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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安靜,萬物俱籟。 賀斯昭久久地凝望著江初意,從她黑色的眼眸中走過一個輪回,沾染一身朦朧的霧靄。 唯有那聲喜歡,是混沌中唯一的光。 江初意等了半天,沒等到賀斯昭有什么回應,心中不由產生幾分懷疑。 書上不是都說喜歡誰就要告訴他嗎?她記錯了? 算了,無所謂。 “雖然你之前也說過喜歡我,但那是在你進化之前的事了,現在看起來你的腦子不太正常,可能不太算數。”江初意理所當然地說,“我不管你算不算數,現在我喜歡你,你是我的了,別動什么逃跑的心思,不然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賀斯昭就笑了。 他捧住江初意的腰身和頸后,然后猛地一個翻身,把她壓入水中。 靜謐而狹窄的水中世界中,唯有彼此的唇瓣是和世界唯一的聯系。 “我因為你才重新活過來,你就是我的恩人,我的主人,以及我的愛人。”在水流溫柔的包裹中,賀斯昭吻上江初意的唇,聲音直接在她的意識中響起,“我同意你的話,你囚/禁我也好,把我綁起來也好,你可以采取任何你想用的措施,我再也不想離開你了。” …… 當兩人重新洗完澡,雙雙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小三正好端著盤子,幽幽地從浴室門口經過。 此時的賀斯昭已經今非昔比,他一眼就看出這只高階喪尸是直屬于江初意的精神統治之下,他挑了挑眉。 “這就是……小三?” “是啊。”江初意不停地摸著唇瓣,“它不用吃東西,還能不停地干活,是不是很好用?” 賀斯昭想起自己曾經不明來由的醋意,自哂一笑。 他戲謔地看著江初意的動作:“你都已經用能力消腫了,現在還摸索什么?” “我總覺還沒消。”江初意嘟嘟囔囔,又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許親這么疼。” 賀斯昭眉眼柔和,也不應是,也不說不行,只是問:“你餓不餓?” 江初意:“餓。” 他們從空間中取出菜來,點氣做飯,就像一對正常的年輕情侶,互相說著沒什么用卻能讓心中獲得滿足感的廢話。 “你死的這些天,我都沒吃到什么好吃的。” “給你補上。” “我餐風飲露好久,都沒有房子住。” “我的錯,抱歉。” “你父親也沒死,蘇墨應該把他救活了,總基地現在很多人。” 賀斯昭動作一頓,愕然地抬頭看向她。 江初意卷著自己的發尾:“你想回去的話,也無所謂。” 賀斯昭定定地望著她,他是親自嘗試過破壞那口冰棺的,即使江初意不說,他也知道,除了她之外,沒人能打開它,救出他的父親。 “小意,我又多欠你一條命。”他說。 “知道就好。”江初意揚揚下巴。 賀斯昭繼續煮菜,沉吟著說:“我明天回一趟總基地,等見過父親和蘇墨他們之后,我就回來。” “倒也不用那么麻煩。”江初意扔開頭發,抱著手臂抬眼望他,“這地方挺無聊的,只有一群嗷嗷叫的喪尸,在這住著也沒什么意思。” 賀斯昭神色一怔:“你是說……” “一起回去唄。”江初意打了個哈欠,“快點做飯,我都困了,吃完飯早點睡覺。” 賀斯昭望著她轉身出了廚房的背影,將感動壓在心底。 江初意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對人類更沒有什么好感,會甘愿回到人類的社會生活,無非就是為了他罷了。 …… 兩人的回歸無疑引發了一場劇烈的海嘯。 所有人都圍過來,即使再穩重的人如蘇墨,也不由抱住他們,又哭又笑。 新來的幸存者們不認識兩個人,但是只要一提兩人的名字,就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江初意當日的威風許多人都看到了,她雖然也沒有想特意控制言論,但是出于對“神”的敬畏,原住民并沒有肆意宣傳她的事。 就算有人忍不住說了,大部分人也不相信。 此時再見到她,那些知情人只是用感激和敬畏的目光望著她,不敢打擾他們。 這情況比江初意想象中要好多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只是感嘆賀斯昭真是福大命大,贊美江初意一心對他,居然真的把他救了回來。 只有知道真相的那些人大概猜出了前因后果,再加上賀斯昭的解釋,大家都十分順利地接受了嶄新的賀斯昭。 江初意陪著賀斯昭去探望了賀興賢,因為受到吸取太久,他太過虛弱,調養到現在還沒有醒,始終在軍區總院住院,由汪康平教授親自陪護。 江初意簡單看了一下,就說沒什么問題,等他養好了就能醒,就和賀斯昭一樣。 聽到她的話,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現在基地里管事的是蘇墨,他想讓賀斯昭重新接管基地,卻被他拒絕了。 “那是你們人類應該頭疼的事。”賀斯昭學著江初意的語氣,“我好不容易活過來,不想干活了。” 這實在很不像賀斯昭會說出的話,讓眾人又好一頓調笑,說他是婦唱夫隨。 賀斯昭坦然接受了這種調侃。 在總基地生活的日子又回到了從前悠閑的時光,因為世界上仍然有許多喪尸,賀斯昭偶爾會帶隊出去幫忙剿滅,江初意也不管,反正喪尸太多了,殺也殺不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