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白月光 第1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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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車被堵在路上。而按照兩人原定的路線走,幾乎需要東西向橫穿大半個t州,這也就意味著要一直在受災的區域走。 蘇允白臨時改了道,朝北開,預備先繞開t州上空的這片水汽覆蓋區,再東西向往r大開。 她的計劃一開始施行得很好,可無奈,才走到半道,雪就下得越來越大,視野能見度越來越低。 當天晚上,兩人停靠在一家農場。農場的主人是一對五六十歲的夫妻,很是熱情地收留了她們。 這一停留,她們就再也沒能走成。第二天早上起來,路上的積雪已經厚得實在不好再往前開了。 蘇允白的車不是suv,底盤沒有那么高。即便她不心疼車,隨意去刮,可倘若車子不幸陷在半道上,在這個四處受災的時刻,連拖車都叫不來,她們又該指望誰來幫忙? 那對農場夫妻也很嚴肅地警告她們,說這樣大的雪,實在不能再往前開了。 這個片區早已經停水停電停網外加沒信號了,一切都歸于原始。幸運的是,這里暫時不缺柴火,而這對農場夫妻又因為不想總是往外跑,一直都有屯糧的習慣。 蘇允白和瑪麗就這樣在農場里住了下來。這時候,蘇允白帶的那兩件羽絨服起了大作用——離了暖氣,她終于領教到零下十來度的氣溫的厲害了。 她們升起了火堆。農場現在燒的柴火大多數都是馬場圍欄拆卸下來的,購買的木柴又太大,還得改刀。 鮑勃——那位男農場主拿著斧頭劈柴,忙得不亦樂乎,瑪麗很有眼色地上前幫忙,兩人相處得十分愉快。 蘇允白干不動這些事,便幫著女主人一起準備飯菜。 沒有自來水的日子,她們也沒辦法講究,只好把積雪煮化、煮開來當作飲用水。白天晚上都盡量圍在火旁,彼此相互依靠著取暖。 蘇允白和瑪麗沒辦法告知親友自己的狀況,這對夫妻又何嘗能聯系上他們兒子女兒兩家? 除了不能對外交流,有人陪伴的日子其實并不算難熬。兩方人很熱情地分享起彼此的故事,因為背景完全不同,倒也不缺聊天的話題。 電力和信號一直沒有得到恢復,她們失去外界的消息,難免有些焦躁,卻還在安慰著彼此。 從離開x大到現在,算起來已經是第六天了,與外界失聯已經三天了。蘇允白白天的時候不愿意給同伴傳遞負面情緒,可到了夜里,蜷縮著圍在火堆旁睡覺時,她總忍不住有些失落。 美國很多地方的信號條件并不好,到了稍微野外一點的地方沒網沒信號完全就不是什么令人驚訝的事。蘇允白沒辦法提前知道這一次極端氣候會帶來的后果,一開始發現手機沒網沒信號時,她只以為是忽然遇上了信號不好的地段,過了也就好了。 她不能提前預料,自然也就沒辦法提前跟霍啟年說清楚。在他那邊看來,她也許就是忽然失聯了。 聯系得太頻繁其實也不好。瞧瞧現在,不知道霍啟年會不會作什么不好的聯想。 蘇允白不想自作多情,可她的確覺得有些抱歉。 至于霍啟年會不會派人來找她……蘇允白不愿意讓自己沉溺于這樣的想象里,她也不敢有這樣的指望。 人遇上倒霉事時的心理狀態大概跟生了病時有些類似,你總忍不住會去檢視點什么。 蘇允白一直以為自己不在乎一些事,可這一次,受困于t州的雪災里,她終于忍不住去想一些比較極端的可能性。 倘若她再不幸一點,真遇上了什么事……到時候,她能指望誰呢? 她當然知道她的朋友們都很掛念她,可朋友歸朋友,很多事是不一樣的。 朋友,親人,愛侶……這些角色之所以作區分,是因為他們都是不可替代的。 人為什么要找伴侶呢?除了生物繁衍的本能,是不是就是為了此刻?有人掛念,有人惦記,有人急你所急,想你所想。 蘇允白再沒有比這段時間更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形單影只。