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色鬼梁奚心猿意馬的抱著筆記本回房間上網(wǎng)課了。

    不過這上課內(nèi)容講的什么，她頭一回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池立森那sao氣滿滿的樣子。

    靠，她喜歡的男生怎么能那么誘人呢？！

    怎么能這么帥。

    好煩啊，越來越喜歡他了。

    梁奚清楚池立森現(xiàn)在是沒女朋友，身邊也沒什么異性朋友，要么他還會有耐心在這帶小孩兒嗎？

    現(xiàn)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

    而梁奚還得等到中考之后才好展開攻勢，目前不行。

    ……

    周末。池立森終于尋到機會和梁奚談?wù)勱P(guān)于早戀這個事兒了。

    她從周六早上開始就在打電話，還毫不避諱開的免提，一個男孩子的聲音，話題內(nèi)容基本都是在聊學(xué)習(xí)，偶爾穿插兩句男孩子問她吃飯了嗎累不累之類的話，就沒其他的了。

    中午讓她吃飯也磨磨蹭蹭半天才下來，吃飯的時候手機也不離手。5㈥мs.cc（56ms.cc）

    看得池立森心燥得不行，有什么好聊的？有什么能聊這么多的？

    可算讓他逮著機會說了。

    他停下夾菜的手，指節(jié)叩叩桌面，梁奚抬頭看他。

    “梁奚，你是不是沒把我話聽進去呢？”

    一開口語氣就不咋對勁，梁奚以為是自己看手機吃飯讓他不高興了，鎖屏。

    “沒，都聽進去了的。”

    她越是軟綿綿的樣，池立森越覺著她在外邊容易被人騙。

    “我上回在車里怎么給你說的？男孩子會怎么著？你重復(fù)給我聽聽。”

    哦，興師問罪來了。

    梁奚垂下眼簾，有些想發(fā)笑，“你說，他們會打著學(xué)習(xí)的旗號來泡女孩子。”

    “那現(xiàn)在呢？說說，聊多久了。”

    “不是，就剛剛那會兒在聊，現(xiàn)在我刷微博呢。”

    她喜歡的一個攝影博主最近的微博她都沒好好看，于是吃飯的時候就翻閱起來了。

    “剛剛聊了多久？”

    “兩小時吧？”

    “不算長嗎？聊學(xué)習(xí)還包括問你吃沒吃飯？累不累？渴不渴之類的話？”

    “不是很正常嗎……”她又不理解了。

    “正常個屁。”

    眼見她不開竅，池立森開始給她列舉早戀的危害，其中提的最多的就是成績下降。

    她那么在乎自己的成績，他不信動搖不了。

    梁奚一直垂著眼，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實際上她特別想告訴池立森，她喜歡的是他，所以不管別的男孩子怎么樣，都動搖不了她的想法。

    而池立森還在說，他這會兒滔滔不絕剛說到會讓她成績下降的男孩子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梁奚突地打斷他，發(fā)問：“那你是好東西嗎？”

    池立森在吹噓自己這方面能和曾晟衍齊名，但他對著梁奚卻扯不出來，隨即應(yīng)：“我不好，真挺不好的。”

    她聽到就不樂意了，他怎么會不好呢？他是梁奚遇到過最好的男孩子了。

    “你很好，沒有不好。最起碼，對我很好。”

