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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侶是APP拼來的 第124節(jié)

    還差點被打死。

    好在昆吾炎刺向她的一瞬間,終于走進了她布置好的陣法中央,她也借力成功把昆吾炎推出了身體。

    管青檸對著空中發(fā)出一道信號:“劍陣,啟!”

    轉(zhuǎn)瞬間,天空之上,數(shù)以千計的劍聚集,如烏云一般密密麻麻,遮天蔽日,而其中離他最近的,便是那曾經(jīng)被他養(yǎng)護過的七把劍,以及正中間的斷劍。

    斷劍猶在,提醒著他當(dāng)年的心結(jié)。

    這可不是幻境,這是真正的昆吾劍陣,為了引昆吾炎進來,她可是煞費苦心。

    “卑鄙,你以為這樣便能殺死老夫?”昆吾炎元神狂怒著,咆哮著,“吾之元神不滅,爾等終將成為老夫的祭品,祭——”

    “昆吾!”

    一聲冷喝,帶著雷霆萬鈞的殺意。昆吾重劍從天而降,刺入元神心口。

    殷昉于空中,催動昆吾劍,劍氣瞬間將元神釘入劍陣之中,如一座界碑,將昆吾炎元神鎮(zhèn)壓其下,再無翻身的可能。

    昆吾炎望著胸口的劍,滿眼難以置信。

    煙塵散去,昆吾劍君的身影浮現(xiàn),森然道:“昆吾炎,你不是好奇本君為何要執(zhí)意鑄昆吾劍?”

    “正是為了今日。”

    為了報剔骨削rou之恨,為了親手殺他!

    元神發(fā)出一聲慘叫,而后黑氣散盡,只余下一抹云煙,朝距離最近的管青檸飛去。

    “哎呀。”

    正在發(fā)呆的管青檸感覺額頭被撞了一下,頓時眼冒金星。

    ?

    作者有話說:

    終于鯊了。

    明天正文完結(jié),還有一些事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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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七日之后(一更) [v]

    識海風(fēng)平浪靜。

    當(dāng)管青檸睜開眼,看到遠處坐著的人時,頓時提起了渾身的戒備。

    “昆吾炎?”

    不是吧,這樣他都不死?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然而,等她看到昆吾炎腳下的海水是澄澈的蔚藍時,她又松了口氣。

    沒有附魂術(shù),也沒有殺氣,眼前的人是昆吾炎,但又不完全是。

    這是一個少年,和夢境中的一樣,五官清秀,眼角帶著幾分犀利。他轉(zhuǎn)過頭,看向管青檸,說:“我輸了。”

    認(rèn)輸便好,管青檸心想。

    “前輩,贏您一次并不容易。”

    事到如今,他應(yīng)該也知道了,自己并不是靠運氣和巧合走到這里的。她也“輸”過很多次,而且因為沒有記憶,也不怎么吸取教訓(xùn),走了不少彎路,總之真得不容易。

    “的確,能和老夫斗上這么多回,咱們也算棋逢敵手。”少年高傲地仰起頭,“你可知道,你是第幾次與老夫在此相見?”

    “……不知。”她沒有接受鯤靈的記憶,只是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對于次數(shù)并不敏感。

    “二十一次。”少年昆吾炎站起身來,“你走到這里,足足輪回了二十一次。”

    “當(dāng)初你第一次放話要打敗我的時候,我并不放在眼里,你天資也不見出眾,靈宗又是一門極難有成就的流派,單是筑基就用了兩世,二十一次輪回加起來修了能有千八百年吧?居然才勉強修到化靈境。我那逆子可是一天突破玄靈境的天才,他都不是我的對手,你能做什么?”

    面對這一番蔑視,管青檸并不生氣。

    敗者總是有許多牢sao的,呵呵。

    昆吾炎繼續(xù)說道:“我還記得第一次,你一點用處也沒有,全仰賴我那逆子的保護,弱到我懶得殺你。如今想來,老夫真是悔不當(dāng)初。”

    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先把她殺了,沒了管青檸的支撐,殷昉也就不足為懼了。

    “是老夫小瞧你了。”

    事到如今,他不承認(rèn)倒是也不行了。

    “是,對,沒錯。”管青檸點頭,對于自己的“豐功偉業(yè)”并不謙虛。

    “不過我也很不容易,前輩智謀修為膽識都在我之上,如一座大山阻在我面前,想要撼動并不簡單。”管青檸說道,“凡人渺小,卻一諾千金,他每一世都救我,我總要為他試一試。”

    昆吾炎挑眉,突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管青檸,你可知殷昉為何遲遲不能飛升?”

    管青檸一怔。

    “因為他早就該死了,他是我逆天逆出來的命數(shù),天道不愿認(rèn)可他,上界不肯接納他。可是經(jīng)此一役,他心境又升,他這個實力,再升下去,上界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他。”

    “到時候,你的修為又不足以和他同去,他只有斬緣一條路可一選擇。你為那死小子做了這么多,最后卻落得個被拋下的下場?你依然覺得值得嗎?”

