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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書端著果盤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副親昵的景象,他輕咳出聲,有那么一瞬間想把這個礙眼的人請出去。 “屹川,跟我來廚房。” 季屹川愣怔幾秒,義正言辭的拒絕:“我是客人。” “哪門子客人?”他雙手抄兜,緩步走過來,借著居高臨下的姿勢,垂眸睇他。 他嘻笑:“娘家人。” “……”正在喝水的易言嗆到,咳嗽出聲,一張白凈的小臉憋得通紅。 按照兩人以往的相處模式,季屹川敏銳的感覺到他反抗一次,陸景書會言辭相逼,反抗兩次,他就會上手抓他。 為了不在易言面前丟臉,他默默的起身,“算了,知道你不是殺魚的料。” 兩人不僅在手術臺上默契十足,做飯這檔子事更是彼此一個眼色立刻能會意。 季屹川用刀處理魚鱗,左手按住魚尾,拿刀的姿勢很雅觀。 “那件事你和她說過嗎?” “沒有。” 一段心照不宣的沉默。 季屹川復又開口:“你怕她會怪你?” 陸景書緊抿著薄唇,沒答。 “還是說你不敢和她說?”他忽然笑起來,眉目間摻雜幾分諷意,“沒見你怕過什么。” “過段時間我會和她解釋。” “過段時間?分手的時候嗎?”他一改往常的溫潤如玉,不停地咄咄逼問。 “屹川。” 季屹川脊背寒毛豎起,“你別這樣叫我,瘆人。” 陸景書沒理會他的不正經,側身,黑眸中醞釀著風雨滿樓的壓迫感。 “我愛她,深愛。” —— H市風虐雪饕,劇組臨時在外搭起的帳篷被吹翻,一應設備倒塌,場務急的團團轉。 顧一生靠在門前抽煙,風吹的煙圈散開不成形狀。 沈思年裹緊黑色大衣凍得瑟瑟發抖,他身上穿的還是戲服。 “這雪估計要下到明天啊。” “嗯。”他沉聲應道,碾滅煙蒂扔到垃圾桶里,“等會兒給易言打個電話,替我慰問一下她所剩無幾的職業道德。” “……顧導你真的忍心打擾人家的甜蜜世界?” 顧一生的太陽xue直突突,他伸手按了按,“替我和她說不用回來了,H市不能再待了。” 沈思年聞言差點歡呼出聲,他可算擺脫這冰寒境界了。 彼時易言正認真吃魚,挑魚刺小心翼翼,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無暇顧及。 陸景書屈指扣了扣幾面,隨后從她面前把碗碟拉到自己面前,“看看是不是有急事找你。” “哦,好。”她擦干凈手,滑開屏幕,來自顧導和沈思年的連番轟炸。 她心下一緊。 顧導:你不用再回來了。 易言揣摩著他話里的意思:易言,你被炒魷魚了。 第二條來自沈思年:見色忘友,說的就是你。 第三條來自顧一生:H市風雪太大,準備回S市。 易言斟酌著說辭,回復:收到,團結。 陸景書撥魚的手頓了頓,“著急叫你回去?” “不是,通知我不用回去了。” 他眸光漸沉,擱下手里的筷子,試圖安慰她:“沒事,工作上被辭退也是種鍛煉。” 季屹川忍住笑,“我覺得如果被辭退,言言就不是這種表情了。” 明后天需要到學校銷假,易言給肖子虛同學發了條消息報平安。 肖子虛:喲,知道回來啦?拐了個小明星回來沒? 易言摸了摸鼻子,“拐了,已脫單。” 發送成功后,她又有點心虛,和陸景書在一起的事情肯定不能外傳,畢竟她是S大在讀研究生,他是臨時替張教授代課的老師。 所以在學校碰面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季屹川訂的蛋糕安全送達,是按照易言的喜好定做的,打開盒子映入眼簾的全是小草莓。 陸景書有些無奈,被迫帶上生日帽切蛋糕。 易言:“只有三個人為什么定這么大的?” 季屹川瞇起眼意味深長的笑道:“吃不了你們可以用啊。” 用? 易言皺眉,原諒她想歪了,她涉獵的那些不可描述的片子里,恰好有這種cao作。 陸景書扯了扯嘴角,直接把蛋糕盤懟到他臉上:“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季屹川接招,“那可不,你不說話還真有人把你當啞巴。” 易言:“……”想知道他們兩尊大佛在手術臺上也是打嘴仗嗎。 深夜十一點,季屹川酒足飯飽后滿意的離開。易言送他出門,聞到他身上輕微的酒氣皺眉:“記得叫代駕。” “進去吧。” “好。” 她還真的不留情面轉身離開,季屹川淚眼汪汪,上個月小言言還送他到門口等他車尾消失才回去的。 客廳昏黃的燈光匯成一汪橘色的水澤。 陸景書坐在餐桌前,托著下巴看桌上的蛋糕。 易言思緒當機,小腿有些軟。 他、他不會真的想…… “回來了?”他抬起下巴,微微側目而視,漆黑的眸底染了暖色光,像燃著一團明快的火苗。 她身體一僵。 “蛋糕還吃嗎?”他復又問,口吻中聽不出情緒,像是單純的詢問。 易言長舒一口氣,告誡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