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婚論嫁[ABO]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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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倪銳大方的表揚,李堯遠冷冷地笑了一下。 從剛才開始許昀就覺得他有點奇怪。雖然向來是兇巴巴的,但 alpha 其實是個很懂禮數(shù)的人,一般也不會在公共場合讓誰難堪。可是此刻對面的他表情冷淡,眼皮抬都不抬一下,身為朋友也沒有表現(xiàn)出對自己哪怕一絲一毫的照顧。 看來坐下來打牌還是太逾矩了吧。這樣一想,盡管剛剛贏了錢許昀也沒有多少開心的感覺。 打到第五把時摸的牌特別好,就連倪銳都興奮起來。中途許昀有點拿不定主意,猶猶豫豫地不知出哪張好,倪銳直接從后面抽走其中一張:“打這個啊,一會兒要是再來一張那個你就無敵了!” “萬一要是摸不上來呢……” 兩人頭湊著頭姿態(tài)親昵,肩膀也是緊緊靠在一起的。李堯遠看得滿心怒火,眉頭也是越擰越緊,恨不得直接把桌子掀了。 “你們兩個還能再慢一點嗎?” 另一名員工笑著叩叩桌子,“商量來商量去的,我等得頭發(fā)都快白了?!?/br> “對新手多點耐心嘛。” 倪銳嘴上說著,眼睛仍停留在許昀指尖,“聽我的肯定對,出這張把他管上?!?/br> 許昀表情有些微苦惱,回頭對他靦腆地笑了一下:“那就聽你的吧?!?/br> 剛出完牌,李堯遠忽然陰著臉起身。 “不打了,我還有事。” 許昀跟著他局促地站起來:“要回去了嗎?” 他冷著臉:“你喜歡就繼續(xù)打啊。” 其他人還沒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只有許昀抿了抿嘴:“我還是…… 我還是跟你一起吧?!?/br> 李堯遠周身火氣,極度不耐煩地停在原地:“要走就快點,磨磨蹭蹭的干什么?!?/br> “馬上。” 轉(zhuǎn)身去提角落的購物袋,因為太沉所以顯得很吃力,離得最近的倪銳順手幫了一把,右手碰到了許昀的手背。 “謝謝……” “舉手之勞啦。下次有空再過來找我們打牌啊,你運氣這么好悟性又高,再來幾次說不定我們就玩不過你了?!?/br> 很少被人夸的許昀臉一紅,又是惶恐又是感激:“過獎了,我其實不太擅長……” “夠了沒有,你裝什么?” 門口的李堯遠猛地轉(zhuǎn)過來,把其他人都嚇了一跳。只聽他冷冷地說:“賭棍的兒子怎么可能不擅長賭博。哪天你也像你爸一樣把家當賭個精光,然后一輩子被人瞧不起也說不定?!?/br> 明明心里不是這樣想的,可是犀利的話還是脫口而出,說完連空氣都靜了。 許昀的臉由紅轉(zhuǎn)白,血色褪得一干二凈。他木木地站在那里,心里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兩只手攥住自己的褲腿一動不動。 李堯遠看了他一眼,隨即將臉撇開。 剩下兩個人見氣氛不對也不敢再說話,拿上手機先后離開房間。 沉重的塑料袋勒著許昀的手,把他手指都勒出了很深的紅痕。他木然一陣子才垂下頭,搓著手指,表情慘淡地笑了笑:“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被人瞧不起了不是嗎?不用等以后?!?/br> 說完也就走出去了。 店員們各干著各的活,前臺的小meimei見他要走了,笑著招了招手:“有時間再來玩喲。” 他騰不出多余的手來回應(yīng),只好擠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低頭快步離開。 馬路上差不多已經(jīng)擦黑,路燈卻還沒來得及亮起來。 李堯遠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見了。 許昀沒把扣子扣起來,外套被風撲撲地吹翻,塑料袋沙沙地響。 真遠啊。 從車店到公交站的這段路很遠,怎么走也走不完,所以腦子里的念頭也閃個沒完。 阿遠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明明沒有告訴過他。 沒腦子如自己,還以為把這個秘密守護得很好。 等到公交車來了,坐上車,許昀忽然想通了好多事情。 難怪這次重逢后覺得阿遠變了很多,很多時候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輕蔑,原來是這個原因。 想必他早就知道了吧,自己是賭棍的兒子。爸爸欠下一大堆債還被剁了三根手指,叔叔也被債主打成瘸子,一家子都是不折不扣的爛賭徒。 假如這也有遺傳,大概自己遲早有一天也會走上賭博的道路。好在自己本來就一無所有,所以也就不存在傾家蕩產(chǎn)這回事,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自己的阿 q 精神真是臻至化境了。 