    她說這話時眼里亮晶晶的，語氣也很認真。

    梁奚不管外面人是如何議論池立森的，但他就是好，在她眼里最好。

    梁奚當下的神情讓池立森莫名感到熟悉。

    到底是在哪見過？

    哦對，以前對他表白的那些女生眼里的情緒與她現(xiàn)在的并無二異。

    敢情他對著人扯了半天別談戀愛，結(jié)果人家看上的是他？

    行，池立森不淡定了。

    他幾乎是立馬便撂下筷子，一句話沒說，鞋也沒換，拿了車鑰匙就奪門而出。

    外邊還下著小雨。

    梁奚不知道是哪句話冒犯到他了，還是她剛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了？

    她在他面前實在不會掩飾情緒，輕易便露出來了。

    ……

    池立森目前的心情就是復(fù)雜，非常復(fù)雜。

    他踩著雙拖鞋就出來了，到車上才發(fā)現(xiàn)，罵了一句，從中控臺摸了根煙打上火。

    咬著煙倒車，倒出車庫時抬眼往落地窗看了眼，與餐桌前的梁奚遙遙對視一眼，隔著車窗外的細雨朦朧。

    他先移開，頗有向她認輸之意。

    就他媽的不該良心大發(fā)帶小孩兒，這下玩脫了吧。

    倒也不討厭她，可現(xiàn)下就是煩透了自己這樣。

    他負責(zé)把她帶到初叁畢業(yè)，可沒說也要負責(zé)她的感情問題。

    純粹是他多管閑事了。

    帶著股無名火把車開到經(jīng)常待的會所，拂開上前為他擦拭雨水的服務(wù)生，徑直往地下臺球室走。

    臺球室里只有周騏峪在，就池立森嘴里那會玩能學(xué)的哥們兒。

    門被大力推開再甩上，他倒進皮質(zhì)沙發(fā)，眼望天花板發(fā)呆。

    周騏峪看一眼，俯身將最后一個球打入洞內(nèi)。

    然后從冰柜里拿了罐啤酒拋給池立森。

    “說吧。”

    “眼真毒。”

    一下就看出他心里有事兒了。

    池立森開啤酒時也帶著股氣，拉開后氣泡往上沖，力道沒控制好，給他手指側(cè)劃了道小口子。

    冒出血漬，他不理。

    “我他媽覺得自己禽獸不如。”

    “自知之明還有，說明有救。”

    周騏峪在給哥們心上捅刀這事兒一貫做得樂此不疲。

    “太多管閑事了我，我就不該管，不應(yīng)該因為擔(dān)心她前程問題就給她扯東扯西的。”

    “我沒分寸，我不知廉恥，我越過那條界限了。”

    男女之事梁奚了解甚少，但池立森這個年紀該知道的都已經(jīng)知道了。

    片子看過，手沖打過。

    女孩兒對他的悸動他全都知道，但他沒心思回應(yīng)，也不想。

    可以說梁奚是他第一個遇到的，對著她時會讓他心軟的，讓他萬般遷就，一讓再讓的人。

    但他總覺得，她的喜歡不該在他身上的。

    他配嗎？他不配。

    她那么好，她就該喜歡那種和她一樣在現(xiàn)階段把心思放學(xué)習(xí)上的乖小孩。

    而且，池立森他媽的都要把她當meimei了，結(jié)果人喜歡上他了。

    她還在外邊對人說他是她表哥呢。

    這他媽叫啥事兒，禁忌戀？

    越想越覺得沒辦法再回去面對她了，干脆來這躲著。

    他不想承認自己在逃避。

    “你說。你拒絕過那么多女孩兒，就沒有遇到過一個讓你有感覺的？”

    “有。”

    周騏峪先是沉默，最后承認。

    “不在那些人里面。”

    意思是，他沒拒絕過，但他同樣也不認識對方。

    “怎么個忘不了？”

    “不知道，愛哭吧，可能。”

    沒想把話題往自己身上引，他轉(zhuǎn)而說起別的：“聽說你家里住了個人。”

    “是。”

    “煩的也是因為這人？”

    “嗯。”

    ……

    “我他媽確實混，但我沒想霍霍人小女孩兒。”

    池立森把最近發(fā)生的事兒說了個遍。

    周騏峪打了根煙以傾聽者的姿態(tài)聽他說完，來了句：“你是不混，但你就認為那一定是禍害人家？”

    池立森同樣也點了根，兩指夾住，那截手腕搭在膝蓋頭。

    “難道不是？我就沖她那好好學(xué)習(xí)的勁兒，你要看見她你也會覺著我不配。”

    “你都已經(jīng)在想配不配得上人家的問題了。”

