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即便抽光他的血也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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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煙被撞飛的時候,她看到了轎車里坐著的人是…… 秦婉蓮。 她正坐在車里,雙手握著方向盤,滿臉的瘋狂。 顧清煙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唇角。 心里不由感慨。 原來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弱者。 在顧清煙的認知里。 秦婉蓮女士啊,她就是個膽小怕事,還容易被人挑撥,卻不敢殺人的弱女子。 可是現(xiàn)在啊。 正是這個看似膽小怕事的弱女子開車撞她和她mama。 顧清煙身體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后腦勺更是直接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顧清煙幾乎是落地的瞬間就沒了意識。 忽然被推開的華女士目睹女兒被撞飛的這一幕,險些昏死過去。 “小煙!”她聲嘶力竭地嘶喊出聲,同時從地上爬了起來,直奔不遠處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顧清煙。 秦婉蓮坐在車里,看著倒在地面上,一動不動的顧清煙,那股瘋狂的勁忽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nongnong的后怕感。 她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不敢置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慘狀。 還有監(jiān)獄里,還不知會被判多少年的顧霜兒。 秦婉蓮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她該死。 若不是她。 她的霜兒不會被抓,她也不會被顧弘揚拋棄,如今無處可去。 秦婉蓮的這一撞,驚動了公寓的門衛(wèi)。 兩名門衛(wèi)正拿著電棍往這邊跑了過來。 秦婉蓮害怕被抓,便重新啟動車子,直接后退,然后倒車,駛離原地。 門衛(wèi)下意識拔腿去追。 華女士根本沒那個心思去追究撞顧清煙的人是誰。 她滿眼滿心都是地上昏迷不醒,不知生死的顧清煙。 “小煙,你醒醒啊,別嚇mama。” 華女士跪在顧清煙的身旁,伸手想抱她,卻又怕自己亂碰她,會造成二次傷害。 所以她只能無措地望著顧清煙,淚如泉涌。 人好像在害怕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華女士望著昏迷不醒的顧清煙,腦子近乎空白。 一直到顧清煙的身下忽然滲出一股血水,華女士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干嘛。 華女士趕緊從包里掏出手機。 她先是撥打了120,然后又給去公司處理交接事宜的丈夫穆天璽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剛接通,華女士就哭著跟丈夫說,“璽哥,小煙出事了,她被車撞了。” 穆天璽一聽妻子這話,身影不禁一晃,他伸手扶住辦公桌面穩(wěn)住身形,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故作沉穩(wěn)地問妻子, “叫救護車了嗎?” “嗯。”華女士望著顧清煙身下越來越多的血水,不由更慌了。 她聲音顫抖地與丈夫說,“璽哥,怎么辦?小煙她流了好多血,我好怕啊。” 穆天璽也沒有比華女士淡定到哪兒去。 可他畢竟是個男人,妻子已經(jīng)慌了,他不能再慌。 “在哪被撞的?”穆天璽詢問妻子。 華女士抽抽噎噎地說了在公寓大樓前。 穆天璽立即走出了辦公室。 期間穆天璽沒敢掛斷電話,他一邊出公司去打車,一邊一遍又一遍地安撫妻子的情緒,免得她情緒激動,昏過去。 而此時。 陸氏集團。 陸寒生望著安樂遞上來的粉鉆,怔愣了好一會兒。 半晌。 他才伸手去接那顆粉鉆。 可就在他剛要接過粉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他沒接穩(wěn),還是安樂松手得太快。 粉鉆忽然掉在了地磚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 隨著那一聲清脆的聲響響起,陸寒生感覺心臟有一瞬的刺痛,就好似忽然被人拿針刺了一下。 陸寒生也沒有多想,他彎身,剛要撿起粉鉆。 