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夏日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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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C城街巷暴露在一片迷離的燈光之下,在某條漆黑的街巷之中,遍布著一座娛樂場所,巷子里有條下水道,遍布著腐朽惡臭的老鼠,高高的老式樓房破敗的隨時能滴下水來,人走在這條街道,能看到堆積在一起的看不到樓頂的紅色老舊房子。 有些房子長時間不清掃已經落上了黑糊糊的灰塵,在這種潮濕陰沉的環境下,那些租房將被子擁擠的掛在自己陽臺上,隨便都能聞到發霉腐朽的難聞味道。 江書漁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位置,她心里很忐忑,井荷原在微信里告訴她,她喝醉了,想讓江書漁來接她,可能大學學生就這一點自由,在放假時間只要不違反校規,隨便怎么鬼混都沒有人管。 江書漁小心翼翼的環視了一圈這條漆黑的街巷,井荷原告訴她,她在那條名為黑巷的酒吧,下面是所十元一次洗剪吹的理發店,門的旁邊有個垃圾桶,時不時的會有幾只下水道的老鼠竄出來,讓她不要害怕,理發店大姐養的貍花貓會把這些骯臟的老鼠清洗干凈。 江書漁看到了理發店的那位大姐,她的身材肥胖,臉頰上的rou快垂到下巴處,穿衣打扮的很像周星馳電影功夫里的那位包租婆,連長相都很像,紅唇煙熏妝,指尖吸著煙,翹著蘭花指,站在門口處招攬客人,她看到江書漁的表情很不屑。 玻璃門上用大紅色水筆寫著,洗剪吹,十元一次。 江書漁吞了吞口水,上前詢問這位大姐,問她:“你好,請問一下,黑巷酒吧是在里面嗎?” 大姐吸著香煙的表情傲慢無比,從上到下掃了一眼江書漁,問她:“你沒事來這里干什么?我們不招女學生。” 江書漁有一瞬間的驚詫,反應過來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一個酒吧,而不是一個性服務中心,里面的服務人員都是性工作者,站街女。 黑巷酒吧叫做黑巷,其實就是個嫖客場所,這個街道的租客也大部分都是這種身份的性工作者,她們早出晚歸,不在乎自己能掙幾個錢,只享受身體與極樂的萎靡世界,有些漂亮女人傍上大款就跟著男人走了,沒有傍上大款的繼續在這種萎靡的環境下生存,性工作者與日本AV中的演員差不多,大部分身體都會有一些疾病或者性癮。 當她們的身體跟不同男人結合的時候,是最舒服的時刻。 她突然很擔心井荷原,她告訴她她喝醉了,明明她男朋友在她身邊,為什么她男朋友井深不把她送回來,偏偏讓她去接井荷原? 她有意無意的掃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有幾個站在路邊的男人在吸著煙議論她,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看,那些男人一看就是社會上隱藏在黑暗角落的失敗之人,看見個女人就饑渴,專門逮著喝醉酒的女生拖回去迷jian。 江書漁讓自己淡定下來,她看到這兩個吸著煙的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流里流氣的問她:“小meimei,要不要跟哥哥一起享受二人世界?哥哥帶你起飛。” 江書漁還沒有說話門口的大姐先開口了,絲毫不客氣的指責這兩個人:“你們兩個滾一邊去,都他媽的精蟲上腦了是吧?看不出人家是大學里的學生啊?傻逼,想蹲監獄趕緊自己進去。” 其中一頭發染成黃毛的男人吸著煙,懶得搭理旁邊那位胖大姐,嘲諷她:“誰說學生就不能動了?現如今的學生可比咱們開放多了。” 香煙散發的霧氣飛到了江書漁的眼睛中,她被嗆的咳嗽了幾聲,對著這位胖大姐說了聲感謝就趕緊上了樓。 江書漁出了一身的汗,她可能是被學校保護的太好了,不懂的校外的水有多深,通過這一次,她更加明白了一個處世道理,女生還是要好好保護自己。 