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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和刺殺對象好了 第39節

    華音先前早已向金格詢問了王城。所以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快步地往王城的方向而去,

    但華音才離去不過半刻,就察覺到了不對。

    既然有人先行跑回來報信,那裴季不可能沒有任何動作。

    念頭一起,華音感覺到了四周寂靜。

    微弱的涼風吹來,落葉緩緩飄下,空氣中偶然會隨風些許的瘴氣。

    華音腳步停了下來,暗暗的握緊了手中的棍子,眼中浮現戒備。

    她停下的那一瞬,已經被四個身穿著南詔衣服的男人給圍了起來,那幾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把用布半包著的刀,腰背挺拔,眼神凌厲,氣勢懾人。

    便是身穿著南詔的衣服,華音也能從他們凜冽駭人的氣勢上猜得出來他們是什么人。

    華音握緊著手中的棍子,思索著打起來會有幾分勝算之時,擋在她前邊一丈有余的男人開了口。

    “大人吩咐,九姨娘若能配合便會得以善待,若是動了手便沒有了情分可言。”

    實則,裴季下了兩個命令。

    第一個命令,把這些話轉述給九姨娘。

    第二個命令——若是動起手來,活擒九姨娘。

    第32章 許久不見(夫人)

    在半日前, 山林低處依舊被瘴氣所籠罩。

    在客棧被錦衣衛所擒的幾個南詔探子,不顧自己生死的把裴季一行人往瘴氣最濃郁的地方帶去。

    錦衣衛并非是傻子,裴季又曾在十年前闖入南詔救下先帝,又怎會任由他們擺布?

    錦衣衛把他們拖到暗處一番用刑后, 有一人熬不住, 終還是實話實說了。

    那人讓他們往高處走, 走的時候需得含著一片葉子, 戴上一塊濕面巾。

    錦衣衛從暗處出來,走到了裴季的面前,把探子所供述之言如實道出。

    裴季用濕帕捂著嘴鼻,略一思索后, 才點頭:“把他們塞入馬車中,隨后往高處走。”

    一行數十人皆往高處所去, 行至半途,卻是與回寨的金格一行人遇上了。

    等金格幾人察覺前方有人, 欲躲避的時候,早已被錦衣衛察覺。

    前去查探回來的錦衣衛立在馬車外,回稟道:“大人, 像是南詔的尋常百姓。”

    裴季掀開了帷簾, 往前方望去,眼中帶著幾分思索。

    略一思索后,下令:“把他們抓來帶路。”

    此時正是需要人帶路之際,這南詔普通的百姓比探子還可靠一些。

    裴季與其中幾個錦衣衛皆會南詔語, 幾把刀子架在那些個南詔百姓的脖子上,便開始盤問去王城的路。

    金格等人是尋常百姓, 有人忠貞愛自國,自然就有膽小怕死之人。

    有人應下帶路后, 其他幾人也被帶上,放走他們恐會走漏風聲。

    北鎮撫司名聲再不好也是官,而非是殺人如麻的山賊流寇,自是不會平白無故濫殺無辜。

    再者大啟和南詔如今關系看似平和,但卻是相互防備,若是濫殺南詔百姓,恐會激化矛盾。

    行了約莫兩個時辰,有幾人被瘴氣所染,有嘔吐頭暈癥狀,只得停下休整。

    裴季自馬車上下來,站在巨石之上觀望地勢。

    回來之際,金格四人中,有一人直直地盯著裴季瞧,瞧了幾眼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逐漸變了,然后轉頭與一旁的金格小聲嘀咕。

    裴季向來警覺,不過片刻便似有所覺的轉眸掃了一眼他們幾人。

    只見那南詔百姓中有兩人看著他,眼神透露著古怪。

    錦衣衛厲聲一喝:“你們看著我們主子,欲密謀些什么?!”

    那人被喝得臉色一白,哆哆嗦嗦地看著裴季,顫聲道:“我、我們只是覺得你們的主子,與我們所知道的人有些相像。”

    “胡說八道!”錦衣衛怒斥。

    裴季走近他們,對錦衣衛略一擺手,盯著幾人,用南蠻語道:“不妨說說看那人是誰。”

    金格看著眼前的男人,思索是否說出沈姑娘的事之間,一旁較為膽小的同寨人就已經先開了口。

    “像沈姑娘口中的負心郎……”目光落在男人的脖子上,看到淺色的一顆小痣,驚呼:“連脖子上的痣也一樣,那是不是也姓裴?!”

    裴季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與身后側的童之相視了一眼。

    童之會意,問:“你們口中所言的沈姑娘,是否帶著一只黃白相摻的小貓,也是在這些天入的南詔?”

