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白月光 第1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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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啟年高效地工作了一整個上午。臨到午飯時間,徐助理貼心地給他送餐。霍啟年看見食盒的第一時間,竟然是想著去看手機。 多奇怪啊,他已經離婚一年了,蘇允白早在一年前就不會提醒他按時吃飯了,可到了現在,他似乎又重新不習慣了。 他其實早就收不到她的短信了。 她甚至已經被拉黑很久很久了。 霍啟年丟開手中的筆,忽然覺得意興闌珊。 那種頹喪感又要回來了。 霍啟年心里一凜,強撐著不想被情緒左右。 該如何才能不被情緒左右? 他想起這半天以來的經歷,想起自己此刻的心情,也想蘇允白。 沒來上班的那一周,霍啟年不是真的只知道沉迷于往事和悔恨里,當個可憐的只知道逃避的懦夫。 沒被酒精麻痹的時間里,他第一次認真思考起跟蘇允白的這段關系,也是第一次不抱任何僥幸心理地思考自己以后的路。 霍啟年討厭戀愛腦,哪怕到了今日,他依然不覺得這個想法有任何錯誤。他痛恨沒辦法自控的自己。他甚至不愿意染上煙癮,更別提因為失戀而酗酒、而意志昏沉…… 他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正在一步步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理智上講,他應該遠離這種錯誤,撥亂反正。 蘇允白已經給出了她的態度了。她一走了之,她毫不留戀。 按照霍啟年一貫的脾氣,她這樣決絕地決定一刀兩斷,他也應該有風度地不再糾纏才對。 他是不該沉迷于此的。 所以,他應該如她所愿,就此跟她一刀兩斷,繼續當他的霍總,從此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 這是個很順水推舟的決定。 蘇允白說得對,這世上沒有誰少了誰是活不下去的,地球離開了誰都能轉,沒有誰會那么不可或缺。 他該試著走出來了! 霍啟年一遍又一遍地這么告訴自己。 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他知道自己該做回他的角色。所以他按時來上班,逼著自己冷靜從容,逼著自己忙于公事。 可為什么心里總有種無邊的孤獨感呢?它如影隨形,它無孔不入。他越是想壓抑,心里空著的地方就越來越大,大到甚至能左右他的理智,影響他的判斷。 他到底該怎么辦? 霍啟年仰面靠坐在辦公椅上,喟然長嘆。 ** 蘇允白離開后的第二周,霍啟年不再酗酒,忙于公務,卻開始頻繁地失眠。 他睡不著,只能像是一只午夜幽靈一般,在空蕩蕩的蓮山別墅里游蕩著。 也是直到這時候,他才清晰地意識到,蓮山別墅實在太大了——多稀罕,他竟然還有嫌自己的房子太大的一天。 寂靜的夜里,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踩在地毯上,唰唰唰地響,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蓮山別墅空蕩蕩得嚇人,蓮山的夜晚,同樣冷清得嚇人。 站在窗臺上往外看,偶爾能看見兩束車燈在盤山道上時隱時現。每當這時候,霍啟年就控制不住地想,這輛晚歸的車上坐著的究竟是誰,是否有人會為他或她在夜里點一盞燈。 那些他晚歸的夜里,她是不是就是這樣等他的? 庭院里的路燈還亮著,照亮了別墅區的一角。燈光的范圍再往外,一棵棵高大的樹在夜里站成了一團團陰影,像是一個個無聲地望著他的人。 偶爾風來,吹動得樹梢嘩啦啦地顫。這一團團陰影就在風里左左右右地搖晃著,在燈光的尾影里張牙舞爪,顯出一種無端的陰森來。 她是不是看慣了這樣的景? 她會害怕嗎? 霍啟年控制不住地聯想,越是聯想,越是無眠。 蘇允白離開后的第三周,霍啟年開始體貼下屬,主動攬下出差的任務。 霍氏的業務多,出差的目的地也各異,霍啟年盯著“美國”那一欄,遲疑了一整個上午,還是不敢選。 既然不選美國,剩下的目的地也就無所謂了。 霍啟年開始頻繁地出差。 旅途疲憊,瑣事累人,他終于能睡著了,卻總是睡不踏實。他覺得酒店的床和枕頭太軟或太硬,房間的味道太過憋悶…… 奇怪啊,他以前怎么沒這么多毛病? 八月二十二號如期來臨。霍啟年出差歸來,對著空蕩蕩的蓮山大門,只覺自己的腳步似有千斤重。 不知從何時開始,回他自己的家,已經成了一件沉重的事。 更別提是在今天這個日子。 他不該選在今天回來的,今天的日子太過特殊——倘若故事始終完美,今天該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今日的蓮山,空蕩冷清得過分刺眼了。 霍啟年忍不住又喝了酒。一杯酒下肚,酒氣未上涌,他一直強撐著的理智卻已經潰不成軍。 無邊的孤寂感卷土重來。應該說,它們從來就沒離開過。 霍啟年終于耐不住,打開書桌抽屜的最底層,取出了那把鑰匙。 他驅車直奔a大花苑北區,開了那間屋門。 這是霍啟年第二次走進這間屋子。 a大花苑的購房資格不是每一個員工都有的,需要排隊以及審批。蘇允白剛回國時,一開始是租房住的。后來購房資格下來后,正趕上他出差,她便自己來看房買房。 后來的裝修和添置家具,都是她自己一手完成的。 細細想來,他這個丈夫當得實在不稱職極了。 上次來時,霍啟年跟蘇允白鬧了個不歡而散,還真沒好好看過屋子的布局。 屋子的面積不算小,因為是在一樓,還帶了一個小庭院。庭院和陽臺對著開,整個屋子因此十分亮堂。 廚房外擺了一張餐桌,餐桌再往外是客廳,客廳往內則是三間房間,一大一中一小,往外租的就是那個中型的房間。 屋子已經一個多月沒住人了,門窗都關著,空氣里有一種特別的憋悶感。可如霍啟年這般挑剔的人,一走進這里,卻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 公共區域都已經收拾過了,沒有多少私人的物品。即便如此,這里還是有一些霍啟年很熟悉的東西。他甚至說不出來這些東西到底是什么,只覺得入目所及,處處順眼。 不,還是有不順眼的地方的。 庭院一看就是曾經被精心打理過。可如今看去,花草瘋長,野性之外,只剩荒蕪。這滿園的花花草草,精心培育的和野性生長的相互混雜,無時無刻不在提醒霍啟年,這間屋子的主人,已經離開多時。 霍啟年臉上放松的神色再次收緊,心里又變得空落落的。 他在原地出了半晌神,眼神像是自己長了腳似的,不受控地放在緊閉的房門上。這里面一間是蘇允白的臥室,一間是她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