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寶扇頷首，她道，“知道，是懷王妃，殿下的正妻。”

    徐綺兒抬手止住趙濤的問話，她勉強(qiáng)一笑，說道，“做我們殿下的側(cè)妃，委屈謝姑娘了嗎？”

    謝寶扇嘴角帶笑，看著徐綺兒不說話，徐家亦是清貴名門之族，徐綺兒從小耳濡目染，難道會不知道宗室皇親聯(lián)姻牽扯的利益么？

    二人彼此對視，過了半晌，謝寶扇方才說道，“娘娘，各人求的東西不一樣。”

    徐綺兒幽幽的說了一聲，“可惜了。”

    她沒說可惜甚么，謝寶扇也不問，她手里捧的茶盅已經(jīng)涼了，和懷王妃不咸不淡的扯了半日，謝寶扇有些倦怠，她側(cè)耳聽著外頭的聲響，說道，“娘娘，天色已不早了，你早些安歇，等閑了，我再來向你請安。”

    徐綺兒點(diǎn)頭，對趙濤說道，“替我送一送謝姑娘。”

    趙濤親送謝寶扇出門，走到門口，徐綺兒說道，“謝姑娘，再過十多日就要到云州了，只怕到時(shí)一別，再難有相見的日子了。”

    謝寶扇停下腳步，她回頭只對徐綺兒福了一福身，便走出營帳。

    走到帳外，一陣寒風(fēng)吹來，謝寶扇打了個(gè)寒顫，她對趙濤說道，“夜里寒氣重，趙大人請留步吧。”

    趙濤止步，她向謝寶扇道了晚安，看著謝寶扇的身影越走越遠(yuǎn)，直到消融在黑夜里。

    且說謝寶扇和銀環(huán)回了自家馬車，珊瑚趕緊捧上一盞姜茶，嘴里抱怨道，“果然大髦衣裳還是收早了，誰知道都這個(gè)時(shí)候了，天還這么冷呢。”

    謝寶扇一口氣喝了半盞姜茶，她對銀環(huán)說道，“你也多喝些姜茶，可別凍病了。”

    銀環(huán)匆忙灌下一碗姜茶，她和珊瑚取來溫好的飯菜，說道，“姑娘餓壞了吧。”

    晚飯是蒸好的餑餑，并一碗蒸火腿，一碗煮腌魚，一盅素菜湯，能有這樣的吃食，已經(jīng)很不錯(cuò)了，謝寶扇沒有胃口，吃了一個(gè)餑餑，喝了兩口菜湯，就吃不下去了。

    珊瑚見她悶頭不語，只當(dāng)是懷王妃的營帳里受了委屈，她道，“姑娘要是有事只管說出來，可別悶在心里。”

    謝寶扇懶懶的說道，“無事，有些累而已。”

    珊瑚見此，和銀環(huán)二人伺候她梳洗睡下，為免吵著她，她倆坐在馬車外的篝火旁邊吃著剩下的飯菜。

    這會兒天還不算晚，為了提防野獸，營地外點(diǎn)了許多火堆，另有人輪值看管，銀環(huán)看了一眼四處，悄悄在珊瑚耳邊說道，“姑娘從王妃的帳內(nèi)出來時(shí)，神色就不大好看呢。”

    珊瑚抿了一下唇角，輕聲回道，“咱們姑娘差點(diǎn)就成了懷王殿下的側(cè)妃，懷王妃能對姑娘有好心嗎？”

    銀環(huán)正要說話，王有福家的來了，她倆雙雙住嘴，向王有福家的問了一聲好，王家福家的說道，“我們當(dāng)家的知道姑娘回來了，特地差我過來問問呢。”

    珊瑚指了指馬車，輕聲說道，“姑娘已經(jīng)睡下了。”

    幾個(gè)人只怕吵醒謝寶扇，說話輕聲細(xì)語，王有福家的板著手指頭算日子，嘆氣說道，“這一天天的，啥時(shí)候才能到云州啊，好些日子沒洗涮，人都快餿了。”

    珊瑚讓王有福家的坐下烤火，說道，“姑娘說了，還得走十來日呢。”

    有福家的看了一眼珊瑚，打趣道，“這幾日你沒罵李志，他還不自在，我剛才來找你，他托我瞧瞧你在做甚么呢。”

    珊瑚提起李志就沒好臉色，她道，“算他識相，這些日子我看他還老實(shí)，懶得找他晦氣，嬸子，你有活計(jì)只管派他做，他要是敢偷懶耍滑，你就來告訴我，看我不罵死他。”

    王有福家的對她刮目相看，“了不得，李志也能叫你降服，我和你叔都夸你呢。”

    誰人不知李志的品性，要不是甘姨娘求到太太跟前兒，珊瑚這樣的好丫頭，幾輩子也輪不到李志，他得了珊瑚還不知足，一屋子老小合伙搓揉珊瑚，要不是謝寶扇顧惜主仆恩情，把珊瑚從李家撈出來，她這輩子可就算是完了。

    珊瑚冷哼一聲，說道，“嬸子，他哪是真心服我，你瞧著吧，回了京，有他老子娘撐腰，指不定又要如何狂妄呢。”

    有福家的笑著說，“他有老子娘撐腰，你這不是有姑娘撐腰么，還能怕了他？”

    珊瑚想起謝寶扇那日的話，姑娘沒人可用，連李志這樣的人都要派上用場，她再不立起來，那就白伺候了姑娘一場。

    有福家的說了半日閑話，自回帳篷里歇下了。珊瑚和銀環(huán)簡單梳洗，上了馬車，珊瑚檢查了一番，只聽銀環(huán)低聲驚呼，“珊瑚jiejie，姑娘身子像是在發(fā)熱。”

    珊瑚心里一沉，她提著馬燈湊近，只見謝寶扇額頭滿是汗珠，身子guntang，她連聲喊著謝寶扇，謝寶扇睜眼看了一下，又沉沉睡去。

    珊瑚對銀環(huán)說道，“你快去請有福叔和有福家的過來，姑娘怕是夜里去見王妃，被冷風(fēng)吹著了。”

    銀環(huán)趕緊下車去請王有福夫婦，珊瑚找出常備的丸藥，尋了一粒牛黃上清丸，用溫水化了，伺候謝寶扇服下。

    忙亂了半日，王有福夫婦二人趕來，有福家的上了馬車，她問了謝寶扇夜里吃了甚么，服得甚么藥，珊瑚一一答了，有福家的畢竟經(jīng)驗(yàn)老道，她對珊瑚說道，“姑娘雖說病得急，我細(xì)細(xì)瞧著，倒像是不打緊，你和銀環(huán)二人夜里警醒一些，明日再請張?zhí)t(yī)來看。”

    珊瑚應(yīng)了，三人等了片刻，謝寶扇的丸藥見效，人也便睡得安穩(wěn)多了，那王有福夫婦先行回去了，只留珊瑚和銀環(huán)二人輪流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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