她以為自己早過了渴望親緣關系的年紀,可原來還是會羨慕,還是會渴望。 這些東西,到底是人的本能,還是此刻的她過于軟弱、過于情緒化了,以至于下意識想寄托點什么呢? 蘇允白心里其實也沒有答案。 與外界失聯的第四天,蘇允白如常地早早醒來,卻沒有急著起來,而是透過客廳的天窗往外看,注視著那團偷偷溜進來的陽光——看來今天是個晴朗的日子。 這么冷的天,能看見陽光,總是讓人心情愉悅的。可這時候的陽光,可能還真未必是一件好事。 太陽會曬化一部分積雪,而溫度又這么低,這一部分融化了的雪,很可能會重新凝成一層冰層。 到時候積雪豈不是更難清理? 這么多天了,抗災搶險,也不知道進行到哪里了。 剩下的三人看到陽光,倒都是很單純地覺得開心。鮑勃直說這是個好兆頭,也許電力馬上就能恢復了也不一定。 吃過一頓簡單的早餐后,幾人又窩在火堆旁——外面實在是太冷了,如非必要,她們都不會外出。 正在往柴火堆里添新柴的鮑勃忽然坐直了身,凝神側耳,仿佛在聽什么動靜。 安娜不解地看著他:“怎么了?” 鮑勃道:“噓,我好像聽到了車聲。” 安娜不信,“鮑勃,我們的農場在北邊,它并不靠近主干道。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會從我們這里經過了……” 安娜的話才剛說完,那似有似無的引擎聲更加明顯起來。 幾人對視一眼,都站起身,打開屋門往外走。 門一開,冷溫鋪天蓋地而來,蘇允白沒忍住瑟縮了下。 門口已經被他們清理出了一條勉強能走的道,可除此之外,舉目四望,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哪里還有車的影子? 不,還是有的。 蘇允白幾乎是驚訝地看著遠處閃著黃色指示燈的車。車斗前有個推雪的凹槽——這不是掃雪車嗎? 這是終于開始清理道路了? 看見了掃雪車,引擎的轟鳴音似乎一下子大了起來。 鮑勃興奮地沖掃雪車直揮手,也不管司機聽不聽得到,興奮地大喊:“嘿兄弟,這里!這里有人!” 掃雪車很顯然也看見了他們,幾乎是推土式地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幾人迎了上去,這才發現掃雪車身后不遠處,還跟著兩輛黑色的越野車。 門口的馬路剛被掃雪車清理出來,跟在它身后的黑色越野車就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直朝著他們奔來,頗有些殺氣騰騰的意思。 鮑勃忍不住露出點警惕的神色,瑪麗則在看清人的第一時間,拉了拉他和安娜的袖子。 蘇允白沒注意他們的動靜,只愣愣地看著遠處的人,一顆心忍不住狂跳。 這……她看錯了吧? 蘇允白眨了眨眼。黑色越野車前,穿著一身羽絨服和沖鋒衣的霍啟年還在大踏步地朝她走來。 一開始他是走著的,后來他就忍不住跑了起來,快速接近蘇允白,一把抱住了她,抱得死緊。 冷溫貼臉,蘇允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還是這樣的環境,但她整個人卻一下子就踏實起來。 而后,她聽到了霍啟年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音,含著點顫:“……你真是嚇死我了!” 都不用瑪麗解釋,鮑勃和安娜見他們這個樣子,都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 鮑勃已經毫不見外地鼓掌了:“嘿小伙子,干得好!” 霍啟年深吸口氣,慢慢平靜下來。他放開了蘇允白,跟鮑勃和安娜寒暄起來,手卻緊緊抓著蘇允白的手不放。 在場的都是有眼色的人。簡單說了兩句話后,安娜忙著去跟來人打聽外面的消息;鮑勃對掃雪車很感興趣,想體驗一把;瑪麗忽然十分忙碌起來…… 原地只剩下霍啟年和蘇允白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