    聽到童之所言,幾人的臉色都倏然一變,顯然是被童之說中了。

    裴季看到他們的臉色,眼中多了幾分興味,略一思索后,緩緩的開了口:“雖然不知……”頓了一下,隨而嘴角微微一勾,繼續道:“我夫人如何與你們說的,但我此番去南詔王城,是為了去尋求解蠱之法。”

    童之與錦衣衛略怔。

    ……

    九姨娘何時成了大人的夫人?

    他們此行的目的何時變成了為九姨娘解蠱?

    南詔幾人面色變得古怪了起來,金格皺起眉頭:“不對,沈姑娘說是你負了她,逃到了南詔,再者沈姑娘身上的蠱難道不是你下的?”

    裴季聞言,便知他們都知道華音身上有蠱,看來她真的是為了解蠱才到的南蠻。

    如此,也不必再懷疑她逃跑的目的,更不必繼續追蹤她,只需抓起來帶回即可。

    恐怕現在不僅是他在找她,就是連她身后那些人都想把她找出來。

    若是這樣,不失為是好事,或許可以以此來與她談條件。

    只要她供出身后之人,助北鎮撫司把那些人一網打盡,北鎮撫司便會護她周全。

    裴季心思定下,對其搖頭:“恐怕我與我夫人有所誤會,才會讓她覺得我負了她。”

    金格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不該信他所言。

    裴季看向童之,吩咐:“既然是夫人相熟之人 ,便給他們松了綁,好好道歉。”

    童之望向小叔那毫無做戲痕跡的神色,沉默了一瞬。

    ——他的小叔,就,慣會做戲的。

    華音忍下手臂和背后的疼痛,拾起了地上的包裹,正欲去追跑了的小金銀。

    可這時身后捂著胸口的錦衣衛忽然開口:“九姨娘怕是不了解大人。”

    華音轉頭斜睨他,輕嗤道:“方才說過了,你們贏了我,我跟你們走,輸了,便放我走。”

    交手之際,錦衣衛處處留心,顯然裴季下令要活抓她。

    察覺到了這點,華音交手之際就更加的大膽了,如同不要命一般,招招快狠準。

    因為錦衣衛不敢傷她性命,所以華音略勝一籌。

    雖然僥幸贏了他們,可身上卻也受了許多不見血的傷。

    錦衣衛道:“我等自然守信。”

    華音轉頭欲走,身后的錦衣衛依舊不緊不慢的道:“但九姨娘可有想過大人若是見不著九姨娘,可會放過那一寨子的人?”

    華音腳步一頓,雙手驀地用力握緊成拳,眉頭緊蹙,臉上露出了厭惡之色。

    錦衣衛在民間惡名昭彰,言而無信,手段兇殘,嚴刑逼供,屈打成招,濫殺無辜等詞都是用來形容他們的。

    華音想要不管不顧,腳步往前面走了數步之后,還是停了下來。

    以他人性命為代價茍活,終會一生不安。

    緊咬著唇,最終下定了決心。

    轉回身,冷厭的掃了他們一眼:“錦衣衛果真夠陰險。”

    錦衣衛低斂眼簾,但臉上卻毫無愧疚之色。

    于錦衣衛而言,過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完成任務。

    華音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把我的貓給找回來,要活的,平安無事的,我便與你們走。”

    方才打斗,無暇顧及小金銀,它被嚇得直接跑了。

    其他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后,最終兩人去尋貓,另外兩人看著華音。

    華音面色不善地暼了眼留下來的兩人,冷聲道:“離我遠一些。”

    說著,便朝著小金銀所去的方向探去,口中喚著小金銀的名字。

    兩個錦衣衛則不遠不近的在暗處跟著她。

    躲起來的小金銀忽然聽到華音的聲音,軟綿綿的“喵”的應一聲。

    華音聽到聲音,暗暗呼了一口氣,好在這小家伙沒有跑遠。

    小心翼翼地朝聲音處走近,邊走邊溫柔地喚著它的名字,不一會便尋到了小金銀。

    把小金銀找回來后,華音心事重重的往寨子的方向望去,閉上眼吸了一口氣。

    也不知等著她的裴季,將會用什么酷刑來讓她供出指使之人。

    睜開了雙眸,長吁了一口氣,隨著錦衣衛往回走。

    走回了寨子前,錦衣衛不是以押著她的姿態,而是隨在了她的身后,像是……隨從?

    華音搞不明白裴季在搞什么名堂,但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寨子的人見“沈姑娘”回來了,連忙把吊橋放下。

    入了寨子后,有寨中人用南蠻語告訴他們,說剛來的一行人在金格家。

    有錦衣衛聽懂了,便與華音道:“主子在一個叫金格之人的家中。”

    華音冷著臉朝著金格家疾步走去,生怕晚了一步,便會牽連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