樓上的黑巷酒吧是一座黑暗場所,面積堪稱一個小型街巷,里面香煙彌漫,來來往往的都是男人和女人,有在大庭廣眾之下zuoai的,有在互相koujiao的,還有男同性戀和女同性戀,人聲嘈雜。 在一片濃深的煙霧之中,江書漁小心翼翼的抓緊自己的胸前的帆布挎包走進去,想要隱藏自己的身影,卻不小心撞到一個女人,女人甩著如水蛇的傲人身材,黑色長卷發,穿著暴露比基尼,性感十足。 江書漁趕緊給她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對她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走了。 旁邊來了一位肥頭大耳的穿著黑色西裝的油膩中年男人,途徑這個女人,毫不客氣的一掌拍在了女人屁股上,拍完之后還猥瑣的摸了幾下,中年男人手里端著紅酒,喝的臉上的rou都紅的快甩了下來,女人嬌滴滴的哎呦一聲,故意栽倒在了中年男人的面前,說:“您剛才的力道好重哦!我的屁股都被您打紅了,您快來看看人家的屁股是不是紅了。” 中年男人摸著漂亮女人的屁股,惡心的伸出油膩的臉去親女人的臉蛋,說:“小寶貝兒還挺sao,不知道在床上叫的歡不歡?” 女人嬌滴滴的親中年男人黝黑的臉,與他低語:“您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中年男人頓時從下體傳來一股火熱直沖腦門,摟著漂亮女人的胸就走,看到站在一邊格格不入的江書漁,皺起眉頭罵罵咧咧:“哪兒來的學生啊?給大爺我走開,別擋道。” 江書漁自覺的退開了一段路,嫌惡的望著那個惡心的男人,不再去看這場你來我往的性交易。 江書漁呼了一口氣,內心緊張個不停,在一片人海茫茫之中,江書漁看到了被男人圍住的井荷原,她的男朋友井深就在她旁邊坐著,一副很冷漠的樣子,井荷原趴在他腿上,睡得很死。 井深身旁左右坐著兩位身材性感火辣的女人,她們在陪井深打牌,井深嘴里吸著煙,眨著一雙危險的狹長眼睛笑的妖媚,他的眼睛是一單一雙,在一眾男人之中,尤其蠱惑。 江書漁看到這個井深第一眼,不知為何,她覺得井深不簡單,她總覺得他的氣質,不太男人。 井深這一把打輸了,他危險的咒罵了一句該死,抓起旁邊一個男人就親了上去,兩個人舌吻,銀絲都拉出來了。 男人被親懵了,臉紅成了骰子,擦著嘴罵罵咧咧的放下牌再也不打,離開了座位,羞憤的差點一拳打他臉上,井深嘲笑那人廢物,親一下至于嗎? “我打牌打輸了,你只能犧牲。” 井深似乎毫不在意與人親吻這件事,扣住另一女人的頭又親了上去,親完表情還很意猶未盡,完全不把喝醉的井荷原放在眼里。 江書漁覺得自己的叁觀崩塌了,她轉身就想逃跑,卻又身懷拯救井荷原安全的重任,她握緊了雙手,非常冷靜的來到井深面前,說:“我是荷原室友,請問是你給我發的消息,讓我來接她回去的那個人嗎?” 井深把目光轉移到江書漁臉上,他確實和江舟梧有點像,那種淡漠慵懶的氣質很像,兩人有七八分的相似,雖然長的完全不在一個臺階上。 他盯了江書漁一會兒,彎起眉眼,笑道:“啊對對,是我,你是?” 有沒有搞錯?她都說了是井荷原室友了。 江書漁覺得自己的耐心要敗光了,冷聲道:“我是荷原室友,我沒必要告訴你我的名字。” 井深挑了挑眉,并沒有因江書漁這一番不禮貌的話而生氣,翹著二郎腿,轉動著手里的鉆戒說:“你自己把她扛走就好了,她在我腿上,你過來自己拿。” 他的中間有張玻璃桌子,上面放了很多散落的牌,還有啤酒紅酒等價錢昂貴的飲品,那個窄小的位置只能坐下他一個人,江書漁根本過不去,他也沒有想要挪動的想法。 一張沙發上就坐了他和那兩位性感女人,她如果進去,則會看到性感女人沒有穿內褲的裸露下體。 江書漁站在原地不動,冷冷的攥緊自己的衣擺,她就想跟他耗著,大不了耗到天亮,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哎?江舟梧?” 井深這一句話讓江書漁驀地抬起頭,與穿著白色短袖襯衫的江舟梧對上了視線,兩個人看到對方都有點一愣,江舟梧眼睛里閃過了一絲焦慮的情緒,很快又恢復了淡漠的迷茫神態。 他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視線,站在了井深面前,一把將井深拽到一邊去,說:“你給我起開。” 