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味仙 第5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被爽文男主寵上天(穿越)、農(nóng)家子的科舉奮斗路、國學(xué)學(xué)霸的成神之路(重生)、他的告白陷阱、穿書后成了皇帝的情敵、儒道神尊、羅網(wǎng)(骨科1v1)、無敵從繼承百億靈石開始、替嫁甜婚:老公,請克制!、直至盡頭【高干,NPH】
他輕閉上眼,一手扣著她的下巴,終于俯身親吻她的嘴唇。 這吻,不算溫柔。 他咬著她的唇瓣,抵開她的唇齒,帶著某種兇狠的意味。 辛嬋整個人都僵硬了,面如火燒般,卻又在下一刻忽然被他伸手捂住了眼睛,那一瞬,她仿佛察覺到有什么溫熱濕潤的水珠滴落在她的頸間。 他終于松開她, 辛嬋望見了那一盞在絹紗燈籠里搖曳模糊的燭火。 她的眼睛里映出他的面容來, 而她愣愣地在盯著他原本沒有多少血色,此刻卻偏偏變得緋紅了些的唇。 那上頭,染著她唇瓣的口脂。 終為他多添幾分頹靡的美感。 他的手指輕輕蹭過她唇角暈染開的口脂痕跡,稍啞的嗓音也是在這一刻傳至辛嬋的耳畔:“我說在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可以幫我的忙,那不是在騙你,” “小蟬,我要你幫我的,” 他俯身,額頭輕抵她的額頭,呼吸都很近,他的長發(fā)也與她的糾纏在一起,他緩緩閉起眼睛:“是愛我。” 作者有話說: 第39章 朝露蟪蛄 [v] 辛嬋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過,謝靈殊曾經(jīng)說過的,這世上只有她能夠幫他的,竟是這個。 這些年,她雖然一直在刻意地不讓自己去好奇他的一切,但她也不是沒有暗暗地猜測過,該是怎樣的理由,才能讓謝靈殊甘愿為她不顧生死,甚至是為她的心愿而奔忙。 可是她始終想不明白。 他既然不要她的命,又不要娑羅星,那么她身上,又還有什么是可以利用的? 此刻,辛嬋的腦海里不知為何浮現(xiàn)出那日她信誓旦旦地對程非蘊說,她可以守得住自己的心。 可他的鼻息近在咫尺,那樣一雙漂亮的眼眸里還盛著她的影子。 他沒有笑,好像終于撕破了平日里那般漫不經(jīng)心的偽裝,他扣著她的肩,將她壓在桌案上。 唇瓣泛著刺疼,辛嬋傻傻地望他,滿臉呆滯,似乎是已經(jīng)不會思考,也忘了該如何反應(yīng)。 她真的, 守得住自己的心嗎? 胸腔里的那顆心疾跳的聲音仿佛都令她耳畔鼓膜震顫,每一聲,都好似是在嘲諷她的當日所言。 明明,她該討厭他的。 討厭他的輕佻,討厭他時常的言語調(diào)笑,還有那雙笑眼里藏著的戲謔。 討厭他在烈云城那夜,握著她的手強逼著她用劍鋒刺穿了那個孩童的幻象,嚇得她嚎啕大哭,再也不敢說要做一個壞人的話。 他是她作惡路上的絆腳石,卻又陪她路過烈云城外的所有風景,看過煙火塵囂,也站在世間最高的仙門里,俯瞰眾生。 好像她什么都有了,曾經(jīng)期望過的,或是不敢奢望的,她都擁有過了。 還有了那么多的朋友。 她終于覺得自己活得像是一個有溫度的人。 辛嬋這輩子,從沒覺得這么快樂過。 而這些,都是他給的。 眼眶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些濕潤,辛嬋不敢再迎上他的目光,她本能地撐著桌角,眼睫一直顫啊顫,連呼吸也不敢。 他卻總是很了解她的情緒,扣著她下巴的手指再稍稍用力,逼迫她重新看他。 “是你先問我的。” 他強調(diào)著,又在看她的臉,蒼白的唇瓣微彎,“小蟬,這個時候縮進殼子里可不行。” 也許是他等了好多年, 那許多原本被他收藏在心底,沉沉地壓著的心緒,終于在今夜忍不住泛濫喧囂,他有好多的話,想說給她聽。 可是看著她那雙無措又可憐的眼,他喉結(jié)稍動,最終卻輕輕嘆了一聲,松了她,低身枕在她的雙膝,輕合眼眸,“小蟬,我困了。” 他閉著眼,不消片刻,呼吸聲便趨于平緩,仿佛真的沉沉睡去一般。 辛嬋卻還在盯著他看。 看著他的臉,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重復(fù)著問自己,他是不是在騙她?又或是他又喝了酒,隨口說的胡話? 言語可以不由心,那么…… 她摸著自己的嘴唇,怔怔地望著那扇繪了煙柳畫橋,涓涓細水的絹紗屏風好久。 “今夜喝醉的是小蟬,不是我。” 