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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批折子。” 宮女話中頗有幾分無奈,自新帝登基,他便沒有幾日閑暇的。 成山的折子日日流水般的送來送去,帝王眉頭總是緊鎖的,瞧著心累。 “都這么晚了。”若楓咽下糕點,隨即言笑晏晏。“能否請姑娘為本宮拿件衣裳來。” 若是年輕女子侍寢自然是不能動的,可原主本就跟雍正十幾年夫妻了,倒也沒必要講究這些。 “這。”小宮女抬眸看向熹妃,后者身量纖細,卻在該豐腴的地方一點都不缺。她臉微微燒紅,“奴才這就去安排。” —————————— 雍正今日的政務本已經做完,然正巧十三爺過來又帶了山西的折子。他干脆將十三留下,二人一同討論政事。 兄弟二人多日未見,談論起來自是天高海闊,忘了時辰。 雍正也忘了自己今日還翻了妃嬪牌子,直到瞧見若楓端著茶盞進來。 帝王恍然想起,哦他今日還找了人侍寢。 “熹妃娘娘!臣弟給熹妃娘娘請安。”十三胤祥常年從伍,生的高大,面容較雍正更黑些。 肩膀寬厚,雖有武夫的身量,瞧著卻并不魯莽。 換句話來說,看上去是個穿衣顯瘦脫衣有rou的。 從前胤祥常去雍親王府,同原主也算相識。 “原來十三弟也在。” 若楓倒是有點尷尬,那小宮女說雍正在披折子,她還只當帝王是一個人可憐兮兮加班呢。 哪里想到人家兄弟兩個人好酒好菜,氣氛格外熱鬧。 “熹妃,你怎么來了?” 雍正問,他很不爽。 從前在王府,妻妾是嫂子見見兄弟倒也無妨。 但是如此進了紫禁城,熹妃是后妃,胤祥是前臣,那最好是別見面。 更何況,熹妃膽子也太大了。他并沒有傳召,這女人怎么敢出來? “臣妾怕萬歲爺夜深看折子傷了眼睛,特意去御茶房沏了明目的桑菊茶來。”若楓輕聲解釋,話里帶了十分委屈。 她將茶輕輕擱到雍正面前,挽袖給兄弟兩個各自倒一杯。 胤祥見狀,朗聲大笑。“從前在王府時,熹妃娘娘便常替皇兄焚香烹茶。今夜倒像是回到過去似的,就連臣弟也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少。” 說罷,他主動舉起茶盞朝雍正抬了抬。 雍正見胤祥圓場,臉上的陰沉適才散了些。 “十三弟喜歡就好。” 若楓頷首,謹慎小心的掃了雍正一眼。 “還不下去。” 雍正抬眸看向她。 簡短的四個字,若楓頭皮發麻。 “那臣妾先退下了。” “嗯。” 雍正點頭,沒帶一絲感情。 伴君如伴虎,若楓腳步匆匆,走出房門。 站在走廊下,她適才敢大力吸氣。若楓自詡是幾百年的孤魂,怎會懼怕區區一個□□凡胎,可今日觸了雍正霉頭她才發覺,如今的自己有多脆弱。 哪怕是能看透帝王內心又如何,他不過一個淡漠的眼神就能把人命玩弄在鼓掌之間。 力量差距極為懸殊,她本意是想紅袖添香刷刷雍正的好感,卻不料弄巧成拙。 只是為何就沒人告訴她,十三也在里面呢。 走廊處吹起一陣冷風,若楓不由打了個寒戰。 “熹妃娘娘,您怎么在這。” 林德這個時候剛當值,他瞥見熹妃一人站在廊下,便瞞著人走過來輕聲問。 “本宮適才給萬歲爺送了茶。” 若楓輕聲,迷茫的看向林德。 “適才當值的似乎不是你。” “回娘娘的話,那應當是李公公,我剛上差不久。” 林德低聲解釋,見熹妃臉色不好,有些擔憂。 “娘娘,是出什么事了嗎?” “沒事。”若楓搖頭,她好像又被人算計了。走哪里都是坑,若楓緊緊皺眉。“本宮先回去,你不必擔憂。” “是。” 若楓復又回到侍寢的房間,外頭伺候的小宮女也已經換了人。這個時候正好是養心殿換值的時候,哪怕她如今想找人問一時間也找不到了。 嘁,還真是無孔不入。這次又是誰?齊妃,還是年妃。 若楓心情煩悶,坐在床上看著那金絲軟枕,狠狠捶了兩下才解氣。 —————————— 雍正同十三談完已經是后半夜,若非次日清晨還要上朝,他定然是要留十三繼續說話的。 “你就在宮里住,明日再陪朕下棋。” “是,臣弟聽皇兄的。” 告別了胤祥,雍正轉身往內殿走。適才臉上的笑容此刻哪里還看得見,帝王神情陰冷,頗為不耐煩。 “熹妃,還在里頭嗎?” 林德不知萬歲爺為何這般不高興,“娘娘還在。” “打開門。” 林德連忙謹慎推開房門。 若楓倚在床邊打盹,聽到開門聲慌忙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林德那張無辜的臉。 隨即雍正走了進來,他看上去比適才還要生氣。 若楓心下一緊,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她不是慫,單純的腿軟。 “臣妾給皇上請安,請皇上恕罪。” 雖然她心中也并不認為進去送茶是個多么嚴重的差錯。 “都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