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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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夜宮到扶陽鎮其實很遠,但謝殞不過帶著芙嫣飛了片刻而已就快到了。 凡人城鎮……扶陽鎮也是凡人城鎮,地處偏僻,沒有一個修士,也沒人見過任何修士。 芙嫣嘴唇動了動,之前一直急著想要一個結果的人,現在竟然答應下來。 “好。”她說,“去看看。” 謝殞并不意外她的決定,他發現自己遠比想象中了解她。 他將她的近鄉情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知道她現在需要分散一下心情,稍作緩和再繼續往前。 他們無聲無息地落在這座城鎮的角落,用過障眼法后才走出去。 修仙者身上獨特的氣質若不收斂,很容易在真正的凡人中引起轟動,他們只是來隨便轉轉,不需要這種轟動。 芙嫣跟在謝殞身邊,視線是朝前的,但注意力其實并未放在前面。 她前所未有地關注謝殞。 謝殞注意到了,他什么都沒說,也沒什么異常,慢慢走在人來人往地街道中,來往的人會不自覺地避開他,那應該是什么屏蔽的法術。 “君上。” 她突然開口,謝殞視線落在街邊的攤位上,今日城中有廟會,街邊擺著許多商攤,賣什么的都有,他看的是位婦人的攤位,上面是繡工了得的香囊。 “嗯。” 他應了一聲,手拿起攤位上的香囊細細地看了一會又放下。 攤主見此熱情道:“公子若喜歡就買下巴,這祥云圖案極適合您。” 雖然謝殞用了障眼法遮擋容貌,在凡人看來是普普通通的模樣,可他周身氣度遮掩不住,平常的五官也被襯托得貴氣不凡。 謝殞沒說話,只是又看了那香囊一眼,搖搖頭抬腳離開。 芙嫣很難不去看那香囊,圖案確實不錯,難得在凡人城鎮也能看到這樣了得的繡工,比她好多了,她能繡出片葉子都是撞了大運。 “君上喜歡為何不買?”她跟上去,想了想說,“不如我買來送給君上。” 謝殞腳步停下,回眸看著她:“你可知女子送男子香囊代表何意。” 芙嫣一怔。 “你若無意,不必如此。”他垂下眼,“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芙嫣:“……”他這樣說就是想要了。 但他都說了那代表何意,她再想裝傻直接送就難了。 她一時犯難,皺起了眉,謝殞看在眼里,慢慢道:“不必為難。” 芙嫣動了動嘴唇。 “我幫你諸多是有我的所求,你心里不想,就不要為難自己。” 他轉回身走在前面,灑金的白曇錦袍如披了水云在身上。 “而且……那香囊出自她人之手,再好看也不是我想要的。” 他之所以駐足,其實只是因為想起她曾經繡給他的香囊罷了。 當時他剛從人界歷劫歸來,芙嫣特地依著人界的意趣繡了香囊給他,他……沒要。 他很冷靜甚至是冷酷地拒絕了。 至今他都還記得芙嫣給他繡的香囊是什么花樣,正是祥云紋。 謝殞驀地停下腳步,拉住芙嫣的衣袖,低頭看過來:“你想要嗎。” 芙嫣還在琢磨這香囊怎么辦,她現在更多時候是把謝殞當做合作方來看待,雙方拿出對等的籌碼去達成同一件事,既然合作方需要這類的誠意,她其實也沒那么在意那些彎彎繞繞的含義,直接給了也沒什么,才不管他說的那些,只要他滿意了,好好干活就行。 但是……怎么就繞到她身上了? 芙嫣一時沒說話,謝殞就自己做了決定。 他回到賣香囊的攤位,并沒買香囊,而是拿腰間玉佩換了制作香囊的針線和布料。 “公子是要買給那位小姐嗎?”攤主笑吟吟道,“小姐一定是想親手繡香囊給公子,害羞了不好意思來買吧?” 謝殞沒說話,拿了東西就走,好像一點都不介意自己拿在仙界都是至寶的玉佩換了再廉價不過的針線與布料。 還是芙嫣實在看不下去,跑回去拿碎銀換回了他的玉佩。 她沒理會攤主揶揄的神色,走回來把玉佩遞給他:“君上的玉佩靈氣濃郁一看就價值不菲,怎么能拿來換這些俗物,我身上有靈石和碎銀子,就當是我送給君上的吧。” 謝殞卻不要那玉佩:“給出去的,沒有再收回的道理。” 他望著前方道:“既是你換回來的,那就是你的了。” 芙嫣頓住。 “戴著吧,于你有益。” 他說完就繼續往前走,芙嫣握緊手中溫涼的玉佩,看著玉佩雕刻的圖案,突然想到凝冰君很擅雕刻,他那滿抽屜的簪子,還有她此刻發間的血玉龍簪都是出自他手,那這玉佩呢? 