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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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顧不上擦拭,呼哧呼哧的喘氣,爬起身來躲沖進小廚房,抬起門閂想將門鎖上,奈何體型肥碩,行動不便,好幾次都脫了手。 與此同時,慕輕塵掙脫開小太監們的束縛,氣沖沖地趕了來,掌心蓄上力道,把門猛地推開。 牛菊花被門板打了臉,腦袋狠狠往后一仰,猝不及防的閃了脖子上的筋骨,嗚嗚啦啦的喊疼。 卻一不小心對上慕輕塵露出兇芒的雙目,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像是被誰卡住脖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跑?慕輕塵冷笑,就這么怕被我驗明正身嗎? 看來猜的沒錯,這狗東西指定是個假太監!既然如此的話,本駙馬今日就親自為你割一刀,讓你變成真太監。 她把搟面杖摔上灶臺,木頭與石料相撞間,發出巨大的脆響,讓人心驚膽戰,旋即挽起衣袖,拿過鍋爐邊的菜刀,逼向牛菊花。 桃兒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大驚失色,當下只她一人守著小廚房,若出了岔子,定要吃不了兜著走的。況且牛菊花平日對她們姐妹頗為照顧,不能眼見他死在慕駙馬刀下呀。 說時遲那時快,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沖上去抱住慕輕塵的胳膊,劈手奪下兇器。 慕輕塵壓根兒沒想過她會突然唱上一出,幾次都沒推開她,二人糾纏不下,互相拌了腳,齊齊跌倒在地。 常淑闖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烏煙瘴氣的廚房里,慕輕塵壓在松兒身上意圖不軌,而桃兒發髻散亂不堪,臉頰紅腫,衣襟半敞,顯然是奮力抵抗未果 慕輕塵!常淑眼眶通紅,是氣的也是傷心的,淚水快速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初月姑姑和桃兒疾步追上來,撞見這不堪的一幕后,緊緊捂住尖叫出聲的嘴。身前是常淑的背影,她的肩頭正在奇怪的顫抖。 初月姑姑不知所措,恨罵慕輕塵說駙馬,您糊涂啊! 桃兒反應更甚,慕駙馬這是寵幸完牛菊花后,又想奪她jiejie的身子啊,她急急沖進去,撲倒在jiejie松兒身邊,卯足勁推開慕輕塵,哭哭啼啼的喊阿姐,想起什么似的,跪走到常淑跟前,求她為jiejie做主。 慕輕塵 明明是你姐先動的手! 常淑只覺全身的血液在逐漸冷卻,緊緊咬住下唇,質問慕輕塵給本宮一個解釋! 慕輕塵覷了牛菊花一眼,下巴一抬,不要命道沒什么好解釋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干的! 話音剛落,常淑便失去了理智,抓過手邊一切能抓到東西,劈頭蓋臉的砸向慕輕。鍋蓋、湯勺、火鉗、簸箕、瓷碗 一瞬間,整間屋子稀里嘩啦的響。 間或常淑的罵聲,她罵慕輕塵,本宮要殺了你! 初月姑姑急得直拍腿,上前去攔,卻根本攔不住。常淑的身手本在慕輕塵之上,眼下恨意難平,出手更是狠心,踹出一腳,直把慕輕塵踹到灶臺上打了滾,從另一邊摔下去。 地面全是從灶膛里掉出的木柴,一截一截的,有粗有細,慕輕塵摔下去,肋骨膈得生疼。 常淑臉龐被淚水濡濕,一片冰涼水色,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轉身疾步而出,未幾,人便回來了,手里還多了一把劍。 初月姑姑認得那把劍,是常淑幼年習武時所用的佩劍,自成親后常淑便再也不曾讓它出過鞘,說是畢竟嫁作人婦,怕沾了刀劍的戾氣。 這這是要取慕輕塵的命啊! 公主,咱們先問清楚,萬一錯傷駙馬可如何是好啊! 常淑殺氣森然,哪還聽得住勸,不顧她的勸阻,奪門而入,嘴里是止不住的自言自語。 還是那一句慕輕塵,本宮要殺了你!本宮要殺了你! 彼時,慕輕塵正顫巍巍的站起身,捂住左下方的肋骨不住的咳嗽。 