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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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 “有沒有可能,凝冰君已經飛升成仙,此刻是神降人界?” 幾人猛地停下,對視一眼,都迅速轉開了頭,眼觀鼻鼻觀心。 他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猜到了真相,但這好像是唯一能解釋凝冰君死而復生的理由。 他們這些晚輩弟子會如此想,其他仙府的人自然也會。 自從凝冰君再現的消息傳出去,各大仙府的掌門人都在朝照夜宮趕。 萬靈宗宗主云夢蒼第一個到這里,他急迫地想要見一見凝冰君,自meimei飛升已四百余年,他很想知道她好不好。 聽說二妹也來了照夜宮,他近百年都聯系不上她,也想立刻見到二妹。 云凈蕪頂著云瑤的臉接到了云夢蒼,天上一日地下十年,在她看來也沒和兄長分別多久,可看著兄長的臉,她竟也有些物是人非的陌生感。 “瑤兒。”云夢蒼快步上前,“你可還好?你閉關百年,大哥一直聯系不上你,很是擔心。” 云凈蕪動了動嘴唇,余光瞥見不遠處的凌翾道君,到底是沒立刻表明身份,只點頭說:“閉關匆忙,沒來得及跟大哥打招呼,讓大哥擔心了。” 云夢蒼一身粉色錦袍,衣擺上繡著蝴蝶,發冠也是蝶翼的形狀,五官里帶著獨特的陰柔:“你沒事就好,本來我已打算好了再沒你的消息,就親自去一趟玉辰殿。” 凌翾朝這邊看了一眼,妖嬈綺麗的眼底什么情緒都沒有,仿佛看著沒有價值的死物。 這個眼神像極了在仙界時芙嫣看云凈蕪的眼神,曾被女君支配的恐懼讓她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云夢蒼見此,蹙眉擋在了meimei面前。 凌翾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遠處,那個方向是雪覆閣。 他當然知道芙嫣這幾日一直在雪覆閣,照夜宮的雪覆閣是天下修士心馳神往之地,她卻當自家書房一樣隨意進出,不知多少人眼熱。 他們明里暗里找上照夜宮,詢問是不是也可以如她那般的人不在少數,全都被照夜宮冷臉斥責了回去,很是沒面子。 這些被駁斥的人里不乏四宗宗主和三殿里的長老。 凌翾沒去雪覆閣嘗試偶遇芙嫣,也是因為這個。 凝冰君……這是個誰都沒想到的意外,若非他,芙嫣不可能有今日的待遇,更不可能這樣輕易離開他。 謝無塵到底是怎么活過來的?會不會和云瑤的突然復活有關? 一開始凌翾并不在意云瑤用了什么方法復活,畢竟她有個已經飛升成仙的jiejie,會有些不同尋常情有可原。但有了凝冰君這件事,他不得不在意起來。 是夜。 風寒溪在照夜宮幽曇閣與各仙府匆匆趕到的首座議事。 他面上一點對著謝殞時的不著調都沒有。 “凝冰君豈是諸位想見便見的。”風寒溪語氣非常冷淡,“諸位有事可以直接同本宮主說。” 劍元宮實力僅次于照夜宮,宮主齊天河代表眾仙宗開口:“當年親眼目睹凝冰君自爆元神的基本都在這里,大家眼睜睜看著他隕落,如今陡然復生,照夜宮難道不該給個解釋嗎?” 齊天河一頭白發,容顏卻很年輕,聲音很冷,不茍言笑:“據我宮內幸存弟子所言,凝冰君曾在秘境里斬殺無數仙府弟子,這也該給個說法吧?” 風寒溪瞇了瞇眼:“這事兒本宮主知道,羽碎已經同我說過,那些人都中了魔族血繼術,本身就已入了魔道,當時不殺,免不得會連其他無辜的晚輩也遇不測。哪怕他們暫時沒有動手,僥幸出來,將來也必為我人界心腹大患。” 