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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jpg 當下安枝沒多想什么,只是沉浸在父母關切的情緒中,嘴上時不時回應他們「怕不怕」「暈不暈」的詢問。 就像個再普通不過的、被嬌寵的小女孩兒。 等三人都平復好心情,皇帝才又提起毛線的事情。 安朝的邊境其實不怎么太平。 草原人一直虎視眈眈。 從開朝皇帝起,各任皇帝都把草原當做心腹大患,出兵過不少次,收效卻甚微。 草原上人人皆兵,個個身強體壯,連小孩子都有戰場殺敵的經驗。 而且他們的戰馬比安朝好了幾倍。所以草原騎兵能和人數遠遠超過自己的安朝大軍打得不相上下。 再加上草原歷任可汗仿佛都摸清了安朝的底線,從不大舉進攻,總是闖入邊境小城搶掠一番就跑。 因為他們對地形的熟悉,安朝軍隊很難揪出躲進草原的他們。 敵進我退,敵退我擾,草原人深諳其中精髓。 吃準了安朝既沒丟城池,也沒有大的折損,不可能和他們死磕,這群外族過得還真逍遙。 直到長公主出征草原。 這位長公主是皇帝的親jiejie,安枝的親姑姑,從小就對軍事抱有極大的興趣。 一開始老皇帝和老皇后是有點擔心的。畢竟皇家女子,完全可以培養一些更加安全的愛好。 可是看到女兒舞刀弄槍、研讀兵書時神采飛揚的樣子,兩人又狠不下心扼殺她為數不多的樂趣。 就這樣,在家人的默許中,長公主自由自在地長到了十六歲,該說親的年紀。 面對父母找來的一疊疊京城公子哥們的畫像,長公主吐出了一個埋藏多年的秘密。 她神色淡淡地說:“我從未有過葵水。” 這么私密的事情,只有貼身伺候的宮女知道,長公主讓她們閉嘴,又拿其他人的月事帶糊弄過去,再加上誰也不會主動往這方面想,竟然真的瞞了不少年。 只是再也瞞不下去了。 面對父親的震驚和母親的眼淚,長公主說的話卻越來越流利,好似已經在心中想了無數遍:“父皇,母后,兒臣想要駐守邊疆。上天賜予我在兵事上的天賦,又剝奪我生育的能力,這不正是讓我專注于兵之一道的意思嗎?” “兒臣早就考慮清楚了,留在京城不可能一輩子不結婚,可一旦結了婚,又如何面對天下悠悠眾口? 與其讓整個皇室蒙羞,不如叫兒臣放手一搏,若是成了,我安朝多了一名流芳百世的將軍,若不成,也好過和駙馬相看兩相厭。” 老皇帝和老皇后第一反應就是反對,可是冷靜下來細細一想,又覺得長公主說得實在有理。 她天生生不了孩子的事情絕不能暴露出去。不僅是為皇室的名聲考慮,更是出于兩人一片拳拳愛女之心,不忍她遭受他人異樣的眼光,成為別人酒余飯后的談資。 這種事要想瞞一輩子,最好是找到一個足夠聽話的駙馬,把責任推到他頭上…… 陰暗的想法剛冒出來就被老皇帝打消了,他了解自己的女兒,她絕不齒于用誣陷他人的手段獲取幸福。 而且誰能保證駙馬永遠聽話呢? 或許因為愛意和他們給出的補償,駙馬能瞞一年、兩年……但他能頂著全天下的誤解一輩子嗎? 老皇帝作為男人,將心比心,認為實在不能過于相信男人情深時的承諾。 多少人,妻賢子孝,還是干出了負心事兒,何況長公主這種情況。 但皇女既然享盡榮華富貴,自然要承擔為天下女性做榜樣的責任,如果長公主不結婚,或是婚后不愿意生育,就必須要有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來堵住天下人的嘴。 最占據大義的、最不讓她受委屈的……只能是為國奉獻。 想通之后,老皇帝看著鎮定自若的女兒,一時間又氣又笑:“你啊,你啊!你是早就想要出去了,把什么都想到了!” 長公主表情柔軟下來:“我知父皇和母后一向疼我,這便是孩兒最后一次任性,只求給我一個為父母分憂的機會。” 同樣想明白了的老皇后淚流不止,她的女兒,怎么這般命苦! 長公主卻不覺得自己苦,反而滿心躍躍欲試。 作者有話要說: 長公主這個人物開頭就想寫了,沒想到現在才寫到…… 第42章 互市 說開之后不久,長公主領兵出征草原的圣旨就下來了。 朝廷上沸反盈天,炸得比菜市場還吵。而向來溫和憐下的老皇帝難得一見地使出了雷霆手段,為女兒掃平了一切反對意見。 他的女兒沒有讓他失望,應該說,給了他許多驚喜。 一張接一張打了勝仗的戰報傳回京中,撫平了老皇帝、老皇后和彼時還是太子的皇帝的擔憂,也隔空打了那些迂腐大臣好幾個嘴巴。 最后送到京中的,是用檀木盒子裝著的草原可汗的頭顱,和幾封投降書。 由于長公主直接端了可汗的老巢,草原上原本擰成一股繩的勢力分崩離析,變成好幾個小型部落,再也成不了氣候。 每個部落都獻上了投降書,恭敬地表達了對安朝的臣服。 長公主得封號「鎮國」,至此駐守邊疆,鮮少回京。 她的征戰之旅告一段落,但她的傳奇口口相傳,永不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