眼前銀光一閃,恍惚間看見一把利劍割裂空氣,如閃電般砍向自己。 她瞳孔驟然收縮,矮身躲過。 砰! 劍身嵌進她身側的木樁。 慕輕塵心跳加速,心臟震動得整個人都在搖晃。側眸掃過一眼,只嘆劍身寒光射人。 目光徐徐往前,沿著劍身循至劍柄,再循上一纖細的胳膊,最后循上常淑那張傷心欲絕的臉。 本宮哪不好了常淑凝視著她,悲傷難掩。 慕輕塵心疼,心頭忽然塌下去一塊,表情一柔,猶豫的伸出手想為她拭淚,想抱抱她 等等! 明明我才是受傷害者! 當了整整五年替身呢。 一想到這,慕輕塵就氣得肝疼,吝嗇的收回爪子,挑釁道這次雖然失敗了,但我總還有機會,不達目的我是絕不罷休的! 總有一天,本駙馬一定把牛菊花給閹了。 常淑滿臉怒容,咬牙切齒。 你個挨千刀的,玷污人家清白上癮了是吧!! 第30章 替身駙馬上線 砰地一聲巨響, 慕輕塵摔出窗口,撞碎的窗架和窗紙像冰雹似的砸在她身上,為她蓋上一層灰蒙蒙的衾被。 她甩甩暈乎乎的腦袋,壓下驟然騰起的嘔吐感,喘i息幾口氣,麻溜地爬起來。 雙腳剛站穩, 常淑已經從門口繞到她跟前,劍尖指向她的眉心。 這樣的對峙實在太被動,慕輕塵沒想過還手, 但也不會坐以待斃,往后退步, 躲到廊柱后頭。 廊柱不似木樁子那般脆弱,摻有碎石子和黏土, 常淑即便一劍劈過來頂多掉層漆。 這是一完美的壁壘。 本宮再問你一次,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常淑不相信慕輕塵會這般出格。 慕輕塵顯然不耐, 故意激她是我干的, 你就算再問一百次一千次,答案也不會變。 不就是扒扒牛菊花褲子嗎,至于一副血海深仇的模樣嗎?還動刀動劍的。虧她前兩日還暗贊常淑比常鳶溫婉賢惠,沒想到這就現原型了。 想來也是,自家愛人差點被閹了, 這事擱誰都不樂意。 本宮不信! 慕輕塵從廊柱后探出半顆腦袋, 不屑道愛信不信,我還是那句話, 一人做事一人當。 常淑的臉上是深深的挫傷為何如此待我?明明昨晚還濃情蜜意、耳鬢廝磨不是嗎。 何須多此一問,你自己做的丑事自己心里清楚,慕替身輕塵死不悔改道,只許你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嗎? 常淑的手腕失去力氣,佩劍幾乎脫手,誤會慕輕塵話里的意思道你還在計較孩子的事? 孩子的確是橫亙在她們之間最大的心結,就像是一道久久不愈的傷疤,不斷的發炎、紅腫、潰爛 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傷疤已經腐化,好似永遠無法痊愈,在時光荏苒中不斷散發出疼痛,提醒她們曾經的不愉快。 我今晨打算去太醫院的 慕輕塵面無表情,目光躍過她,盯著不知何時跪在門檻前的牛菊花事到如今還提孩子做什么!我也不知指望了。 她自嘲的笑笑,眼神哀戚,呵,央求一個只拿她當替身的人為她生兒育女,實在是太傻了。 臨了,她恨恨一句廢話少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要眨一下眼睛就對不起老虎屁股的名號。 言罷,脖子往后縮了縮。 常淑充耳不聞,只反復念叨那句不指望了不指望了,這四個字像魔咒,更像針似的扎在她心頭,一針又一針,不依不饒,把她五臟六腑都給扎出千瘡百孔來。 怎么能不指望了? 怎么會? 她臉色一片慘然,整個人像是寒冬里燒白的木炭,徒剩死寂。 頭頂的烈日被飄過的濃云隱去,天地霎時黯淡了幾分。心神恍惚中,一陣微風撫來,四圍響起沙沙的樹葉聲,聲色悠遠,仿若來自洪荒深處 初月姑姑在一旁看的心急,生怕常淑在氣頭上做錯事,擋在二人中間,朝下一跪駙馬,公主只是太在乎您才動了手,一時氣急罷了,有什么話咱們忍一忍,切莫傷了和氣 院子里人都沒回過神來,不知究竟發生何事,只聽見說起了孩子,這和孩子有何關系?然后便看見常淑怔在那,眼淚雨似的往下砸,眼眶和鼻頭紅得厲害,在毫無血色的臉上分外鮮明,讓人心疼不已。 心說,定是出大事了,面面相覷一通,學起初月姑姑四肢著地,乖乖巧巧地低下頭。 須臾,被這處動靜吸引來的人前前后后的跟來,悉數被常淑舉劍的陣仗嚇了回去,哆哆嗦嗦地說快,快去通稟貴妃娘娘,長公主要殺駙馬! 下一瞬,常淑的眼睛變得渾濁不堪,平抬的手臂一寸一寸往下滑,最后頹然垂落,劍尖觸及青石板,磕出刺眼的零星火花。 遮擋太陽的云朵并沒散開,反而顏色漸濃,由薄而厚,天色很快陰沉,仿佛一位垂垂老矣的白發老翁。 