把目光直直的朝他撲過來的時候,他流了幾滴冷汗,來到警察面前,指著江舟梧厭惡的告狀:“我可沒有這樣的兒子,這家伙就是個強jian犯,強jian自己親生jiejie!兩個人還luanlun!” 江舟梧腦海一瞬間蒼白空洞,像是陷入了最底層的黑暗十八層地獄,那抹離他很近的亮白色天光,他怎么也觸不到,總是在他伸出手想要逃出去的時候,腳下打滑滑進更深一層的地獄中,周而復始,循環往復。 他怔住,空洞的望著江北厭惡的眼神,主動承擔了那層他隱藏在內心深處,未向外人提起的秘密:“對,我是個強jian犯。” 警察扣住他的肩膀大呼:“什么?打人還涉嫌luanlun?我靠?!” 江北呆了片刻,覺得江舟梧狀態不太對,急忙朝警察說:“抱歉,我剛才是胡編亂造的,他真是我兒子,我們兩個每天都會打架吵起來,很正常的,要不然散了吧?” 警察批評江北:“你們是不是有病?你這父親做得也太小兒科了,浪費警力?!?/br> 因為剛才江北那一襲話,江舟梧耳邊響起了眾人對他議論紛紛的聲音,那些人指著他,對他指指點點,嘴里紛紛說著外表這么正經背地里是個強jian犯,還和親jiejieluanlun,太惡心了。 那些人的話語在他眼睛處轉著圈,不停地來回旋轉,重復著那句他就是個強jian犯,和親jiejieluanlun的字眼。 江舟梧茫然無措的腳步一頓,眼前一黑頭朝下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他的下巴重重磕在了江書漁肩膀處,冰冷麻木的身體下沉在了一片溫暖柔軟的懷抱里,他聽到她抽泣無助向眾人解釋的聲音:“他只是我弟弟,他不是強jian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