    管青檸沉默半晌,海面起微瀾。

    她搖搖頭:“不知道。”

    “……罷了,與我何干。”昆吾炎嘆息。

    不是很懂他們這些年輕人,一會兒不愛一會兒又愛,死去活來的糾纏,圖什么?

    “管青檸,我來這里就是想問你,”少年昆吾炎側(cè)過頭,眼中是從前被陰鷙霧霾遮掩住的那份最初的執(zhí)著,“你幻境里說得那些可是真的,如果我不放棄,劍陣?yán)锬切┤恕娴挠袡C會活著出來嗎?”

    “當(dāng)然。”

    “真的?”她回答得太痛快了,昆吾炎忍不住懷疑。

    這丫頭片子太精了,他毫不懷疑她能在自己的識海里面不紅心不跳地撒謊。畢竟她就是用這招坑死他的。

    “前輩,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但天道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至少在我看來,你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走上另一條路。”

    機會啊……他也曾有過機會嗎?

    被一個小丫頭說教了,可是昆吾炎并不生氣,他只是盯著管青檸,試圖看出一絲破綻。

    管青檸拍了拍心口,笑嘻嘻地道:“真的,修仙人不騙修仙人!”

    “……”

    什么瘋言瘋語!昆吾炎拂袖。

    罷了,就信她一回,畢竟管青檸雖然輸了二十次,但總算贏了一次,他卻一直沒有占到便宜,到底是她小勝了一籌。

    昆吾炎轉(zhuǎn)身走向海灘,一陣海風(fēng)吹來,他與他的執(zhí)念一同如沙般消失在如畫的沙灘上。

    結(jié)束了。

    月落日升,許是心境變化了,識海的天空也由夜轉(zhuǎn)晝。旭日東升,萬物生發(fā),是一個好天氣,也是一個好心情。

    ——“管青檸,你要跟那老賊聊到什么時候?你再不出來我進去了!”

    耳邊傳來殷昉的呼喚,掌心的永結(jié)同心印guntang,是她的道侶等得不耐煩了。

    管青檸“嘖”了一聲,掏掏耳朵。

    睜開眼,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人在劍陣之外,跟殷昉鼻尖相對,因為離得太近,兩只眼睛都變成了三只,炯炯有神又犀利地盯著他。

    管青檸退后一些:“喊什么?不過是一縷執(zhí)念而已,讓人把話說完啊。”

    昆吾劍君不太高興。

    那老賊臨死還不消停,化出一抹執(zhí)念來想要趁虛而入,殷昉毫不懷疑他的目標(biāo)是自己,原地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絕佳防御,結(jié)果它居然……朝著管青檸去了?

    老賊把他害得這么慘,臨終居然一個眼神都沒給他,跑去找他道侶訴苦,這合理嗎?

    “你和他說什么了?”殷昉追問。

    管青檸挑眉:“你這么好奇,剛才怎么不進去?”

    “他找的是你,我見他干什么,我和老賊不共戴天,無話可說。”

    殷昉是真的巴不得昆吾炎趁早灰飛煙滅。他甚至還可惜昆吾炎只剩元神沒有rou。體,沒機會親手再揚他一次。

    管青檸把昆吾炎的執(zhí)念與他說了。

    殷昉皺眉:“好奇怪的問題,他問你這個做什么,不會還有什么陰謀吧?”還特意以少年形態(tài)來問,他想干什么,老賊是覺得自己年輕時候長得好看嗎?

    “可能是不甘心?”管青檸說道,“其實我能騙過他,也是利用了他這份心理,算不得磊落。”

    昆吾炎一生的執(zhí)念就在于,他認(rèn)定他的自私與惡毒都是昆吾宮帶給他的,他始終認(rèn)為沒有別的選擇,天道對他只有惡意。可是到頭來他卻發(fā)現(xiàn),他本可以不用這樣,這一切的痛苦都是他自找的。

    他本就修煉了邪功,和走火入魔只差一線,管青檸又對他實行了精準(zhǔn)刺激……

    “跟那種人講什么磊落,”殷昉嗤之以鼻,又好奇道,“劍陣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哪會知道?我猜的。”

    八九不離十吧,但是她也沒有證據(jù)。

    昆吾炎會特意來找她證實,要的本也不是什么真實,求一份釋然罷了。

    殷昉沉默半晌,道:“算他走運。”

    怪不得老賊要去找管青檸,要是找他,他肯定怎么殘忍怎么說。什么善意,什么釋然,他配嗎?

    “阿昉,都過去了。”管青檸安慰著說。

    殷昉心里一松,他明白管青檸的意思,她是想告訴他,走出來吧,從那段黑暗的記憶里走出來,從仇恨里走出來。

    她不知道,他其實早就走出來了。他比昆吾炎幸運得多,有人一只沒有放棄他,用了二十一世硬生生將他從深淵中撈了回來。

    他何德何能。他甚至覺得自己也不配……

    然而,殷昉抿了抿唇:“不行,還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