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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開車干什么?不能坐公交嗎?”宋琴對年輕人的想法很不理解,像她就是能不開車就不開車。 唐溪的視線從書本上掠過,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宋琴,想從她不動聲色的臉上找到別的情緒。以往她都懶得問唐溪這么多問題,今天又是做早飯又是優柔寡斷,唐溪狐疑地問:“你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宋琴愣了幾秒才聽出唐溪話里的調侃,她臉一拉,“臭丫頭,我就說你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對你好也沒用,你愛干嘛干嘛!”說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唐溪垂眸掩藏眼里的失落,這才是她熟悉的mama,刀子嘴刀子心。 “晚上想吃什么?”宋琴似乎壓根沒走遠,她又推開門丟下一句話。 唐溪抬眸,支吾道:“隨便?!?/br> 下一秒,門又被重重關上了。 “唉!”她們母女倆永遠不知道該怎么和平相處,唐溪隨即瞥了眼手里的書,才發現拿了一本尼采的《悲劇的誕生》。她興致索然地把它重新放回書架,目光被旁邊的一本同學冊吸引。 她眼神暗了暗,那是她的高中同學記錄簿,里面有一頁是空白的。 唐溪想起書包隔層袋里那張匿名寄來的畢業照,一種不安的感覺席卷而來。那是她的秘密,她必須時刻放在身邊才能安心。 冬日的夜晚來得很早,漆黑的夜色仿佛要吞噬整條環形公路。 唐溪開車駛過,速度很慢。她的駕照是十八歲那年暑假拿到的,可她碰車的機會不多,所以充其量是能開車,而不是會開車。 她覺得這條路很漫長,或許是她不熟悉路況的緣故。廣播里的女主播聲音很好聽,她把音量又調高了一點,以至于這段路途不那么孤單。 別墅前面的那棵榕樹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小彩燈,這些閃爍的微弱光芒仿佛也在迎接一場盛大的宴會,唐溪把車停在另一側沒有亮光的停車場。這種外圍的獨棟別墅一共有六幢,這幾幢的面積顯然比欄桿里面的別墅要大得多,應該都是用來供人租了娛樂用的。 她對著后視鏡在嘴巴上抹了一層口紅,氣色看起來明媚了許多。 她給顧津南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她已經到了。 唐溪裹緊身上的羽絨服,夜晚的溫度比白天降了幾個度,湖面的風吹到臉上有種火辣辣的疼。 她從停車場一路小跑進屋,房間里的暖氣很足,仿佛屋里屋外是兩個季節。屋子里布置得五顏六色,樓梯上面垂下來的水晶吊燈被蒙上了彩色的玻璃紙,屋里的光線不算亮堂,但是圣誕節的氛圍感十足。一樓的人很多,不過大家穿得都不多,有人穿了長裙,有人甚至還穿了熱褲。 唐溪不得不佩服大家的勇氣,佩服的同時她隱隱生出一點羨慕,誰讓她偏偏怕冷,是寧愿熱死也不想冷死的那種怕。 “需要面具嗎?”有同學走到她面前問。 唐溪看了眼她手里的東西,又看了看周圍,才發現很多同學都戴著面具。 “不用了,謝謝。” “真的不用嗎?如果你想和喜歡的男生表白又不好意思的話,面具可以幫你哦!”說話的女同學整張臉都透著興高采烈,這股子熱心的勁讓唐溪想到了蘇蕊。 “她真的不用。” “南神,原來你們認識啊……”女同學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閃亮。 “嗯,她可不需要跟誰表白,因為我就是她男朋友。”顧津南從一旁走上前攬住唐溪的肩膀。 唐溪挑眉,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她并沒有如女同學所期待的那樣表現出小鳥依人的樣子,女同學想說的一句“你好幸運”如鯁在喉,她很快識趣地去找別人分享她的面具了。 “怎么樣?我們籃球隊辦得還不錯吧?”顧津南大手一揮,自信滿滿,他等著唐溪的夸獎。 “額……”唐溪停頓了下,憋著一口氣看他猝然緊張的樣子,笑著說:“挺好的?!?/br> 顧津南松了口氣,他摸了摸唐溪的頭發,手里的觸感冰冰涼,他輕松地說:“外面挺冷的吧?你自己玩會,我去準備節目?!?/br> “好,你去吧!” “對了,秦珂也有節目。答應我,你倆可別在今天起沖突,好嗎?”顧津南把臉一垮,那雙明亮的眼眸里多了一點乞求,像可憐的小狗。 唐溪見他這委屈的模樣哭笑不得,到底是誰在給誰出難題? “放心吧,我不會砸你場子的?!?/br> 顧津南聽到了滿意的答復,在唐溪額頭上開心地留下一吻就離開了。旁邊時不時圍觀的女同學發出一陣笑聲,唐溪被這笑聲整得臉微微泛紅。 她四處逛了逛,每個角落幾乎都站了人。她一個人在這個熱鬧的世界里顯然不太能適應,她本來想找李茉聊聊天,轉了一圈沒看到她,心想她或許已經回學校和趙黎學長約會去了。 李茉此刻的心情可不像唐溪想得那么愉快,她以為趙黎約她是有圣誕驚喜送給她,誰曾想驚喜沒有,驚嚇倒是送來一輪。 趙黎不是一個人來赴約的,他的身邊還站了一個女人。 李茉見過她,她是辯論社的辯手,比他們小一屆,趙黎有意培養她成為下一屆社長。 所以現在是怎樣呢? 李茉心里再怎么震驚,臉上笑意卻是不減,她大方地跟對方打招呼:“阿黎,你要是還有事可以晚點約我,我可以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