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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 江歷垂下眸子,遮住里面的一片猩紅。 “拜拜。”湯元州大聲地朝他們揮手,“有機會了我們會回來的!” 他故意大聲朝二樓那里喊,把我們兩個字咬得重重的。 等關上了車門,湯元州靠在座椅上,看著林星辰說:“這么想,我比江歷幸運一點。” 林星辰把視線移過去,湯元州說:“你看,最起碼我不用那么痛苦。” 說完,他把之前給林星辰拍的照片拿出來,遞給她:“你的禮物。” 林星辰接過,是這幾天他們出去玩的時候拍的。 有她大笑的樣子,有她發呆時候,有她皺眉不開心的表情。 湯元州神情嚴肅了幾分:“星辰,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悲傷,總是不開心。” 林星辰低下頭,跟著湯元州的敘述想到了剛到國外的時候。 的確是不開心的,那時候甚至覺得活下去都是一種奢望。 “都過去了。”林星辰說,“會好的。” “恩。”他拍了拍她的頭,遮住眼底的心疼。 到了市里之后,兩個人坐飛機又往東安飛。 她和湯元州在機場分別,湯元州抱住了女孩有些瘦削的身體:“好好的,常聯系。” “恩。” 林星辰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她很不喜歡分別,不管這個人她之前多無感。 湯元州又笑了,聳聳肩:“不要這樣,你應該這樣想,我又要投入美國女孩的懷抱了。” “真替他們悲哀。”她違心的說了一句。 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十一點鐘,沈爸爸正在等她。 “爸爸。”她把行李放下,一邊換拖鞋一邊輕聲問,“mama呢?” “睡了。”沈爸爸的聲音也壓得很低,“你哥和你嫂子明天也回來。” 沈爸爸很少有這么興師動眾的時候,林星辰的心一沉,問他:“mama到底怎么了?” 沈爸爸坐在沙發里,頭頂上的燈光將他臉上的皺紋照映的清清楚楚。 好像才幾天沒見,沈爸爸就一下衰老了很多。 “你mama又打人了。” 自從上次結婚打了林星辰之后,間隔了沒多久,她就又動手了。 這次是來保潔的阿姨,在他們家已經做了很久,沈mama也很熟悉她。 但是還是無緣無故的就打了人。 林星辰走過去,坐在沈爸爸旁邊,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小段距離,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干巴巴的說:“明天去看看就好了。” “恩。”沈爸爸勉強笑了笑,“實在不行,就住一段時間的院,觀察觀察。” 林星辰起身給他倒了水,父女兩個就這樣相對無言。 沈行之半夜的時候給她打了電話,問她到家沒。 林星辰還沒睡著,她點了頭:“mama已經睡了,爸爸看起來精神有些不太好。” “知道了。”沈行之看了看手表,“睡會兒吧,我們現在要登機了,明天早上到。” “好,明天見。” 掛了電話,林星辰還是睡不著,盯著墻上的巨幅海報在看。 沈mama的病多年以來都是這樣,她其實并不擔心。 相反,她有點擔心沈爸爸。 這么多年,都是沈爸爸在照顧沈mama,可以說是不離不棄,無微不至。 她其實很好奇,沈爸爸和沈mama的感情怎么會這么好。 沈爸爸一個男人,和已經長大的女兒自然是講不出口的,唯一能說的只有沈mama,偏她清醒的時候很少很少。 就這樣迷迷糊糊睡著了,一片迷亂中,她好像夢到了江歷。 男人依舊在吻她,場景在少年事情和昨天晚上的吻來回變幻,只有那熾熱的肌膚和冰涼的唇是不變的。 醒來的時候,已經早上八點鐘,沈爸爸帶著沈mama去散步,桌子上放著她愛吃的早餐。 她給沈陶發消息,問她:“你們到哪里了?用去接機嗎?” “不用,你哥找了蘇自衡來接我們。” 林星辰一楞,才想起來蘇自衡是誰。 沈行之顯然是想介紹他們兩個認識的,蘇自衡在他們婚禮上,還幫她解過圍。 但可能是她態度比較冷淡,蘇自衡很快就沒再往下發展的意思。 這也讓她松了口氣。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車子在家門口停下,沈行之和沈陶兩個人下來,林星辰迎了上去,和沈陶輕輕抱了一下。 “姐,好玩嗎?” 沈陶點點頭,臉色有些通紅,“很好玩。” 蘇自衡站在不遠處,朝林星辰點頭,語氣里很是惋惜:“本以為咱們能有什么發展的。” 沈行之哼了一聲:“我小妹這么漂亮,追她的人太多了,你自己不主動。” 蘇自衡就笑,和林星辰對視了一眼,相互一笑。 他們兩個性格其實有些像,與其說做情侶,不如說做朋友很合適。 “爸爸mama呢?” 正說著,遠處小路的盡頭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他們走得很慢,沈mama手里依然拿個娃娃,正一臉嬌羞的看著沈爸爸。 好像是在撒嬌,沈爸爸時不時會笑兩聲,臉色比昨天好多了。 沈行之把行李放到家里,問沈爸爸:“我們現在過去吧?” 沈爸爸臉上的笑容消失,只剩下幾分疲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