一匹棗紅大宛馬在大明宮城墻夾道中狂奔疾馳。 篤篤的馬蹄雜亂無章,聲音撞上左右兩側的鐵灰色高墻后迅速彈回,襯得這路幽長空曠。 像極了常淑空落落的心。 所謂夾道即外郭城墻里生生鑿出的一條路,貫穿帝京,全長十六里,從最北端的宮城通往最南端的曲江池和芙蓉園。 駕!常淑朝馬腹狠狠甩出一鞭。 馬兒吃疼,再次提了速度,沒頭沒腦的沖向迎面而來的風,吹散常淑臉上guntang的眼淚。 胡說!胡說! 什么叫不指望!憑什么不指望! 慕輕塵!你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懂! 疾風如網,將她的話音全擒了去,拋向半空,又漸次散去,就像一去不復返的過往。 馬兒似是感受她的悲傷,慢慢的、慢慢的緩下速度。 風勢小了許多,常淑冰涼的身子回了幾分暖意,她把臉埋進胳膊里,放任喉間無法抑制的嗚咽。 嘴里還是那句不指望了不指望了。 從前她逃避的、不愿面對的東西都趁她失神之際,挨個鉆出來,在耳畔放肆的笑。 全天下的耶主誰想當那勞什子的駙馬?是享了榮華還是享了富貴?這些東西慕國公府壓根不稀罕。哎,可憐慕國公喲,大女兒早早夭折,兒子體弱多病,也就一侍婢所生的慕輕塵能搬上臺面。別說,真真是天資聰穎,十六歲破格入太學院了,了不得呀。本指望她為慕家光耀門楣呢,怎奈入了長公主的眼,成了駙馬。 大華的駙馬不得參政,她再如何努力也只能是從九品的校正,賜封十九學士又如何?深得華帝寵愛又如何?不過是虛銜 即便功勛赫赫也不過是穆寧長公主的一條狗!沒錯,當駙馬的都是公主的一條狗,若公主高興,招到跟前逗一逗,若公主不高興一腳踹開便是,還不能有半句怨言! 怎么會沒怨言,不敢說罷了,慕輕塵早年多受國子監祭酒的喜愛呀,又有慕國公府撐腰,仕途合該一片坦蕩,憑她的謀略和才智,當相國是遲早的事。 你說的慕輕塵能不曉得?人家不愛江山愛美人唄,為了情情i愛愛放棄前途實在不值當。你看看她,隔三差五才去弘文館應卯,說是校正卻從沒修出過一本籍冊,哎,恐是自暴自棄吧 這些閑言碎語,慕輕塵聽到過嗎?常淑總這樣問自己。 一天到晚混跡外廷內廷怎會沒聽過,藏在心里不說罷了。 那她也是這樣想的嗎?具體的答案常淑不愿去琢磨,相比之下,她更愿意自欺欺人。 她清楚的記得,去年大禮射,父皇在離宮設宴,慕輕塵喝醉了酒,在回十六王宅的馬車上,枕著她的腿說常淑,我總在付出,而你從沒珍惜過我。 聽得她心如刀割。 平日親昵的喊她淑兒,醉后卻只叫她常淑,心下該是有多失望呀? 所以才越來越喜歡找她吵架吧。話說得不順了吵。書房的詩卷染了墨點吵。聽母妃念叨了也吵。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總能被無限放大,激烈的爭執后愛意便一點點消減,怨念卻在胸中滋生,氣恨難平。 常淑揉揉眼眶,自嘲地勾勾唇角,想起方才對慕輕塵的質問本宮哪不好了? 哈哈哈笑響回蕩。 居然還有臉問這話? 明明哪都不好。 以前慕輕塵多灑脫的一個人啊,若不是慕家上下的期許壓在身上,估計早浪跡江湖、快意恩仇去了。而后又為了她和弟弟常笙,日日與那陰謀詭譎糾纏不清,惹來二皇子痛下殺手 而她呢,連慕輕塵想要個孩子這等小小的心愿都不愿意滿足。 想彌補時,慕輕塵已經不指望了不指望了 所以才終于寫下那封休書吧。 馬兒的速度愈發緩慢,但仍在一步步向前,路過延興門時遇上從城外回來的向子屹。 向子屹詫異地眨眨眼,喊了聲長公主殿下。 常淑好似沒聽見,未做任何停頓,依舊慢悠悠的騎在馬背上,神情沒落。 向子屹呼吸一滯,勒緊韁繩追上去。他不敢追得太急,與之隔了好長一段距離,楞楞的看著她落寞的背影,一時間心下蒼涼如秋水。 常淑停下馬兒的腳步,頓了頓才回眸淡淡開口,嗓音有些沙啞莫要跟著本宮。 你在哭嗎? 不關你事。 向子屹不禁黯然,在看到常淑空洞的眼眸后,又忍不住道可是慕輕塵惹你傷心了? 與你無關。 向子屹拽韁繩的手顫了幾許,自說自話道六年前你在平康坊的鸞鳳樓提劍追著她刺,事后也這般傷心,偷偷上了這夾道,跑去曲江池畔哭了一宿,叫你父皇好找。 這事他記憶猶新,恍然如昨日。因為到那時他才發現常淑喜歡的人不是他,而是慕輕塵,在慕輕塵面前,她放下了一國公主的驕傲,嬉笑怒罵全憑慕輕塵一人cao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