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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雙眼,極其緩慢地說:“我和你不同,你不屑擁有,我卻害怕失去!” 陳端成的聲音被風吹散,消失得無影無蹤,八月的夜風吹得他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穿透了脊背,冰冷徹骨! 李渡已經(jīng)坐車離去,深夜的街道,有閃爍的霓虹燈,有呼嘯而去的車輛,甚至還有從角落傳出的情歌, 但這一切,讓黑夜,顯得更加寂寞。 ☆、第 25 章 李渡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即使她和陳端成住在一起,很少過來,也沒把這套房子退了,也許在潛意識里,李渡就一直留著退路。 她先是洗了個澡,然后坐下看書,看了一會兒,覺得口渴,去廚房燒水, 又坐下看書,水開了,她把水晾在杯子里,等待水慢慢變涼,其實她可以用兩個杯子來回倒水讓它涼得更快一些, 她不想那么做,她凝神看著熱氣環(huán)繞在杯口,上升,變淡,消失,真的很有趣! 可是水還是很快就變涼了,變成了一口沒有生命的,平靜的古井,她打算喝點水,然后就去睡覺。 陳端成沒有打電話來,但她知道,他就在樓下! 為什么知道?她都沒有看! 不為什么,她就是知道! 陳端成確實在樓下,倚靠在車旁,一支接一支地抽煙。 李渡睡了一會兒,睡得很不好,她起身,又喝了一杯水, 回到床上,卻再也閉不上眼睛, 她又起來,在客廳踱步,終于踱到窗前, 那個人,在午夜的風中,在昏暗的路燈下,沉默地低頭抽煙,腳邊一地煙頭 李渡躲在窗簾后看了一會兒,退回到房間,看了看電話,凌晨四點二十, 她把電話握在手里,打開里面的小游戲,開始填九宮格,她選的是高級 填的還可以,不是太難,很快就要填完了,突然,李渡把電話扔在床上,抓了鑰匙,飛快地跑下樓,急促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很突兀, 陳端成聽到了樓道里的腳步聲,他馬上抬起頭,站直身體,把煙往地下一扔,顧不得踩熄,往樓道口走去, 李渡下樓下得太急,一下子撞到了陳端成身上,跌坐在地上,拖鞋被甩到了一邊,左一只,右一只。 陳端成趕緊伸手去拉,李渡像個耍賴的小孩兒,兩腿張開坐在地上,埋著頭,不肯起來。 陳端成慢慢笑了:“這不就像個女孩子了么? 他蹲下身,把拖鞋給她穿上,溫和地說:“地上涼,快起來吧!” 李渡還是不起來,陳端成把背朝向她,說:“那我背你上樓。” 李渡扭捏起來,嘟噥道:“這可不是在家里,我自己走。”說著就要起身。 陳端成把她的手抓住,放在自己肩上,“你就讓我背你一回吧,算作給你賠罪!” 李渡也想撒回嬌,半推半就爬上了陳端成的背,臉貼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雙手松松地環(huán)著他的脖子,在他背上偷偷地笑。 陳端成感覺到李渡在偷笑,心里越加難過,身上沒了力氣,幾乎要托不住李渡。李渡察覺到陳端成好像背不動她,連忙說:“累了么?我自己走!” 陳端成固執(zhí)地緊緊托住李渡,不讓她下來,“我不累,你又不重,我想背著你!”陳端成走得很慢很慢,他多么希望這段樓梯沒有終點,讓他可以永遠地背著背上的這個人,背上的這個人也可以永遠在他背上偷笑!有那么一瞬間,他想干脆放棄一切,去他媽的吳慶聲,去他媽的吳夢雨,我只要背上的這個人,我要她永遠地笑,永遠不要哭! 可他辦不到啊,他是個男人,男人是什么?男人是金剛不壞之身,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擔當,打落牙齒也要吞下去,豈能耽溺于兒女情長,毀了自己的基業(yè)! 終于到了五樓,李渡從陳端成背上滑下來,看陳端成沒有說話,以為他累了,笑道:“你總是讓我多吃一點,現(xiàn)在才知道錯了吧!” 陳端成喘著氣把李渡擁到懷里,抱得很緊,李渡有點不舒服,但忍著沒有掙扎。 陳端成下巴反復地摩擦李渡的頭頂,那里有熟悉的發(fā)香傳到鼻間,像是抽了一支煙,讓他的心緒稍稍寧靜了一些,“你要吃多一點,不管多重,我都背得動!”話說了一半,還有半句在心里:如果我還有機會背你! 天馬上就要亮了,李渡很快就要出門帶團,陳端成讓她上床休息一會兒,李渡很聽話,立刻上床躺著,陳端成搬了個小塑料凳子坐在床邊,脈脈地看著她, 李渡往外挪了挪,靠陳端成近一點,一只手揪著他衣服上的扣子玩,衣服是貴衣服,扣子是好扣子,要仔細分辨才能看出不是塑料做的,而是厚實的珠貝鈕。 李渡覺得自己也有錯,明知他心情不好還矯情,她吭吭唧唧地說:“嗯……今天,我不該這樣!” 陳端成不想聽她道歉,也不想對她道歉,他和她之間有太多的對錯,以后會有大把的時間,在心里慢慢算賬!但現(xiàn)在——他掩住她的嘴:“噓,不要說,閉上眼睛睡覺,乖啊!” 李渡以為她會睡不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點多了,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出門,可是在陳端成溫柔的注視中,她居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陳端成想讓她多睡一會兒,快七點的時候才把李渡喚醒,李渡一看時間有點晚了,匆匆忙忙地洗漱梳頭,鬈發(fā)本來就不好梳,加上梳得太急,一下子扯下來一撮頭發(fā)纏繞在梳子上,陳端成忙道:“你別急!疼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