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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方子大抵不會有問題,但還是問一問才放心。 ** 天色慢慢暗下來,濃墨一般的顏色照在蒼穹之上,遠方隱隱傳來幾聲春雷,分不清到底是時辰已晚,還是就要下一場潑天的暴雨。 定安王府的婢女們垂著纖細的脖頸,井然有序地為殿內點燃燭燈,然后又匆匆地魚貫而出,只余下裊裊香風飄散。 慕容樾原先正在看朝臣們呈上來的折子,慕容胤近來的身子又不好,這自然是他代勞,但因著天灰暗下來,慕容樾也沒了心思,隨手把折子一扔,拿起案邊放著的一顆如意寶珠。 這顆如意寶珠不大,是慕容樾祖母的遺物,當初高祖皇帝送給自己的寵妃一串八寶琉璃佛珠,如意寶珠就是那串佛珠上的,慕容樾的父親死后佛珠便做了陪葬,慕容樾只取了這顆如意寶珠下來留作念想。 如意寶珠通體寶藍,在橙黃的燭光下散著幽幽瑩瑩的光,慕容樾將其在手指間轉著,看著如意寶珠變幻出來的色澤。 他提筆伏案專注時,倒是有肅然之色,亦會不由自主地掩去一些眉眼之間的昳麗,讓人望之生畏。 而此時他靠坐于座上,一條筆直有力的長腿隨意架起,一手便置于膝上自然垂下,看似沒有一點力,實則指尖卻牢牢捏著如意寶珠。 慕容樾的俊美無儔,清逸翛然便顯露無疑,又因慕容樾比尋常男子多的那幾分仙姿佚貌,卻是平添上些許妖異,遠遠望見便不敢上前。 下屬明參正在向他稟報著事情,慕容樾有時垂著頭,似是漫不經心。 “陛下的病又重了,”明參道,“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日夜在陛下寢殿外值守,看樣子不太好。” 慕容樾輕哼一聲,這事他很清楚,慕容胤還遠不到死的時候。上輩子的時候慕容胤同樣病入膏肓,便召了沈琬入宮陪侍,許是沈琬真的像相士說的那般命里帶福,慕容胤果然好了起來。 他也沒有什么多余的閑情逸致再聽早就爛熟于心的事,且一半的朝堂盡在他手,便是太后也不能奈他何,只需要一些時間將另一半名正言順地奪回來罷了。 將慕容胤的頭顱斬于玉階之下也很好,但他向來不愿做第二遍同樣的事,換一種方式更有意思。 “那邊呢?”慕容樾忽然開口問道。 明參一頓,繼而趕緊說道:“義恩侯府沒什么大的動靜,章老夫人并沒有罰沈小姐,而且沈小姐的身子好轉,今日甚至沒有讓王大夫診脈。” 聽到這里,慕容樾的身子不著痕跡地正了正,他悄悄放下了如意寶珠,狀若桃花般的眸子看向明參。 明參是慕容樾一手調/教出來,這便立刻會了意:“明日讓王大夫繼續去看看,借口要看看方子有沒有效就是。” 慕容樾先是點點頭,手指在桌案上敲擊了幾下,又改變了主意。 “先不用,她說好了那便好了吧,隨便她。” 王大夫這事原本就在慕容樾的預料之外,他只是湊巧去了堂兄慕容檀府上,聽說慕容檀正要尋一位名醫,便薦了一位王大夫過去,不想正是沈夔為妻子崔氏所求,又正好遇上沈琬身子不適。 沈琬靈巧□□,稍一思量猜到些什么也不是沒有可能,慕容樾不想逼她太緊。 “繼續讓人盯著義恩侯府,”慕容樾低聲吩咐道,“但是不要讓她發現。” 明參先是應下,然后忍不住問道:“殿下為何如此關心義恩侯的嫡女?” 明參是一直跟著慕容樾的,甚至一同上過戰場,慕容樾的事少有他不知道的,他可以肯定慕容樾從前與義恩侯府并無往來,但自從前段時間慕容樾加封大司馬,將權勢更進一步握在手中之時,卻開始慢慢在意起了那個叫沈琬的女子。 聞言,慕容樾卻也沒有怪罪明參僭越,只是對他淡淡一笑,卻并不說話。 明參自知問不出什么,便退了出去,不再打擾慕容樾。 慕容樾把如意寶珠在紫檀木架上放好,卻因剛剛明參問的話有些微出神。 他前些日子才終于騰出手去沈琬那邊,但若問是從何時開始關注她的,那已然是上輩子的事。 只是前世直到沈琬身死,他才后知后覺這種感情。 在這之前,他以為他們只是長輩與小輩的關系,即便有那么一絲萌發的枝椏,也被他警惕地掐斷。 她是他侄兒的妃嬪,他怎可對她有半分覬覦? 那時的他端方溫良,謹慎地恪守著屬于自己應該做的事,從不逾越一步。宗室將他從邊關請來京城,是需要他的身份與手中兵馬去稍稍壓制崔氏,并教導慕容胤,然而這也是崔氏妥協下的結果。 慕容樾很清楚自己只是一顆有用的棋子,但是他卻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他的父親在邊關留了一輩子,而母親半途便撒手人寰,臨終前對年幼的慕容樾說了四個字,如履薄冰。 母親的意思他也很明白。 于是便有一些人以為慕容樾懦弱可欺,明里暗里看輕他,甚至連一些慕容氏的皇室中人也是如此認為。 他們本來希望他們請慕容樾來,慕容樾能放手一搏拉下崔氏,為慕容氏重新奪得權勢,但慕容樾卻謹言慎行,連差錯都不出,更遑論舍下身家性命去奪權,再加上慕容樾的長相,他們便覺得慕容樾不堪大用。 但是這些人他們都從沒想過,慕容樾自十歲上便跟隨父親老定安王征戰沙場,抵御戎國的侵犯,十六歲時父親去世,戎國再次來犯,慕容樾竟于萬人之中取下對方將領首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