    一語道破。

    他愣了，像走入一個死胡同一般，煩躁的抓了把后腦的頭發(fā)，煙沒抽上一口就給摁滅。

    恰好這時梁奚給他發(fā)微信了。

    池立森平時就怕她有急事找自己，早早把她設(shè)成了置頂聯(lián)系人。

    梁奚：哥哥，今晚你還回來吃飯嗎？

    話語里含著的小心翼翼沖破了手機屏幕砸到他面前。

    池立森清醒了。

    對啊，他他媽的在這較什么勁兒呢，小孩頂多是沒看清自己內(nèi)心，或許是有點好感罷了，他沒必要跟躲洪水猛獸似的躲著她，人得多傷心啊。

    再說了，現(xiàn)在蛋糕店估摸著全關(guān)門了，他上哪買東西哄她？

    “行了，哥們，不聊了，我回去吃飯。”

    他站起身拿過沙發(fā)邊的外套套上。

    “你想明白了？”

    周騏峪在他身后，問了句。

    “沒想明白。但總不能跟一小孩較勁，還是女孩子。人臉皮多薄，我還跟人慪氣，顯得我一大老爺們多小氣。”

    語畢，周騏峪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回，又拿起桌上的球桿，擦起頂端。

    池立森走出臺球室時想回信息，結(jié)果這破手機沒電了。

    他頂著大雨跑回車上充，等待開機的過程發(fā)動車子，快速駛離停車場。

    梁奚面對一桌子的飯菜，扁著嘴，看還沒得到回復(fù)的對話框。

    至于反應(yīng)這么大嗎？

    他又不是沒被女孩兒表白過。

    何況她根本就沒表白，打死不認就行了。

    內(nèi)心的期待值在飯菜的溫度逐漸冷卻后下降。

    她扯扯嘴角，感到?jīng)]意思了，提筷夾起一根青菜。

    手機突然響，彈進一個通話，看一眼來電人，心情復(fù)雜的點了接聽。

    與此同時門口也‘嘀’一聲，解鎖。

    池立森推門進來的一剎那，“我回來了。”

    他帶著一絲涼嗖嗖的氣息，裹挾著細雨回來了。

    手上還提了杯奶茶，手指頭不懂上哪弄的，多了道傷口。

    往她這走時兩人都沒掛電話。

    池立森邊走邊對著聽筒那端，“我還要吃飯的。”

    這是他低頭的方式。

    用兩句稀松平常的話語，揭過叁個半小時前隱藏在這棟房子內(nèi)的暗流涌動。

    ……

    不是攤牌的時機。

    起碼現(xiàn)在不是。

    他們面對面坐著，一言不發(fā)的夾著菜，懷揣著各自的心事裝糊涂。

    池立森年齡比她大，打破僵局緩和氣氛這事兒他覺著也應(yīng)當他來做。

    “我今天，沒別的意思。”

    “我知道，但我也沒其他意思，你不用多想，也不用躲我。”

    梁奚何其聰明，池立森一開口她便能快速堵回他接下來要劃清界線的話。

    咬一咬腮幫子內(nèi)的rou。

    “你沒懂我要說的，我讓你別早戀，明不明白？”

    梁奚差點兒就要問了，是不讓她早戀，還是不讓她跟他早戀？

    但她不能說，說了就是徹底決裂。

    “嗯。我明白。”

    她也妥協(xié)了。

    池立森長舒一回氣，孺子尚可教也。

    “別搭理其他打著別的名義靠近你的男生。”

    “管好自己的學(xué)習(xí)，少想有的沒的。”

    “還有，我沒躲你。我為你好我不會做影響你的事兒。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放心來，我會給你兜著。這些都清楚嗎？”

    她點頭。

    池立森最后補了一句，“就算有喜歡的人了也沒關(guān)系，只是別喜歡不值得的人。”

    這句就意有所指了。

    一口氣說完想告訴她的話，卻發(fā)現(xiàn)那么簡潔，他還醞釀了好久。

    池立森將買的奶茶推給她，“別不高興了，蛋糕店全關(guān)門了。”

    再生氣，他去哪買好吃的哄她呢？

    應(yīng)到最后，梁奚都要哭了。

    她好喜歡池立森，他怎么會不值得呢。

    她不想放棄，也不會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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