然而就在這時,楊文忽然推門進來,說, “陸總,夫人出事了。” 陸寒生顧不上撿戒指,直接站起了身來。 他轉頭看向楊文,問,“阿煙怎么了?” 楊文解釋說,“夫人被車撞了,現(xiàn)已經(jīng)送往江少的醫(yī)院搶救了。” 陸寒生幾乎是在楊文的話音剛落,就直接奪門而出。 出去時,還不小心把楊文的肩頭給撞到了。 楊文當即被撞得往后退了幾步。 開車前往醫(yī)院的路上,陸寒生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止不住在顫抖。 他心更是七上八下,快得如雷打鼓。 一路狂飆,連闖了七八個紅燈,被交警追了一路,陸寒生終于趕到了醫(yī)院。 陸寒生趕到的時候。 穆天璽正抱著華女士站在急救室的門前。 華女士脫力地靠在丈夫的懷中,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的狀態(tài)。 陸寒生搓了搓手,忐忑不安地走到二老面前,“爸,媽,阿煙她……” 華女士靠在丈夫的懷里,害怕到說不出話來。 倒是穆天璽稍微冷靜地回了陸寒生一句,“還不知道,送來醫(yī)院的路上,已經(jīng)沒了意識,現(xiàn)在醫(yī)生正在搶救。” 搶救二字,無論何時,都是令人沉重的。 陸寒生雙手合十,望著亮起的紅燈,心中不斷祈禱母子平安。 - 幾分鐘后。 急救室的門忽然打開了。 裹得嚴嚴實實的護士從里面出來,很是凝重地說道, “孕婦的生命特征很微弱,肚子里的孩子也處于很危險的情況,考慮到孩子的安危,醫(yī)生建議先將孩子剖宮產(chǎn),然后再搶救孕婦。” “請問那位家屬過來簽下字。” 護士將手中的剖宮產(chǎn)手術單子遞了過來。 穆天璽抱著華女士,抽不開手,最后是由陸寒生這個丈夫來簽的字。 護士在陸寒生簽完字后,便轉身準備回急救室了。 然而這時,陸寒生忽然喊住她,“護士,請你們一定要救下她。” 生死面前,護士又如何敢說大話。 護士默了默,隨后回答陸寒生, “貴太太身上多數(shù)骨折,且腦部受到撞擊還屬于昏迷狀態(tài),我們會盡力救治她,不過……” 頓了頓,護士才又說,“你們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 這話無疑是在狠狠敲擊三人的心。 華女士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瞬間又涌了出來。 就連穆天璽都不禁紅了眼眶。 陸寒生背著抵著墻壁,雙手無力地捂住面頰,誰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抖動的雙腿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剖宮產(chǎn)手術其實很快的。 將孩子從肚子里抱出來,也不過是幾秒的時間。 就是縫合工作費點時間。 雖說顧清煙這算是早產(chǎn)。 但由于她孕期吃得好,營養(yǎng)豐富,孩子出來的時候,足足有四斤六兩。 孩子似乎沒有受任何影響,出來的時候,哭得有多響亮就多響亮。 醫(yī)生和護士都不由感慨這個孩子的生命力頑強。 因為孩子很健康,所以護士在收拾好,給他穿上小衣,裹上毛毯,就抱了出去。 孩子平安落地,自然是件喜事。 雖然孩子的母親還在與死神做斗爭,但該報的喜,還是要報的。 護士抱著孩子出來后,跟三人報喜道,“孩子很健康,沒有受到母體的影響。雖然說是差了幾日才真正足月,不過發(fā)育得很好,一點都不像是早產(chǎn)兒。” 穆天璽攬著妻子上前,一旁的陸寒生也放下了手,走了過來。 三人看著護士懷里面頰粉紅,像只小猴子的小不點,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畢竟孩子的母親還生死未卜,他們怎么可能笑得出來。 護士問誰來抱孩子。 沒抱過孩子的陸寒生下意識看向華女士,只抱過七八歲的阿雪的穆天璽也是看向妻子。 意識到這里只有自己一個人會抱小孩子的華女士趕緊上前把孩子從護士懷里接過來。 望著懷里閉著眼,渾然不知生他的人正在與死神做斗爭的小外孫,華女士情緒沒繃住,眼淚差點落在孩子的臉上。 還是穆天璽眼疾手快,用手接住了她的眼淚。 華女士也在第一時間,別開了頭。 她別過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不斷地往外落。 穆天璽望著哭成淚人的妻子,心疼地上前攬了攬她的肩頭,安撫道,“會沒事的。” 穆天璽這話剛落下,急救室里就忽地傳來了一道驚呼聲, “不好,孕婦大出血了!” 負責送孩子出來的護士也聽到了這話,當即看向三人, “大出血是要輸血的,我記得血檢單上,孕婦好像是罕見的p型血,請問孕婦之前有在別的醫(yī)院存蓄過血包嗎?” “大出血…” 華女士聞言,險些昏厥過去。 雖說顧清煙是她和丈夫生的,可她和丈夫都不是p型血,就連阿雪也不是。 p血型系統(tǒng)是abo型血型系統(tǒng)之外的另一個血型系統(tǒng)。 一個人可以是a型,同時也可以是p型。 顧清煙既跟華女士一樣是b型血,同時也是p型血。 