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1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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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他們的商戶同行,平日里那可是五稅一的重稅。 怎的就這群跑海貿的,賺得最多也就罷了,交的稅卻最少! 難怪永興帝和朝堂百官都鮮少有人注意到海貿之利。 這海貿的商稅,交了同沒交有什么差別? 怕是朝廷收他們一年的稅,都抵不上人家一頓飯食的銀錢。 別說是日理萬機的永興帝了,就連戶部的錢大人,都未必能注意到東南海貿交上來的這點兒稅收。 穆空青秉持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的態度,又拉了一張表格出來。 將一艘千料大船上可以裝載什么貨物售出,又裝載什么貨物返程,各自售價幾何,全部列了個一清二楚。 不過這回,穆空青卻是不準備自己出頭了。 穆空青身上的功勞不小,升遷的速度也足夠罕見了。 再鬧出點兒什么來,那便是妥妥兒的出頭椽子,等著人來削他。 謝青云的背景夠硬,品行也不差,還與穆空青同是永嘉書院出身。 比起穆空青自己做那出頭鳥,還不如將這東西交給謝青云,就當謝他先前幾次替自己傳話。 在玻璃廠第一批用于海水淡化的玻璃生產出來的時候,穆空青剛好將他的物價表交給了謝青云。 第104章 一筆生意 相較于慣用的長篇大論式的公文, 穆空青的表格自然更加簡單明了。 謝青云笑瞇瞇地受了這個人情,并提示了一句:“若是日后戶部公文皆如此般,想來錢大人和圣上都要省心不少。” 穆空青聞言一笑:“若謝大人有心, 自可如此辦了。” 既然要送人情, 那就送個徹底的。 橫豎東西是從他這兒出的, 不過是表功的人換一個, 一得面子一得里子罷了。 穆空青將明面上的事落實完了,就到了他此行真正的重頭戲了。 第一批玻璃數量不小, 足夠裝備秦以寧那艘四千五百料的大船。 自家船只,于情于理都得排在頭一批。 各家都有自己的門路,也都早早得了消息,說是此行有一位穆大人, 手中握著遠航利器。 只不過這利器究竟是何物,沒有一家能得個確切消息。 在穆空青一行人還沒到廣粵之前,這些人便都秉持著寧錯信不放過的心, 一波波地同秦以寧套上了近乎。 而秦以寧一個生意人, 自然也懂得與人為善的道理。 凡是此次得到了船引的人家有意相交,秦以寧也都素來笑臉相迎。 不過這做事留三分的道理, 也是人人都懂得的。 這些商人雖介于秦以寧的身份對她多有奉承, 卻沒有一個直接開口問詢玻璃之事的。 誰知道這東西究竟效用幾何? 只要沒到上船試用,讓他們切實見著結果的時候,他們就不會冒這個風險。 秦以寧對穆空青有信心。 她知曉穆空青并非空口胡言之人。 所以秦以寧面對眾人這般態度,也是半點都不著急。 提前定下是一個價格, 待到效果出來之后,那可就是另一個價格了。 當然了,在穆空青一行人抵達廣粵之后,已經眾人心中的疑慮已經消下去了不少。 更有那機靈的商戶, 在察覺到此行南下的隊伍中,居然還有隸屬于工部的造船匠人之后,便直接同秦以寧預定了足夠裝配一艘船只的玻璃。 工部的人可不是穆空青能夠調動的。 就是秦以寧她祖父秦老大人都不可能。 能夠勞動工部的工匠一同南下,那么傳言中的遠航利器,十有八九是確有其事。 對比起一次出海能賺到的銀子來說,訂購這不知名“利器”的銀錢,根本不算什么。 就這樣,在玻璃廠的成品還沒出來之前,秦以寧便悄沒聲地賺了一大筆。 現在終于到了要將玻璃裝到船身上的時候了。 不說秦以寧和穆空青二人,包括那些已經下了預訂單的商戶,以及依舊處在觀望狀態的人家,全部都將目光牢牢釘在了那幾大車蓋著棉布的東西上。 此次出海的船只幾乎全部停在同一片港口,船只要動工改造,自然是瞞不住旁人的。 工部的造船工匠早早便得了上頭的話,知曉自己此行是來做什么的。 