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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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光跪著說:“無垢帝君身上苦厄之氣極重,若臣感知無錯,他恐怕已將六界苦厄集于一身?!?/br> “什么?”天帝睜大眼睛。 “六界苦厄深重,如此集合在一人身上,哪怕是無垢帝君,也難保不會出事。若出事,正因集合在了無垢帝君身上,后果更加不堪設(shè)想?!?/br> 循光再次跪下去。 “請陛下立刻將無垢帝君召回。” 人界。 謝殞也感受到了集合在體內(nèi)的邪祟與苦厄。 他看上去沒什么變化,只將目光投向云層后的采青風(fēng)和萬夢星。 他們會出現(xiàn)在意料之中,仙界身為六界統(tǒng)率,不可能不管人界。 人界若是出了事,六界都會亂套。 不過他們來不來其實意義不大了,人界無邊無際的邪祟之氣已經(jīng)在他的凈化神雨下漸漸滌凈,恢復(fù)秩序。 云凈蕪緩緩放開了屏障,妖修們都昏倒在地,身上邪氣消散,坐騎們大部分被主人親手殺死,其他靈植靈獸也死的死傷的傷,可以說處處死氣,生靈涂炭。 凌翾道君是所有人里狀態(tài)相對較好的,他持劍揮開身邊堆成小山的妖獸尸體,抬眸望著空中的謝殞,只一個眨眼的瞬間,謝殞就不見了。 劍元宮客院里此刻也是一片廢墟。 穹鏡身影已經(jīng)不見,芙嫣不在這里,謝殞趕到的時候,只能感知到鮮血的氣息。 到底是來遲了嗎? 謝殞落地,身子踉蹌了一下,他雖然看起來羸弱,但也從未如此過。 他現(xiàn)在顧不上自己,體內(nèi)妖毒漫延,人界邪祟凈化的連帶反應(yīng)是——所有被凈化的邪氣都集合在了他體內(nèi)。 窮奇帶來的邪祟氣其實不足以讓他如此,關(guān)鍵還是他最近一直無法療傷,沒有回洪荒內(nèi)恢復(fù),再加上妖毒、混著人族恐懼的苦厄一齊侵入他的身體,真的給他造成了創(chuàng)傷。 可他就跟沒事兒一樣,只踉蹌了一下就繼續(xù)尋找芙嫣。 眼睛找不到,就閉目開靈識,不過芙嫣也不需要他這樣,很快就自己出現(xiàn)了。 她從遠(yuǎn)處回來,一身紅衣被凈化神雨淋濕,也澆熄了她身上爆發(fā)的火焰。 她眉心紅玉有一道裂縫,絲絲靈力從里面泄露出來,她的左手握著紅色護心鱗弓,不斷有血混著神雨之水自手上落下,她的右手也沒閑著,手指緊緊抓著衣料,正拖著一具尸體。 那具尸體是……玉銜涯。 不,也不完全是玉銜涯,那人的眉眼之間有極為熟悉的模樣。 是穹鏡。 穹鏡的半身。 穹鏡的半身死在了芙嫣不過化神期的歷劫身下。 謝殞看上去一點都不驚訝,他平靜地看著這一幕,仿佛這本就是芙嫣能做到的事。 她緩緩?fù)T谒媲埃瑢Ⅰ风R的半身丟到兩人之間,因用了力氣引動傷勢,劇烈咳嗽起來。 謝殞上前一步想替她撫一撫后背,卻被她抬手制止。 “死不了。”她蹙眉望過來,“倒是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br> 謝殞這時才有心情好好看看自己。 他低頭,白衣殘破,被血布滿,幾乎成了紅衣,長發(fā)散亂,面色蒼白如紙,唇紅得快要低下血來,眉心神印染了半邊黑紅之色,芙嫣看得直皺眉。 “方才我對付他的時候,人界好像出了大事,我聽到很多嘶吼聲和哀嚎聲,整個人界仿佛都成了煉獄,像極了百年前的扶陽鎮(zhèn)?!避芥棠曀?,“現(xiàn)在一切平息,是因為你?!?/br> 謝殞沒否認(rèn),這沒什么可否認(rèn)的。 “你平息了這件事,但你自己怎么辦?” 她尖銳地指出來:“你現(xiàn)在看上去比魔帝可怕一百倍?!?/br> 謝殞緊繃的神經(jīng)在見到她那一瞬就松懈了下來。 他冷靜地開始調(diào)息,至少將面目先恢復(fù)一些,免得嚇到她。 “不要怕?!彼J(rèn)真道,“我不會變成那樣。” 芙嫣好像不太相信,手在丈量角度,仿佛只要他變臉,變成魔族妖獸那般,就立刻控制他。 但他是真的不會。 他手探過來,牽住了她不斷滴血的手。 “不管多少邪祟苦厄都不會把我變成那樣?!?/br> 芙嫣揚眸看著他。 “世間萬千皆可變,唯謝殞不會變。大道無常,我會做這唯一的常?!?/br> 他是洪荒基石,是六界燈塔,他可以污穢,可以受損,但永遠(yuǎn)不會真的改變,真的倒塌。 所以。 “不用怕?!?/br> 謝殞將芙嫣拉到懷里,替她抹去臉上的血:“你殺了穹鏡的半身。” 他低下頭來,在她耳畔清冷道:“以如此身軀誅殺魔帝半身,做得好,我的陛下。” 芙嫣渾身一激,呼出的氣都帶著灰燼的味道。 “……我用了點計謀。” “陛下好計謀?!?/br> “……我不是什么陛下,我只是一個人族修士?!?/br> “不,你是。” 