玉佩的圖案難得不是龍,是海浪模樣,也有點不像,更清晰地說……像水比海多一些。 指腹撫過水浪的弧度,芙嫣到底是沒糾結著要還回去。 她向來不是那種會在這種事情上磨磨唧唧的女子,馬上就要回真正的家了,雖然知道現在想進入被魔火燃燒的扶陽鎮很難,但她早已不是從前的她,還有謝殞在,這些都不是問題。 在回家之前的最后一刻,她想在這座凡人城鎮好好地放松一下。 就算是這輩子唯一一次,真正毫無掛牽地作為一個姑娘活一天吧。 抱著這個念頭,芙嫣這一日過得實在有些無所顧忌。 因著有廟會,鎮上有許多好玩的,白日里有花王游街,鑼鼓聲歡笑聲不絕于耳,芙嫣也拿了一根花棒,在眾人里使勁搖著,時不時踮起腳去看游街的進度,想一窺花王面具下的真容。 謝殞也被芙嫣強行安排了一根花棒,她特別貼心地給了他曇花的,看著上面的絹花曇花,謝殞不甚熟練地學著她的模樣搖了搖,又覺得實在做不了這等事,只能作罷。 芙嫣將他的嘗試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君上不想做就別做,我給君上花棒只是不想讓君上兩手空空孤獨寂寞。” 【我給君上布置天幕,只是不希望君上漫長歲月總是盯著一成不變的東西孤獨寂寞。】 【我聽說君上活了很久很久,比父帝母神加起來還要久,這么長的時間,君上一直一個人待在十重天,一定很孤獨吧。】 【等我做了天帝,一定不會讓君上整日守著十重天,我會讓君上四處看看。偌大的六界,總會有讓君上心生歡喜的地方吧?】 腦海中忽然想起這些話,過去三千多年里她曾經說過的話猶在耳畔,他何曾想過今時今日,竟還有幸聽到類似的話。 他怔在來往的人群中,喧囂鼎沸,處處歡聲,都在這一刻歸于沉寂。 他垂眼望著芙嫣空靈里蘊著迤邐的臉龐,突然笑了出來。 “芙嫣。” 他開口喚她,周圍的人聲都因為他的聲音而安靜下來,芙嫣知道這是他用了結界。 她還在笑著,問他:“君上這是怎么了?” 謝殞說:“不要叫我君上。” 芙嫣愣了愣。 “你總是叫我君上,并非是真的尊敬我。”他慢慢道,“你只是想和我保持距離。” 用這種官方的稱呼來保持那層岌岌可危的距離。 他不希望如此。 “叫我的名字吧。”他說,“這樣我就不會再……孤獨寂寞了。” 風拂起他的頭發,他的頭發比她還要長,她的只到腰,他的卻到了小腿,這樣的長度實在不是凡人可以自行打理好的,除卻身不染塵的天神,誰也駕馭不了。 芙嫣紅唇輕動,闔了闔眼說:“謝殞。” 謝殞臉上的笑意更真切了幾分。 他笑起來很好看,如畫秀致的眉眼像點亮的當世明珠,再沒有什么可以遮掩他的光輝。 “謝謝。” 不管是現在還是曾經,他除了道歉,都還欠她一句謝謝。 那些無人關心的孤寂歲月,在芙嫣出現后都有了著落。 “是我不好。”他語焉不詳地說了句,“是我不好。” 芙嫣聽到忍不住問:“你哪里不好了?” “哪里都不好。”他仍然笑著,只是那笑怎么看都不算開懷,反而給人澀然的感覺。 像是怕掃了她的興,他很快掩去這些情緒,帶著她繼續逛廟會。 廟會街很長,芙嫣看完了游街就去看雜耍,吃小食。 街邊特色的小食味道普普通通,比不上仙界或修界的瓊漿玉釀珍饈美味,但芙嫣吃得很開心。 這里靠近扶陽鎮,連口味也很接近,甚至還有她記憶深處母親做過的小吃。 夜色漸深,芙嫣將手里的甜糕遞給謝殞:“你嘗嘗。” 謝殞自始至終都陪著她玩鬧,看她吃東西,但自己一口沒吃過。 他自誕生起就未用過食物,倒是歷劫時身為人身吃過一些,但也很少,他那時很快就辟谷了。 他對食物沒什么欲念,就如曾經的他對一切都了無生趣,什么都不想過問,連思考都不想思考。 但芙嫣遞過來的,他不可能拒絕,所以順著她的手,小心地低頭咬了一口。 他竟然小心翼翼地吃東西。 芙嫣驚奇地看著他,還是頭一次見他有小心這種神情,一時看呆了。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舔了舔舌尖,將紅唇上的殘渣抿進去,內斂優雅地咀嚼。 ……怎么可以有人連吃東西都這么溫文爾雅,賞心悅目。 芙嫣張張嘴,想說什么,又有些說不出來。 她盯著他的嘴唇看,想到剛才舌尖擦過紅唇的畫面,渾身激靈一下。 謝殞恰好這時望過來,問她:“怎么了。” 芙嫣搖搖頭,轉開視線指著不遠處道:“那里可以猜燈謎,我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