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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枝默默地想著,從影子里拿出了一個草編的籃子,里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兩層黃色的果實。 她想到在她剛拿出這種果子的時候,人們壓抑不住的私語“那是……砸不開……變黃……”雖然當時沒聽清全部,但是他們好像不知道這是能吃的? 她看向領頭人,詢問:“你們知道怎么吃這種果子嗎?” 說完頓了一下,她自己心中想的、嘴里說的都是那熟悉的普通話,可傳到她耳朵里的,卻全然是另一種語言。 好像有個看不見的翻譯,吸收了她的話語,又用她的聲音、以這些人的語言在說話。 有點像同聲傳譯,不過更神奇…… 安枝的思維有點發散,幸好眼前的人拉回了她的思緒。 領頭的男子面上流露出羞愧:“尊貴的神明,這種果實的外皮太過光滑又太過堅硬,我們打不開。如果用牙齒去咬,那么接觸到果實的牙齒會迅速變黃,甚至蔓延到臉上,怎么洗都洗不掉,好多天之后才能恢復正常。” 他心中默默地唾棄自己實在無能,神明只是把果子拿在手上,那個果子就主動獻上了果rou。而他想盡各種辦法也掰不開一點點果皮…… 還是說,這就是人類和神明之間的差距嗎? 安枝拿出一個果實,一邊凝聚元素一邊解釋道:“這種果實的果rou是為了給種子提供營養才長出來的。如果給外皮提供足夠種子生長的養分,它就會放棄過重的果rou,帶著種子飛到合適的地方,把種子種下去。” 話音落下,她將手里又一個新鮮出爐的果rou遞給領頭人:“如果沒有外力介入,果rou會隨著養分被傳給種子而逐漸萎縮,最后消失。” 不過堅硬的果皮還在,所以從外面看完全看不出區別。 領頭人捧著果rou,仔細地端詳著。 安枝覺得一個個來有點麻煩,便開始cao控元素流向不同的果實。 想到男子之前的話,她隨口說:“變黃是因為外皮感受到威脅就釋放出的一種毒素,不過也不是很厲害的毒,人體能自己代謝掉的。” 男子沒太聽懂「代謝」是什么意思,又見神明好像是打算親手把果實分出去,連忙上前想接過籃子,不讓神明做這種雜事。 他伸出手,自己的手干瘦、指節突出、布滿了細小的傷痕,指甲里還有臟污。 神明手中的籃子是用纖長柔韌的草葉編制的,碧瑩瑩的,還排列出美麗的花紋。 他縮回了手,臉上羞窘、茫然、自慚形穢交織在一起。 安枝有點無奈,將籃子塞給他:“幫我分給大家吧,不夠的話跟我說。” 她沒仔細看他的手,只以為他是因為拿橘子沒辦法而覺得自己沒用。 在她看來,這實在不能怪他們。畢竟他們沒辦法控制元素……說起來,他們好像都不知道元素的存在? 然而人們的心情比她以為的復雜多了。 拿到橘子果rou的人,學著神明的做法輕輕掰開橘子——有的人手勁稍微大了點,汁水濺出來引起一陣驚呼,再小心地摘下一瓣果rou放入嘴中,那清新的香氣、柔嫩的口感、甜蜜的滋味驚得他們瞪大了眼。 人們記不清多久沒有吃到東西了。自從那場災難降臨以來,他們從最開始的驚恐,到后來的奮起反抗,到逐漸的絕望,再到最后的孤注一擲,而到了現在,他們心中竟然升起了星星點點的希望—— 這么好吃的東西在災難降臨之前也難以吃到,誰能想到這又硬又毒的果子里面藏著這樣的珍寶,誰又能輕而易舉地掰開那可惡的果皮?果然是神明吧,只有神明才全知全能…… 各種思緒混雜在人們腦中。 他們想相互交流,想整理這些過于雜亂的想法和情緒,顧忌神明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們又不敢發出多余的聲音。 安枝耐心地等待每人都吃完,才開口問領頭人:“這里是什么地方?” 領頭人恭敬地彎下腰:“尊貴的神明,這里是您卑微的信徒們,為了表達對您的虔誠而修建的祭壇。” 安枝早已經暗中放出元素探查了一圈,但是祭壇? 這幾塊大石頭在空地上圍個圈,也能叫祭壇嗎? 她還以為這就是塊荒地,而那些石頭是自然形成的呢。 看到石頭的時候,安枝其實有點疑惑,心想這里的土是黑的,石頭怎么是紅的。 現在懂了,估計是他們挑選了少見又好看的石頭,推過來的吧。 “那么,你們召喚我——”說到這里,安枝停頓了一下。 她如何看不出來,這群人本來想召喚類似創世神的神明,結果卻把她召來了。 雖然她不想冒充神明,但是要和他們解釋自己是誰那可就很難說清楚了。 所以她默認了領頭人的叫法。在她想出怎么解釋之前,就暫時延續這個美好的誤會吧。 不過她果然還是沒辦法以神明自居啊。 安枝做了下心理建設,才接著問:“是有什么愿望?” 信徒們剛剛因食物的滋養而稍稍放松的心情立刻緊繃起來。 領頭人的腰彎得更低了,安枝都有點后悔剛才應該先讓他直起身子再問問題的:“尊貴的神明,容我為您解惑……”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說…… 第2章 元素 我穿越成了一棵樹。安枝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