不過人生也就這么回事吧,生老病死,每一天每一天,等待可能的厄運降臨。 公車后排沒什么人,他靠著車窗,身體跟隨車子搖晃。窗外的路燈一盞接一盞,掠過眼前時會有煙花一樣的效果,可惜也跟煙花一樣短暫。 不知道爸爸還活著嗎,人在哪里。要是能有一點消息傳來就好了,哪怕是只言片語也好,讓自己知道,我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就這樣靜靜地坐著,靜靜地流著眼淚。 沒注意往前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過了幾站,身后有位乘客忽然拍拍他的肩:“你手機震了好久,確定不用接一下嗎? 他一愣,甕甕地說了聲謝謝,然后才把手機從兜里掏出來。 的確震了好久了,可他一直沒注意到。 上面一共十六通未接來電,全都來自 “阿遠”,還有一條短信,簡單有力的三個字:“接電話?!?/br> 正怔忡地看著,第十七通就打來了。 接通后那邊沉聲問:“你跑哪去了?” 許昀掐著大腿,不讓自己的聲音過于沙?。骸霸诨丶业墓卉嚿稀!?/br> “下車,我去找你?!?/br> “不用麻煩你了,馬上就……” 扭頭往窗外看去,外面卻是一片陌生的景色,這才意識到自己坐錯了方向。 “快點下車!” 李堯遠聲音帶著急躁,喊完卻忽然剎住音,沉默了幾秒,“是我不對,你不要再往前坐了,去路邊等我?!?/br> 許昀反應(yīng)不過來 “啊” 了一小聲,本能地愣了好久。這回李堯遠沒有罵他是白癡,只是一味地呼吸著,情緒久久難以平靜。 “路都不熟你坐什么公交車?” “你是在……” 許昀心窩酸了一下,久違地感覺到有朋友的溫暖,“你是在擔心我嗎?” “我不擔心你會給你打這么多通電話?手機馬上快沒電了,別再跟我啰嗦?!?/br> 正好到了下一站,他就提著東西下去了。 車門關(guān)上,陌生的站牌,冷颼颼的四周。東西放到腳邊,他坐下來默默地等。 很多東西好像沒有道理可講,何況也從來沒試過跟那個人講道理。 天色越來越暗,肚子也餓得咕咕叫。 從超市買的零食本來是打算帶去公司的,因為總吃同事的有點不好意思,眼下也只能暫時拿來充饑。 拆開一包蘇打餅干,吃了一半又留了一半。 李堯遠開車趕到時路邊就只有許昀一個人,小腿瑟縮著往里收,肩膀也微微地塌下去。 車停到面前他才抬起頭,但是沒有馬上站起來,只是透過半敞的車窗看向 alpha,用一種有些迷惘兼遲疑的神色。 是啊,他一直就是一只縮頭烏龜,認命的縮頭烏龜??墒钦l問過他想不想呢?生在那樣的家庭,努力掙扎求存,受盡各種各樣的冷眼,誰在乎過? alpha 只用了三秒鐘就下車走到他面前,半是發(fā)火半是心疼地把他揪起來:“再敢不接電話試試看?!?/br> 許昀鼻頭發(fā)紅,應(yīng)該是凍的,“剛好沒聽見?!?/br> “十幾通全都沒聽見?” 一把將人塞進車里,毯子扔到他身上,空調(diào)開到最大,“冷就把我的外套也裹上。” “還好……” 轎車朝家的方向飛馳。 “手里拿的什么?” 邊開車 alpha 邊審問。 “喔,這個?!?nbsp;許昀像那次一樣把餅干放到前面,對著后視鏡中的 alpha 笑了笑,“蘇打餅干,給你留的?!?/br> “白癡?!?/br> 李堯遠掃了他一眼,又直視正前方,咬牙切齒地繼續(xù)訓—— “傻子!” “智商有缺陷!” 許昀默然不語,但也并沒有被侮辱的感覺就是了。 等紅燈時李堯遠將臉轉(zhuǎn)向窗外,一板一眼地向他道歉:“剛才在店里是我說得太過火了,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br> 許昀低頭摩挲著手指,還沒來得及擠出一句 “沒關(guān)系”,alpha 就接著恨恨地道:“但是你連那個倪銳是什么底細都搞不清就敢讓他教你打牌,簡直沒腦子,萬一他是另有所圖呢?” 許昀撲哧一笑。 “喂?!?nbsp;李堯遠瞪了他一眼,“現(xiàn)在在說正事。” “喔……” 他慢吞吞地摳著真皮坐墊,“我只是覺得阿遠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我既沒有錢又沒有別的,他圖我什么呢?” “這誰知道。” 李堯遠嗤了聲,“他鬼迷心竅也說不定?!?/br> 像自己一樣。 “可他是你的員工欸,這么說自己的員工會不會不太好……” “總之你少招惹他這種類型,我店里的銷售都是人精,以你的智商根本猜不透他們心里在想什么?!?/br> “沒這么嚴重啦?!?nbsp;許昀根本不覺得自己需要去猜,“人精也是人啊,他只是比較熱心而已?!?/br> “你的意思是我不夠熱心?” “哪敢!” 又輕易地就和好了,在回家的路上。 后半程許昀的話也不多,李堯遠看了他好幾次,問他:“干嘛不說話,還要給我臉色看是不是。” “我只是在想工作的事……” 這個人還真是多心,“最近在公司有件煩心事?!?/br> “說來聽聽?!?/br> 許昀表達能力一般般,磕磕絆絆總算把老同事的事講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