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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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做了她說的那些事沒錯。 她會自己去九重天領罰。 輪不到一個剛剛飛升的小仙來指責她。 面無表情地捏了個指訣,芙嫣瞬身回了結界內,一邊走一邊清理身上的血跡,指訣還沒捏完,便看見了尋來的謝殞。 哪怕有困神陣阻隔,但這里是他的地方,他靈力估摸著也恢復了,能知道外面的情況不奇怪。 他尋過來應該是感知到了她與云凈蕪兩方的靈力,知道她們動了手。 看著他冰白俊美的臉,也確實禍水極了。 謝殞見到芙嫣就聞到了她身上不屬于她的血腥味。 上神之血是帶著細金的,但她身上的血是純正的紅色,蘊含著地仙等級的靈力。 這種程度,能來到這里,必然是云凈蕪。 謝殞:“你們動手了?!?/br> 是肯定的語氣。 她們的確動手了,但是對方先動的手。 芙嫣也沒解釋這些,她已經不在意他的任何想法了,所以無所謂他怎么想。 但她現在真的很不高興。 云凈蕪這次來,其他的暫且不提,只一件事——她喜歡謝殞,只這一件事就讓芙嫣難以忍受。 他應允對方的提議,找擋箭牌拒絕她也就罷了,可他怎么能找一個喜歡他的人做擋箭牌?他怎么能找個喜歡他的人做這件事! 若她至今還不打算放棄,他是不是就真的要和云凈蕪定下婚約? 和一個喜歡他的人定下婚約……哪怕不在一起,哪怕是假的,芙嫣也忍不了。 想象一下,她那么愛他,追慕他那么多年,為他做了那么多,若他需要一個假的婚約對象,和她定了婚約,她也算是另一種意義是的得償夙愿了。 得不到他的人,也能得到他名義上給的名分,不管走到哪里,他與她是不可分割的親密關系,人人都知道他屬于她,他身上是真真切切地蓋了她的章,六界皆知!這樣也足夠了。 可連這些他也沒想過給她。 他甚至為了擺脫她,試圖將這些給云凈蕪,一個同樣愛慕他的人。 險些……險些他們就真的是未婚夫妻了。 方才那字字冒犯的小仙,就能名正言順堂堂正正地指責她欺辱了她的未婚夫君。 只差那么一點,就只差一點。 他真是不配。 真是讓她惡心透了過去執迷于他的自己。 芙嫣越想臉色越難看,她眼神偏執,眼底暗潮翻涌,周身氣息凜然,金紅色的龍鱗在額角若隱若現,這是情緒極度不穩的表現。 謝殞上前想碰她,卻見她抬起手,將手上和衣襟上殘存的血展示給他看。 “看見了嗎?” 謝殞一怔。 “云凈蕪的血。”她勾唇一笑,連眼睛都泛起了金紅色,“你說得沒錯,我們動手了?!?/br> “還不止如此。” 她往前一步,神圣昳麗的臉上有些偏執扭曲之色。 “——我把她給殺了。要替她報仇嗎?哪怕只是個擋箭牌,發覺你被我關著也要拼死從我手里將你救出去,她可真是愛你啊,以你的未婚妻自居,愛你愛到不惜觸怒我,死在我手下……你們不愧是六界皆知的即將締結婚約的對象……她這樣愛你,這樣為你,你要不要替她報仇?” “謝殞,你要替她報仇嗎?” 第24章 (二修) 從得知根本沒有所謂的燃情香開始,謝殞就想了很多。 想他的心,想他的未來,或者說是……他與芙嫣,他們的未來。 他實在活得太長了,長到他很多時候除非必要,已經不想去思考。 他曾以為自己此生便會如過去的每一日一樣,孑然一人,死氣沉沉在邪祟侵襲和凈化之苦衷度過,直到迎來期待的死亡。 但芙嫣讓他不得不去面對他刻意忽略的、不愿直面的本心。 正如他對她所說的那樣,他沒有她想得那么好,本就是個不值得她費心的人。 在過往三千多年里,他可能不是不明白她的感情不只是受了那道靈泉靈力的影響。 他也可以選擇其他方式更快消除影響。 是他一直不愿意明白。 就連之前強撐不住的昏迷,未見得不是怕她真的如他說的那樣不再費心,一走了之。 醒來后發覺她還在,他再沒提過讓她走的話,因為他知道,他已經沒辦法真的與她分開。 他對接下來所有要說的話珍而重之,慎之又慎,以為他們還會有很多機會。 在芙嫣還會主動吻他時,哪怕其實只是狠狠地咬,仿若懲罰一般,也讓他覺得——還好,還來得及。 他那時心里是松了一口氣的。 他主動送上,隨她如何懲罰,肆意虐待。 他抱著她,用身體坦白他的靠近與接受,但被她推開了。 現在……看著芙嫣身上的血,刺目的鮮紅,他就知道,這一切不過是異想天開罷了。 他不懂情愛,又厭惡情愛,最終敗于情愛。 他與他以為的孽沒什么兩樣。 他不是六界中人,生長于漫無邊際的洪荒,固守著世間極致的純潔,卻失敗得甚至不如六界中最世故的凡人。 