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成了皇帝的情敵 第99節
余舟表情狐疑地看著桌上的糖醋魚,心情十分復雜。 另一邊。 書房里,裴斯遠正埋頭看著手里的文書。 “裴副統領,余舍人用過早飯了。”親隨道。 “吃了多少?”裴斯遠問道。 “余舍人拉著余府那個小廝一起用的飯,他胃口似乎不錯,旁的飯菜吃得雖少,單是那條魚,他一個人就吃了大半。”親隨道。 裴斯遠聞言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 余舟這幾日胃口一直不好,他都看在眼里。 但昨日對方自從哭過一場之后,不知為何,胃口似乎恢復了。 他這會兒將人惹得受了委屈,正不知該如何討好,便投其所好親自下廚做了條魚。旁的菜他會的不多,但這道菜他記得余舟極愛吃。 “他說什么了不曾?”裴斯遠問道。 “余舍人沒說什么,他家那小廝說……”親隨一頓,“說大早晨吃這個有點油膩。” 裴斯遠只顧著獻殷勤了,倒是沒顧上這個。 聞言朝親隨吩咐道:“讓廚房弄點解膩的湯,給余舍人送過去。” “是。”親隨聞言應聲而去。 裴斯遠目光再次落回手里的文書上,卻有些靜不下心來。 半晌,他索性起身去了一趟廚房,親眼看了看撤回來的魚骨頭,這才滿意了。 余舟如今每日都會犯懶,尤其吃過飯之后,便恨不得找個地方躺下睡一覺。 小寒這次來,帶了不少解悶的小物件,這會兒正興致勃勃朝余舟擺弄。 但余舟素來對這些事情不怎么在意,看起來興趣缺缺。 “余舍人,今日的藥煎好了。”一個小廝端著藥過來,放到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余舟聞到熟悉的藥味兒,好不容易漸漸褪去的情緒驟然涌了上來。 從前他總是很聽話,哪怕不喜歡喝藥,只要裴斯遠稍稍一哄,他便會妥協。 但是今日,他看著那碗藥,心中難得生出了些許抗拒。 于是,他沉默了半晌,開口道:“我不想喝!” “余舍人……這藥放涼了就不好了。”小廝勸道。 “我不想喝。”余舟道:“小寒,你幫我把藥倒了。” 小寒看向余舟,意識到他家公子這是脾氣上來了。 他來之前已經知道余舟有孕一事,且提前做了許多功課。 他知道,有孕之人心思會比平時更為敏感,所以偶爾情緒起伏較大,或者有點小脾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尤其是余舟這樣的性子,平日里連重話都不會說。 估計也就只有這種時候,才會使使小性子。 “公子,您要是嫌苦我去給您拿點蜜餞?”小寒哄道。 “我不吃蜜餞,我就是不想喝藥。”余舟道。 他看著桌上的藥碗,想到自己曾經被騙喝下的那些安胎藥,便覺得十分委屈。 盡管他如今已經聽了裴斯遠的解釋,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可他還是覺得委屈。 明明他那么討厭喝藥,為什么要一直喝? 一想到這藥的目的,又想到自己肚子里那個小東西,余舟頓時覺得更委屈了。 小寒斟酌了良久,正在苦惱該如何勸時,便見不遠處走來一個身影。 “裴副統領來了。”小寒脫口而出道。 余舟看到裴斯遠不由一怔,而后很刻意地避開了視線。 “裴副統領,余舍人說不想喝藥。”方才那小廝朝裴斯遠道。 裴斯遠聞言目光落在那晚安胎藥上,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他略一思忖,覺得這藥一頓不喝應該也無妨,如今更重要的是安撫余舟的情緒。 畢竟他家余賢弟難得發脾氣,他平日里想縱著都沒機會。 念及此,他便想說讓人將藥端走。 然而余舟這會兒稍稍還是有些怕他,而且認定了裴斯遠一定會讓他喝藥,索性直接放棄了掙扎,在裴斯遠開口之前便端起藥碗將藥一口氣喝了。 “你滿意了吧!”余舟說罷看也沒看裴斯遠,轉身便走了。 裴斯遠看了一眼空了的藥碗,感覺自己在余舟心目中所剩無幾的好感,又降低了不少。 