擁有p型血的人如果要輸血,就必須找到p血型的人配血。 所以這也是護士為什么問陸寒生他們,顧清煙自己有沒有存蓄血包的原因。 畢竟p型血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了。 全球恐怕都找不出十個。 一般人都會存蓄血包,以備不時之需的。 “我是p型血,抽我的。” 陸寒生第一時間站了出來。 本以為顧清煙是p型血已經(jīng)夠令人吃驚的,當陸寒生說他也是p型血時,護士下意識多看了陸寒生一眼,“你是p型血?” 不怪她懷疑,而是這血型,太稀有了,比熊貓血還稀有! “嗯。” 陸寒生點頭。 護士詫然。 世界上這么罕見的血型。 她竟然在一對夫妻上,見證到了? 這是什么緣分啊。 護士顧不上多想,連忙讓陸寒生跟她進去。 - 顧清煙出血量遠遠超過了醫(yī)生的預料。 在抽了陸寒生將近一千毫升的血輸給顧清煙時,顧清煙的血還沒完全止住。 這時,醫(yī)生不得不說勸告陸寒生了,“先生,您妻子的血大概是止不住了,您的身體也經(jīng)不住抽了……” 醫(yī)生這話是什么意思,陸寒生再明白不過了,他當即對醫(yī)生說, “抽,不管需要多少血,都必須給我救活她。” 陸寒生一下子被抽了那么多血。 一張臉,白的嚇人,嘴唇更是白的透明。 不僅如此,他現(xiàn)在還出現(xiàn)了冒冷汗,手腳冰冷、無力,呼吸急促,脈搏快而微弱等癥狀。 “可是再抽下去,您會陷入昏迷的。而且醫(yī)學上,也不允許我再為您抽血。” 醫(yī)生不得不提醒陸寒生事情的嚴重性。 陸寒生眼神渙散地看著醫(yī)生,“繼續(xù)抽!她還需要多少血,就抽多少,不用管我死活,只管抽,我只要她活著。” 他那么高傲的一個人,此時卻像個卑微的信徒,低頭懇求醫(yī)生,“拜托了。” 醫(yī)生也是有醫(yī)德的,他堅持不能那樣做。 他無情地拒絕了陸寒生,“先生,真的不能再繼續(xù)抽下去了。我明白您想救妻子的心情,可我們醫(yī)生啊,也不能為了救人,而殺人的。” “還請您體諒。” 醫(yī)生也是耿直的不行。 陸寒生見醫(yī)生不肯抽,他自己奪過了醫(yī)生手中的抽血工具,自己給自己抽。 醫(yī)生下意識想阻止他。 卻被他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你要敢阻止我,若我妻子今日死在你們這,我不敢保證我不會拿你們開刷。” 醫(yī)生被威脅的也是極其無奈。 “先生,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知道醫(yī)生在顧慮什么,陸寒生直接拿出手機,錄起了視頻,“我陸寒生今日是自愿抽血救治我妻子,即便我今日因失血過多死在這里,也是我自己的選擇,與這家醫(yī)院的醫(yī)護人員無關。” 錄制完了,陸寒生才又看向醫(yī)生,說,“還請你盡全力去救治我妻子。” 他許下承諾,“若她安好,我必定保你衣食無憂。” 醫(yī)生被陸寒生的一番cao作給弄得不知該做什么才好。 最后他看著陸寒生越來越蒼白的面頰,眼看那個足以裝下600毫升血液的真空袋就快滿了。 醫(yī)生低咒了一聲,連忙上前阻止了他。 陸寒生這會兒已經(jīng)開始大腦供血不足,出現(xiàn)視物模糊、口渴、頭暈、神志不清或焦躁不安的情況了。 可即便如此,他卻還是在醫(yī)生上前制止他的時候,抬手擋在了醫(yī)生的面前,他虛弱無比地問,“夠了嗎?” 醫(yī)生看了一眼顧清煙那邊的情況,見她的出血量終于止住,他連忙對陸寒生說, “血止住了,你不用再抽了。” 聽聞醫(yī)生此話的陸寒生終于可以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他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弧,只是笑弧還沒來得及揚起。 結果眼前便一黑,跟著,人就沒了意識。 - 等陸寒生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三日后的事情了。 他剛醒來,老爺子就在耳邊嘮叨他,“我看你是瘋了,為了一個女人,命都不要了?” 陸寒生人還是不舒服的,腦子昏昏沉沉的,不怎么好受。 他轉了轉頭,似乎在尋什么人。 老爺子一見他這樣子,當即就沒什么好語氣地說,“別找了,她不在這。她還在重癥病房里,醫(yī)生說她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但由于頭部受到撞擊,如今還在昏迷。至于什么時候能醒來,全看她的意志力。” 陸寒生感覺自己好像聽懂了這話的意思,好像又沒聽懂,他忍不住問老爺子, “您這話什么意思?” “醫(yī)生說她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老爺子見他揣著明白裝糊涂,當即便說,“你看你拼了半條命救她又如何,她還不是成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