說到這他看向伽藍殿的方向,語氣親切了不少:“不渡佛子應該也知道這些事吧?” 雖伽藍殿不及照夜宮和劍元宮地位高,可佛修在修者里是極為特殊的存在,他們是絕對可靠的,尤其是轉世佛子不渡。 他坐在元和法師身邊,聞言不曾遲疑地點了一下頭:“貧僧曾親眼見過被血繼術所控的玉辰殿弟子,她體內未成形的金丹也已魔化。” 玉辰殿殿主猛地望過來:“是誰?” 不渡垂眸念了佛號:“浮雪。” 淡煙長老蹭地站起來:“不可能,雪兒怎么可能入魔!一定是搞錯了!” “佛子會搞錯嗎?”風寒溪涼薄道,“你覺得伽藍佛子分辨魔族的能力會比你差嗎?” 淡煙長老漲紅了臉,握著手里的聚魂燈僵在那,難言心中感受。 “……怎么可能,怎會如此,沒有理由的……” “她入了迷障,生了心魔。”不渡突然說,“玉辰殿殿內事物,貧僧身為外人本不該多言,但玉辰殿主該好好整治門內風氣,如若不然,浮雪這般例子恐還會出現。” 這話等于明擺著說玉辰殿里風氣歪,弟子們持身不正,所以才入了魔。 玉辰殿主臉色難看至極,他也算是和佛子關系極好的,不然當年不渡也不會送人到他這里。 如今被好友當著各仙府首座的面指責御下不力,他差點拂袖而去。 元和法師也忍不住側目不渡,他是最了解佛子的人,將他從小看到大,不渡素來平和,與世無爭,心中最是慈悲,哪怕和真正的魔對話,也不會如此尖銳直接。 他今日主動說這些話,實在出乎他的預料,他不由想到那日在無塵居外見到的女修。 先是不渡,后是凝冰君,這女修還與凌翾道君關系莫測,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現在你們都知道了。”風寒溪適時道,“君上處置那些人,實在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事,很不必給什么解釋,降妖除魔什么時候需要解釋了?我倒是得問問齊宮主。” 齊天河和風寒溪素來不對付,被反將一軍臉色更差。 他一時無言,倒是他身邊坐在輪椅上的玉銜涯緩緩道:“即便不提那些弟子的事,凝冰君死而復生之事疑竇叢生,也理應給各仙府一個說法。” 風寒溪望向玉銜涯,來自于照夜宮主的威壓氣勢并未讓他退卻,他端端正正地坐在輪椅上,綁著高馬尾的紅色發帶襯得他有了幾分少年意氣。 “真是好樣的。”風寒溪冷笑道,“當年君上為何而自爆元神,在座的各位沒有不知道的,如今君上死里逃生,你們要做的難道不是為照夜宮高興嗎?怎么反倒是一個個跑來質問?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又或者……” 他突然站起來:“你們想知道什么?你們在期待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這一連串的問題令在場所有人都十分難堪,這份難堪里有被戳中心思的無地自容。 他們的確想知道一些事——自爆元神還能活過來,誰不想要這般訣竅?他們為何修道?別說什么為了天下蒼生,那太虛偽,他們修道為的不過是長生不死,天下無敵。 那他們又在害怕什么?很好解釋了,凝冰君謝無塵是天煞孤星的命格,當年與他有過交集的人死的死殘的殘,只剩一個風寒溪還好好的,他死了也就死了,如今活過來,還更強大了,這般存在,讓他們又是覬覦又是恐懼。 “風宮主不要激動。”玉銜涯在緊張的氣氛里徐徐道,“晚輩相信在座各位都不是您想的那個意思,我們正是關心凝冰君,所以才想知道真相。若一直蒙在鼓里,萬一往后有人質疑凝冰君來歷不正,是用了什么陰毒的法子死而復生……” “玉銜涯,你放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風寒溪給呵斥斷了。 