內室里,余舟正癟著嘴生悶氣。 小寒小心翼翼湊過來,問道:“公子,您是不是和裴副統領鬧別扭了?” “我不想說他。”余舟道。 小寒點了點頭,心道看來確實是鬧別扭了。 不過這也正常,他家公子好好一個良家公子,被裴斯遠搞大了肚子,能不鬧別扭嗎? 這要是換了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天天給對方甩臉子! “小寒。”余舟往外看了一眼,低聲道:“你去看看他走了嗎?” 小寒聞言一怔,忙悄悄朝外廳走去。 裴斯遠原本躲在外頭偷聽呢,聞聲忙大步出去了。 小寒見他出了院子,才重新回到余舟身邊。 “走了,出了院門,不知道去哪兒了。”小寒道。 余舟似乎不大放心,自己起身出去看了看,沒見到對方這才放心。 “小寒,我不想住這里了。”余舟突然開口道。 小寒嚇了一跳,勸道:“公子,您如今這身子……” “反正我不想和裴斯遠住在一起了。”余舟悶聲道。 余舟素來不是個會與人置氣的人,每次不高興都很容易哄。 尤其是裴斯遠,哄人的手段高明,余舟在他面前從來都沒什么招架之力。 但是這一次,余舟受到的委屈太大了。 不僅肚子大了,還被瞞了這么久。 哪怕昨天哭過了那么一場,他心里的委屈依舊沒有徹底散去。 再加上今天見到了小寒,他便忍不住想發發脾氣。 “行。”小寒忙道:“那咱們就不住這兒了!” 他家公子心里不舒坦,定要發泄出來,憋著反倒不好。 另一邊,裴斯遠離開住處之后,又去找了一趟章太醫。 章太醫見了面,先是朝他說了濯音的情況,對方的手臂今日依舊不大樂觀。 裴斯遠聞言嘆了口氣,一邊擔心余舟將來動刀時也會出現類似的問題,一邊又擔心濯音如今這樣,余舟知道了肯定會著急。 “如果余舍人將來剖腹時提前試針,應該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吧?”裴斯遠問道。 “可以這么說。”章太醫道:“但裴副統領也要有個心理準備,不到最后一刻,誰也沒法保證不會有別的意外。” 裴斯遠知道章太醫這是先把丑話說在頭里,事情未必真的那么糟糕。 但這種事情,一旦出現萬一,后果就將是他承受不住的。 “我記得您曾經說過,若是孩子月份小,便會更穩妥一些。”裴斯遠問。 “是,月份越大會面臨的問題就將越復雜。”章太醫道:“但是月份小了,胎兒取出來就會保不住,恕我直言……余舍人服的生子藥,只有一次的效力,若是此番你們舍了這個孩子,將來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章太醫知道裴斯遠對余舟的心思,是以才會提醒這么一句。 裴斯遠聞言擰了擰眉,半晌沒有言語。 “余舍人自己是怎么想的?”章太醫問道。 “還沒問過,他還沒消氣呢。”裴斯遠道。 裴斯遠想了想余舟不情不愿喝安胎藥時的表情,猜測對方應該是不怎么想要這個孩子的。 而且這世上的人,并非人人都想做父親,余舟從前不就說過,自己從未想過做父親嗎? 雖說對方當時并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但那多少也代表了他一部分的心意。 “那裴副統領呢?”章太醫又問道。 “那可是我和他的血脈,這還用問嗎?”裴斯遠苦笑道。 他說罷目光一黯,又道:“但如果這會將他置于險地,又或者他自己不想要,我就只能有一個選擇了。” 章太醫聞言并不意外,“那裴副統領還是找機會先同余舍人商量商量再決定吧。” 裴斯遠聞言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他從章太醫那里離開之后,便見有一個親隨正慌慌張張地朝他跑過來。 裴斯遠一怔,認出這是守在自己住處的人,頓時嚇了一跳。 “余舍人怎么了?”裴斯遠問道。 “余舍人……余舍人他搬走了。”親隨顧不上朝他行禮,慌慌張張地道。 裴斯遠聞言大驚,快步朝著住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