穆空青也在啟程之前,就將自己對于海水淡化裝置的設想,全部都落到了紙面上,供這些專業的匠人研究。 如今到了實地,有了實物,這些匠人們一手拿著船只的構造圖紙,一手拿著穆空青提供的裝置圖紙,又對著船只和玻璃細細研究了一番,重新確認了安裝玻璃,以及收集淡水的水箱的位置。 待到一切確認完畢,那幾大車東西也被直接拉到了船上,工匠們這才開始動手。 從大車上船起,這艘船周圍的船只上,便站滿了各家前來打探消息的人。 還有那提前下了訂單的人家,一見這頭要動手了,立刻便笑容滿面地朝穆空青應了過來。 “穆大人!小人久聞穆大人盛名!”一個滿臉堆笑,瞧著活似個彌勒佛的中年男人沖著穆空青深深一揖。 秦以寧湊在穆空青耳邊道:“這人姓范,是宮中那位淑妃的親弟弟,也是頭一批同咱家訂玻璃的。” 皇商范家,此次出海遠航的領頭羊,還是自家玻璃廠的頭一批客戶,穆空青自然是要給人家三分面子的。 穆空青略略側身,并沒有受這位范先生的禮。 人家即便是個商戶,本人卻是稱得上一句皇親國戚。 他一個做臣子的,還是謹慎些的好。 穆空青清楚范先生的來意,也不多廢話,直接開口道:“范先生想必是同內子有生意上的事要談?” 范先生本還有些為難。 是同一位朝廷命官談生意更冒犯?還是當著人家夫君的面,說要尋你夫人說話更冒犯? 誰成想這位穆大人居然這么好說話! 范先生面上的笑,當即便更熱情了幾分:“是極,是極!正是有些生意上的事。若是穆大人不介意?” 穆空青微微一頷首,左手擺了個“請”的姿勢,對范先生道:“自是不介意的。內子手下的船隊也要出海,路上還得托范先生多多照看。” 范先生自然無有不從,連聲道:“應當的,自是應當的。” 隨后便跟著穆空青一道兒上了船,近距離觀看這傳說中的遠航利器,究竟是個什么奇物。 幾人都上了船,前頭的大車也已用石頭塞住了車輪,在甲板上停得穩穩當當。 幾名匠人上前,將車上一直罩著的棉布被掀開,露出了大堆大堆的干草。 范先生還沒來得及細看,便被穆空青請到了位于船尾的高樓上。 一艘四千五百料的大船,收尾相隔能有數十丈遠。 即便此時還未揚帆,那向下看去,也定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 范先生面上的笑有些僵住了。 這位穆大人是什么意思?是防著自己瞧去了什么不成? 但他也并未多說什么,只是跟著穆空青一路走。 倒是穆空青在心中納罕。 即便家中女兒再不受寵,那也是永興帝親自提的淑妃。 要知道,永興帝可不是喜歡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帝王。 打從周家,也就是曾經的安國公府的那位皇后去了,永興帝的后宮里,位份最高的,也就是賢淑德寧四妃了。 可再看眼前這位范先生,身上穿的還是棉布衣裳,見了自己也執平民禮。 如今遇見自個兒這不明所以的舉動,他甚至連質問一聲都沒有。 不怪這范家能從一介商戶走到今日。 待到幾人走到窗戶前站定,穆空青一招手,便有小廝送上了幾支管狀物。 穆空青拿過一支望遠鏡,遞給了范先生:“范先生,可以此物,向遠處望去。” 穆空青給他示范了一下。 其實這望遠鏡還是非常容易用的。 一頭寬一頭窄,從稍窄的那頭往外望就是。 范先生將信將疑地將望遠鏡舉到了眼睛跟前。 隨后,他便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只見下頭那些原本只有螞蟻大小的人,瞬間就清楚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對方撥弄干草堆的動作,還有他手上拿著的木銼刀。 范先生驚異之中一時忘記了言語。 他做出了如先前的秦以寧一般的動作。 先是抬頭看看底下,確認那處的人是切實存在的,又低頭湊到望遠鏡前頭,仔細查看望遠鏡中的畫面。 但很快,范先生就沒有心思去感嘆望遠鏡的神奇了。 他看到,底下的那群匠人們,居然從干草堆里,扒拉出了大塊大塊的琉璃! 那可是琉璃啊! 居然還是剔透無色的琉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