閉著雙眼的男人冷不丁開口,語氣又是那般輕緩悠然,他又彎唇,忍不住睜開那雙清亮的眸,溫柔地望她,“但小蟬即便是喝醉了,也還不忘要替我煮那黎黃草。” 他就枕在她的雙膝,看著她因為他直白的言語而驚惶無措的模樣,伸出手指去觸了觸她的臉頰,他的聲音變得越發(fā)柔情滿溢,“小蟬愛我,是嗎?” 他的聲音里應(yīng)該藏了蜜,那樣甜的味道讓他的眼睛都彎成了月亮。 “我沒有……”辛嬋下意識地反駁,舌頭卻有些打結(jié)。 謝靈殊挑眉,卻仍然在笑,“那小蟬說出十個討厭我的理由。” 辛嬋果然垂著腦袋掰手指,“輕佻浪蕩,愛花錢,酒鬼,話多,愛捉弄人……” 她還沒數(shù)落完,就被他捂住了嘴巴。 他稍稍蹙眉,嘆了一口氣,“小蟬再說下去,可要傷我的心了。” 辛嬋閉緊嘴巴。 他松了手,盯著她,“說話。” “你不是不讓我說嗎?”辛嬋覺得他這個人好奇怪。 謝靈殊又笑起來,“原來小蟬這么聽話啊……” 他忽而直起身, 卻像是沒什么骨頭似的,就身體前傾靠在她的身上,下巴抵在她的肩,說話時氣息都在她的耳畔縈繞,“那我讓你為我做什么你都愿意嗎?” 他的嗓音刻意壓得有些低,是只說給她聽的悄悄話。 在這深夜,顯得更是如此曖昧纏綿。 辛嬋再不能在這里待下去,她迅速掙脫開謝靈殊,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卻因雙腿麻木而摔在了地上。 她的下巴磕在了地板上,疼得她皺起臉。 但她也顧不上去抓謝靈殊伸過來的那只手,硬生生地咬牙站起來,腿腳雖還不甚靈便,她還是強撐著跑掉了。 謝靈殊望著她倉皇的背影,忍不住低笑。 半晌后他又在看自己的手。 窗欞外有月光灑進來,落在他手上,是虛虛的一捧銀輝。 如此冷淡的光,照得他側(cè)臉肌膚更為蒼白,也照得那雙眼睛,泛紅的痕跡淡了許多。 這一夜,辛嬋夢到了程非蘊,也夢到了才帶她到沙逢春的夜市里穿梭過的康蘭絮。 “你怎么這么笨,連你自己喜不喜歡他,你都不知道嗎?”康蘭絮又在夢里說了這樣的話。 令辛嬋從睡夢中陡然清醒。 值此長夜, 她擁著被子坐在床榻上,下巴抵在膝蓋上,把頭發(fā)都揉亂了。 當她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再度浮現(xiàn)出方才在謝靈殊房里的種種,想起他的眼睛,想起那個吻,還有那句話。 不好了, 她失神地想。 這后半夜再沒睡著過,第一縷晨光撕破天幕時,辛嬋坐在銅鏡前,看到自己那一頭纏成雞窩似的頭發(fā),便犯了難。 昨天夜里康蘭絮將她的頭發(fā)燙成了卷卷的模樣,又在上頭綁了金線,可后半夜她實在忘了這事,也沒注意,就將頭發(fā)折磨成了這副模樣。 謝靈殊敲響她房門時,她還在梳頭發(fā)。 當他推開門時,她手里的那把木梳正巧“嘣”的一聲斷成了兩截,上頭還殘留了不少被她蠻橫地拽下來的斷發(fā)。 辛嬋咬著牙一副“猙獰”的模樣,梳子斷裂的時候,她人還是懵的。 然后她就聽到了他的輕笑聲,辛嬋一時羞窘,卻見他只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走了。 辛嬋抿著嘴唇,干脆用手指繼續(xù)和難纏的頭發(fā)作斗爭。 謝靈殊再回來時,辛嬋正要狠心拽掉自己打結(jié)的亂發(fā),他適時上前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小蟬若再這么下去,你這頭發(fā)便也不剩多少了。” 他握住她手腕的瞬間,她便已渾身僵硬,下意識地卸了力道。 似乎因為昨夜的事,她變得更別扭了。 他用著特地讓人買來的順發(fā)的花油和木梳替她一點一點地梳開打結(jié)的頭發(fā)時,她卻是垂著腦袋,一句話都不肯同他說。 “小蟬,你果然幫不了我。” 他沒有在看她,仿佛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專注地替她梳發(fā),連這忽然的一句話,都說得平淡。 辛嬋一開始還在神游天外,他一開口,卻令她驟然回神。 他的動作忽然停住,像是在笑,“這似乎是比要你的命,還要更難的事,是嗎?” 辛嬋看見鏡子里的他,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只是覺得,這聽起來,很像是一句玩笑話。” “你當初說你幫我是有你自己的目的,難道這就是你的目的?”辛嬋很難相信,他為她做這么多,最后要向她索取的,竟然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