仙界的陛下如何他不想管。 她還沒稱帝,現(xiàn)在還無人叫她陛下,那就讓他偷得這么一點時間,讓她只做他一個人的陛下。 第62章 穹鏡很難對付。 他吸取了第一次輕敵的教訓(xùn),招招死手,若非芙嫣早有準(zhǔn)備,早就一命嗚呼了。 她與他交手時可以聽到周圍嘈雜恐怖的嘶吼聲,議事堂那邊還不斷傳來慘叫聲,這很容易讓人分心,穹鏡幾次沒得手把她殺死,便開始用這個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你可聽到那些哀嚎聲?”穹鏡在風(fēng)中笑著,“那里面會不會有伽藍(lán)佛子的聲音呢?” 在玉銜涯的殼子里圍觀了這么久,穹鏡早已知道芙嫣的歷劫身在意什么,這么說是想故意讓芙嫣分神。但芙嫣就跟沒聽見一樣,他招招斃命,她也不客氣,燃燒著命魂的火焰幾次擦著穹鏡的身體過去,他身上的衣衫破損,皮rou上有灼燒感。 她真的傷到了他,以一個人族修士之軀,真不愧是仙界天族。 穹鏡慢條斯理地擦去臉頰上的血跡,雙眸綻放奇異色彩:“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br> 芙嫣:“是嗎,恰恰相反,我真是越來越討厭你了?!?/br> “別那么無情啊,我有什么不好嗎?” 穹鏡嘴里不著調(diào),但下手可沒軟過,他認(rèn)真起來芙嫣就漸漸有些吃力。 “幾千年前我去仙界求娶你,人人都說我異想天開發(fā)了瘋,說我根本配不上你,我一直記在心里,想著有朝一日得讓那些人親眼看著我如何征服你,將你玩弄于鼓掌之上?!?/br> 芙嫣已經(jīng)對這些牽扯到過往的話免疫了,沒有半點分神。 她面目凜然,白裙飄蕩,發(fā)間裝飾早就掉了,只剩下謝殞給的血玉龍簪綰發(fā)。 “雖然那時我把旁人當(dāng)做了你,但你要相信,我其實不喜歡她,只是以為她是你才去求娶,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也沒好意思退回去?!彼ζ饋?,似乎有些慚愧的樣子,“畢竟被人耍了這種事,讓其他人知道了,還怪不好意思的。” 芙嫣瞅準(zhǔn)他的破綻,一道火焰箭矢射過去,穹鏡已經(jīng)盡力閃躲,還是被傷到。 他蹙眉望向芙嫣,很快輕笑一聲道:“生氣了嗎?別生氣,如今認(rèn)識了真正的你,我就不會只是因身份去求娶戲謔了,你比傳聞中更讓我心儀?!?/br> 芙嫣微微凝眸,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手上還是不曾停下攻擊。 穹鏡認(rèn)真起來,她也有些力竭,很快兩人局勢就逆轉(zhuǎn)。 芙嫣且戰(zhàn)且退,遠(yuǎn)處天幕被血染紅,她看見謝殞的身影懸于空中,箭矢飛入云層,雨水開始落下,那雨水令她精力快速恢復(fù),也令穹鏡非常不適,表情扭曲,氣息紊亂。 “真是討厭的神圣氣息啊。”穹鏡陰測測說完,雙手合十捏出巨大的魔氣團,“不能陪你聊了,下次再見吧?!?/br> 芙嫣好像也真的敵不過了,被他用魔氣吸過去。 他想給她的死法如對風(fēng)寒溪做的一樣,吸干靈力,然后留下一具丑陋的皮囊。 “這個死法很有趣,相信無垢帝君看到也會覺得很新奇。” 他興奮地念叨完,就將芙嫣體內(nèi)的靈力一點點奪走。 芙嫣看上去很痛苦,不斷掙扎,卻完全掙不開,只能任他所為。 神雨越下越大,穹鏡越來越不舒服,但他只以為是謝殞的神雨導(dǎo)致,萬萬沒想到,在芙嫣的皮囊快要枯干的時候,她突然碎了。 …… 碎了。 是真的碎了,從頭到腳碎成粉末,一點點消失。 而他體內(nèi)亂竄的不完全是神雨降下的凈化神力,還有…… 一陣笑聲從遠(yuǎn)處傳來,穹鏡捂著心口望過去,臉上終于沒有了游刃有余和吊兒郎當(dāng)。 “窮奇的毒滋味如何?”芙嫣手握神弓笑吟吟道,“我給謝殞療傷的時候特地嘗試剝離出來了一部分,就存放在那具傀儡里?!?/br> 這還要感謝凌翾,之前有什么好東西都給她送來,雖然上面都刻著云瑤的名字,但用的人是她就行了。 這具傀儡是凌翾從當(dāng)世第一的煉器大師處得來,即便是穹鏡也不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不對,更不要說芙嫣還分了神魂進去,體內(nèi)大部分靈力也都送了進去,否則也無法使用本命火焰。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穹鏡也真的被套住了,在謝殞降下的神雨中顧不上判斷可疑的蛛絲馬跡,被她巧妙地送入了窮奇的毒。 “你給謝殞下的毒,自己也好好感受一下吧?!?/br> 芙嫣飛身而起,神弓拉出,化了三道火焰箭矢:“感受過,我就得送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