井深被甩到了地上,一頭栽了下去,他揉了揉胳膊,怒氣沖沖罵他:“你他媽也太暴力了吧!江舟梧?老子是不是給你臉了?” 江舟梧眼神都不給一個,回給他幾個字:“別浪費我時間,趕緊滾。” 看到睡得不省人事的井荷原,他好像明白江書漁是為誰而來了,他轉過身冷笑著望著井深,抓起躺倒在一旁的井荷原就將她推進他的懷里,語氣稍微危險的說:“你好意思嗎?你故意把自己女朋友灌醉,讓另一個女生來接她,你是不是大腦發育不全?” 江舟梧走到江書漁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出去,絲毫不在意井深在后面罵罵咧咧,夜晚的風清涼,江書漁被江舟梧拉著走出骯臟的那條黑巷,在那位胖大姐的目光下,跌跌撞撞的跟著江舟梧在后面走,他的手勁有點大,她根本甩不開。 逃離了那所令人窒息的骯臟街道之后,江舟梧松開了鉗制住江書漁手腕的手,吹著夏日的夜風,他慢慢走到她面前,借著街邊的路燈投射下來的白色亮光,低眉細細地盯著她看,在江書漁迷茫的目光中,低下頭,猝不及防親上了她,他的吻如排山倒海般的兇猛,讓江書漁措手不及。 他吻的很急,舌尖急切的想要找到她的和她一起糾纏,江書漁躲避不及,被他纏上了舌頭細密的與她纏繞在一起,江書漁聽到了兩個人唇舌裹著唾液交纏的聲音,在這個靠近江邊的安靜街道,竟然顯得幾分情色來。 可能是發現江書漁沒有像以前那樣的抗拒他的親吻,江舟梧放慢了吮吸她舌頭的速度,嘴唇嚴密的往她唇線中間去親,兩個人的嘴唇緊密的貼在一起,他的嘴生的很好看,天生適合接吻的嘴唇。 江書漁的嘴唇生的也是剛好合適,不會是那種爛大街的M型唇,而是很讓人想接吻的正常唇形,涂上口紅會非常好看。 江書漁被他親的快喘不過來氣了,仰起頭皺著眉頭下巴都有一股酸痛感,可是江舟梧沒有放過她,她的手無力的放在江舟梧的肩膀處,推也推不開,她只好接受他狂亂又來勢洶洶的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輕輕咬了一口她的下巴才放過她。 江書漁聽見了他的喘息,她被他一把擁進了懷里,江舟梧的語氣有一絲淡淡的委屈,他把頭埋進她的脖頸處,很無奈的問她:“江書漁,你是白癡嗎?他讓你來你就來,你萬一被哪個野男人看上了怎么辦?” “我這次是給林西打電話,讓他來接喝爛醉不省人事的meimei林落,出去給她接水恰巧碰到了你,如果是下次呢?你沒有在我身邊,你讓我去哪里找到你?” 江舟梧緊緊的抱住她,眼角泛紅,他似乎,很焦慮,也是在和她解釋為什么會在那里遇到他。 江書漁垂下來的拳頭無力的散開,她抬起手輕輕撫上他的后背,說:“沒事了,回去吧。” 江舟梧松開她,低眉望向她的眼睛,突然,他俯下身,去親她的臉頰,很輕描淡寫的一吻,他沒有立刻站起身,而是眉眼帶笑的問她:“姐,我們現在是相依為命了吧?” 江書漁大概會永遠記得,那個吹著綠色麥香的夏日傍晚,天上掛著月亮,月光投射下來的投影清澈無比,一如眼前他弟弟干凈又只藏有她一人的漂亮眼睛,他俯下身,穿著白色短袖襯衫,襯衫的領口打開露出了鎖骨,他眉眼帶笑的望著她,那雙淡漠的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他似乎很喜歡她與他親近友好的相處狀態,問她,姐,我們現在是相依為命了吧? 江書漁突然就想到她初中看言情小說時,里面的一句話:他只是穿著白色襯衫騎著單車嘩啦啦經過了她的少年,她卻在那個角落患了一場傷風。 她突然有點想哭,摟住他的脖子,淡淡道:“是啊!我們現在是相依為命了呢。” 這個相依為命的期限是多少? 她也無法預料。 江舟梧順勢直起身體抱住她,掐住她的腰將她舉了起來,轉了個圈,又將她抱在懷里,揉揉她的頭發,說:“那我們一直相依為命好了,jiejie。” 江書漁還記得那次重慶下雪她給他打電話,問她,江書漁,你愛我嗎? 江舟梧你大概不知道吧? 我不可能愛你的。 這個愛對我來說太沉重了,可是啊,我會一直陪著你,陪到你不孤單成家立業為止。 如果畢業后,你還能找到我,那么,到時候你再來問我,我會愛你嗎? 我想,那個時候,咱們兩個都會不約而同的有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