他倒也沒強求繼續說下去,意思已經表達,不必再重復了。 風寒溪很生氣,扶著椅子扶手掃過在場眾人,正要發作,幽曇閣的大門自外打開,眾人視線倏地匯聚過去,見到來人是誰,無一不緊繃了身體,包括方才面對風寒溪也十分平靜的玉銜涯。 玉銜涯手扶著輪椅,瞇眼望著來人,那明明走在高臺之下,一步步朝臺階上來,是該被他們俯視的角度,但他們卻反而像是被俯瞰的一方。 是謝殞。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芙嫣,芙嫣換過衣服,穿著照夜宮女弟子的白曇衣裙,與謝殞身上的織金曇花錦袍般配極了。 他們并非分了尊卑的一前一后,而是并肩而行。 甚至有時候還是芙嫣走在前面一些。 謝殞被眾人矚目慣了,哪怕無數雙眼睛這樣盯著他,他也從容平靜,風輕云淡。 他提著衣袂上臺階,姿態雍容典雅,溫文如玉,方才所有無形的硝煙在他出現后徹底消弭,他越是靠近,眾人的視線越是不敢正對他,全都臣服地垂下去。 唯獨芙嫣沒有這樣。 她甚至走在謝殞前面的,一點都沒覺得不適應,也沒讓別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對,仿佛她天生就該在謝殞之上。 她神色那樣平靜,周身威儀懾人,被這么多仙府至尊凝視沒有分毫怯場,眉心與生俱來的水滴紅玉點綴著美麗空靈的五官,雪白灑金的曇花衣裙,高高綰起的烏發,那鬢邊點綴的雪色流蘇,無一不是恰到好處的清麗脫俗。 她和謝殞的氣質有些微妙的相似,皆是帶著一種神圣的色彩,還有膽子看他們的都能看得出來。 當芙嫣和謝殞與人擦肩而過,他們甚至還能聞到兩人身上如出一轍的曇花香氣。 不渡也聞到了。 他不但看到了他們如一堆璧人般出現,還聞到了芙嫣身上的味道。 早在上次見面他就有所察覺,覺得那香氣莫名熟悉,現在則有了肯定的判斷。 那是凝冰君身上的曇花香氣,早在芙嫣上次還穿著舊衣時就已經有了。 現在不但還是這樣,甚至那香氣更濃郁了一些。 不渡微微一怔,不知聯想到了什么,澄凈的菩提面上有些蒼白。 芙嫣走過他時不曾停頓,但余光掃過他時頓了一下,除了她本人和與她同行的謝殞,無一人發現。 謝殞并未去風寒溪讓出來的高位主座,他隨意地看了看,選擇了照夜宮弟子所站的位置,在他們讓出的位置上坐下了。 芙嫣左右看了看,并未去他身后站著,也沒坐在他身邊,而是在照夜宮弟子們最邊緣的位置坐下,雙手交握放在身前,視線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與這邊近乎平行的伽藍殿所在。 不渡坐在那里,接觸她如有溫度的視線,眉心微蹙,沉默地垂下眼睫,遮去眼底神色。 謝殞將他們不著痕跡地你來我往盡收眼底,手落于椅子扶手,輕輕曲起手指,似漫不經心地敲了敲。 一下,一下,又一下,或快或慢,有某種熟悉又曖昧的韻律。 芙嫣離得那樣近,自然聽得清楚,她面色一變,詫異地將注意力轉到了他身上。 他卻微微低頭,只給她看到一張內斂、克制,正人君子極了的側臉,好像什么都沒做過。 可那個韻律明明是…… 芙嫣紅唇輕抿,一言難盡。 -------------------- 作者有話要說: 勾引啊!!這就是勾引啊! 別看他!看我! 你聽這是什么節奏! 屑殞老不正經!勝之不武! 不渡: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過渡一下,下一章換地圖 第54章 幽曇閣眾修士并未想到凝冰君真的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