他連如何被愛都做不好,更別提如何去愛人了。 他幾乎所有的選擇,在芙嫣這里都走向了錯處。 現在芙嫣也是一樣。 她選擇也在將他們彼此推得更遠。 謝殞瞬身至她身前,抓住她的手臂認真辨別,試圖找出這不屬于云凈蕪的蛛絲馬跡,但失敗了。 這就是云凈蕪的血。 這樣多的血,他想要找個理由說服自己對方沒事都難。 他難言心中感受,頭疼欲裂地半閉著眼,劇烈的情緒波動牽起咳嗽,他臉上掛著病態的胭紅,緊緊抿唇:“發生了什么?” 他清潭似的眼眸蘊著深深的頹然:“為何這么做?你做之前該先來問問我?!?/br> 她這是在親手摧毀他們在一起的微薄可能。 在他放下所有過去向她低頭的前一瞬,她在向他豎起圍墻。 “你要如何對我都可以……我任你所為,甘之如飴?!敝x殞臉上的血色剎那間褪盡,面如死灰道,“將外人牽扯進來,你要我怎么才好?!?/br> 他的反應讓芙嫣覺得可笑極了。 “是我將她牽扯進來的嗎?”她指著他,“是你啊謝殞,她是來找你的,若不是你給她這樣的權利和機會,這后面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我連認識她的可能性都沒有。” 謝殞站在原地,面色蒼白道:“對?!彼J可了,“你說得對,這都怪我?!?/br> 全都是他的錯。一步錯步步錯,是他的錯,與芙嫣無關。 她殺云凈蕪也不是她的本意,是因為他,一切由他而起,是他害了芙嫣。 謝殞一揚袖,陣法驟然解除,芙嫣只覺束縛神魂的契約消散,精神狀態好了許多。 他果然已經全都恢復了,哪怕她拿神魂加注在陣法中,他也可以輕易解除。 金紅色的結界在十重天逐漸消失,謝殞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你先回寢殿,什么都別說,什么都別做?!?/br> 芙嫣冷淡地看著他:“你以什么身份對我說這些話?你憑什么認為我會聽你的?” 謝殞看著她,將聲音放得更緩,哄她般說:“回去……之后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過問。” “你要做什么?!避芥贪櫰鹈肌?/br> “我會親自去找霜晨月?!?/br> 芙嫣聞言愣了一下,啼笑皆非道:“……我告訴你我殺了云凈蕪,你這是想去替我……頂罪?” “不是頂罪。”謝殞扳住她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重重道,“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一切因我而起,自該由我結束,不存在什么頂嘴。” “夠了?!避芥虙觊_他,忍無可忍,“你打心底里就覺得我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對嗎?” 謝殞一怔。 “你就一點都沒想過,我不會殺她嗎?!避芥痰纳裆涞搅藰O致,“我那么說,你就信了?” 她自嘲笑道:“……謝殞,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樣的人對吧,所以我那么說了,你就當一切是真的,就當我是真的會做出那種濫下殺手之事的人?!?/br> 話說到這個地步,謝殞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沒事。” 芙嫣笑起來:“當然,她當然沒事,雖然受了傷,但至少還活得好好的,現在大約在一重天療傷吧?她愛你那些話倒是真的,一點都沒騙你。她愛你愛到強闖陣法濺了我一身血,愛你愛到不自量力和我動手,只因我囚禁了你,強迫了你。” 謝殞修長的手輕顫著靠近芙嫣,被她毫不留情地躲開。 “別碰我?!彼齾拹旱溃叭缃裣雭恚尚Φ娜瞬皇悄阋膊皇莿e人,而是我自己?!?/br> 她盯著他:“這是我第二次跟你提起殺了云凈蕪。第一次你就當我說真的,說有你在我殺不了她。你還真是一點改變都沒有啊。” 芙嫣垂下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我也跟銀拂說過這樣的話,她當時便知我不會真的那么做,可你兩次都信了??磥碜允贾两K,我在你心里都是那樣的人?!?/br> “你從來沒有哪怕一剎真正了解過我?!?/br> “……芙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