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嗯?耿陽鼻尖一皺,有啊,你問這個干什么? 那你,那你知道他的QQ有設置情侶空間嗎?耿月飛速抬眼瞟了眼耿陽。 那時候耿陽宛若被雷劈了一樣,渾身就像搭錯了電線的老舊電視機,噼里啪啦地炸開了。 蒼了天了,他的meimei,早戀了。 耿陽知道女孩子臉皮薄,下不了嘴,于是退而求其次去找他的同桌來一場談話。 他的同桌就是穆寧直。 也不知道自家meimei是哪只眼睛瞎了,居然喜歡發型如此殺馬特的穆寧直,那頭發用摩絲梳得賊僵硬,晃眼的立在頭上,給他拉高了不少身高。 耿陽繞著穆寧直走了幾圈,原本還算順眼的同桌頓時就讓他心里膈應的不得了。 穆寧直懶懶散散地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淡淡地問:干啥這樣看著我?莫非這三年的高中同學情終于在我盛世美艷的熏陶下終于變質了?你愛上我了? 嘔嘔嘔。耿陽假裝吐了一會兒,然后才正色道,不是我,是我meimei。 穆寧直嘶了一聲,抬頭望天想了一會兒,你meimei不是今年才進校嗎?怎么還沒一個月就愛上我了?看來我的魅力真的輻射面太廣,輻射強度太大。 耿陽咬著牙跳起來用手臂夾住他的脖子,罵罵咧咧道:別給老子自戀!快給我解決這件事情,讓我meimei死心,不然我會罔顧這三年的同桌情,把你當場擊斃! 被卡住脖子的穆寧直扶著自己豎起來的炫酷發型,立馬就求饒了,好好好都聽陽哥的,聽陽哥的,哎呦我的發型 穆寧直解決這件事情的速度就和他整理發型的速度一樣快,很快,耿月就沒有那么頻繁的來找耿陽了。 耿陽摸著下巴,十分好奇穆寧直到底是怎么解決的,忍了一兩天終于忍不住了,在語文課上立起語文書,悄悄地移動到穆寧直桌子上,壓低聲音問:你是如何扼殺我meimei那萌動的春心的? 穆寧直低眼瞧他,緩緩露出一個狂妄邪魅的笑容,解釋道:我就說我喜歡男生。 !耿陽一驚。 沒開玩笑,我喜歡男生。穆寧直看他眼里的驚訝,撐著下巴繼續道,我男朋友是隔壁學校的,暑假的時候才剛剛分手。 耿陽眨巴眨眼睛,倒沒覺得這件事有多么難以接受,默默移回到自己的桌子上,歪頭看他的側臉,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你這名字安你身上真是白瞎了。你不應該是個寧直不彎的鋼鐵直男么? 穆寧直嗤笑了一聲,過剛易折你不懂啊。我這個名字來源于寧為直伐不為曲全,家里人取了寧和直這兩個字,但是沒料到,后面那一句還有個曲字。 中華文明真是博大精深。耿陽大徹大悟地點點頭。 你找個時間好好安慰你meimei吧,你meimei看起來遭受了很大的打擊。 害,那就讓她受打擊吧,誰叫她早戀。 耿陽得知了自己相處一整個高中時間的同桌是個同性戀,但是卻很淡然的接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接受能力為何如此之強。 總之,自家meimei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似乎不再喜歡看漫天撒狗血的校園言情了,反而愛上了脆皮鴨文學。 他不知道這是福是禍。 而穆寧直依舊是耿陽的好朋友,就算耿陽讀了師范專業,穆寧直讀了醫學專業,兩人不在一所大學,但時常聚餐,一直聯系著。 許多大學同學高中同學甚至初小學同學都已經在他的生活里消失不見了,穆寧直卻依舊鮮活的存在著, 甚至穆寧直還買了一間房,就在耿陽的樓上。 耿陽也曾經想過,穆寧直是不是看上自己了,但是 穆寧直敢拿自己的項上人頭保證,他對耿陽一點意思也沒有。 / 穆寧直剛剛下班,身上還帶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他直徑走向沙發,坐在唯一沒有堆砌衣服的沙發上,舒舒服服癱在上面,嫌棄的瞪了眼耿陽:嘖,你怎么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怎么,一天沒見到你就認不出我了?我又帥了? 真的是見了鬼了。 耿陽親眼看到穆寧直坐在了向夏的身上,然后直接穿透過去。兩個人就這樣直接疊在一起。 向夏也瞪大眼睛,眼淚還掛在睫毛上,低頭看穿過自己身子的人,瞳孔顫抖。 他害怕極了,幾乎是從沙發上滾下來的,硬生生地摔倒地上,膝蓋磕到地板上的聲音十分清脆,耿陽聽了都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原來別人不僅看不見向夏,還無法觸碰到他。 向夏哭著一張臉,艱難地站起來,遠離穆寧直,躲在耿陽背后,小心翼翼地、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角。 耿陽震驚地垂下頭,盯著衣角處泛白的手,思緒有些亂。 他看到的感知到的,是有溫度的,有呼吸的,還有哭聲的向夏。 是可以觸摸到的人。 身后的小孩嗚咽聲里全是恐慌,聽得耿陽有些于心不忍。 現在眼前事情的發展完全超脫了他的認知范圍,可至少可以暫時確定的是 向夏沒有威脅性,甚至是說,是需要保護的那一方。 耿陽低眸看他,心軟的說什么也推不開他,又見他光著腳板,只好帶著他到沙發隔壁的沙發上坐著。 向夏蹲在沙發上,蜷縮著自己躲在耿陽的背后,全身都在顫抖,抽泣聲逐漸收小。 耿陽安慰性的拍了拍向夏骨瘦嶙峋的后背,恍然間對上穆寧直疑惑的眼神,這才想起,按理來說,穆寧直是看不見向夏的。 從他的表情來看,自己的姿勢可能很奇怪,正想解釋一下,反倒是穆寧直先開口。 他滿臉問號,皺著臉從上而下打量了一遍耿陽,遲疑地問:你這是新的健身姿勢嗎?能鍛煉到哪塊肌rou? 耿陽語塞。 只好端坐好,轉移話題:你怎么來了?不是說今天值夜班嗎? 嗨,之前幫別人值了一次夜班,現在還回來了,我就早早下班了。穆寧直伸了一下懶腰,來找你分享分享我今天的愛情奇遇。 嗯?愛情奇遇? 我今天上班看到了一個巨對我口味的病人。臥槽,你不知道啊,那個病號童顏巨diao,簡直就是按照我心窩窩里的夢中情人長的! 耿陽扯了扯嘴角。 身后還有個小孩呢,幸好聽不到這種污言穢語。 耿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打住穆寧直的激動,問:你之前那個呢? 嗯?之前那個?早就分手了!那個垃圾,居然是個媽寶男,三句話不離自己的他媽,真的絕了!穆寧直直搖頭。 你什么時候改改你這耿陽頓了頓,委婉的找了個代替詞,你這看下面找男朋友的毛病。 這哪是什么毛病啊,這可是關系到我下半身幸福的重點,得好好重視啊。 穆寧直嘖嘖了兩下:你不懂,你不懂,你這個母胎solo什么都不懂。 得得得,我不懂。耿陽服軟,反正你早點定下來吧,別這樣扳彎了別人又迅速分手,多不負責任啊。 不,這不是扳彎。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不確定自己的取向的,只有遇到心動的人才會對自己性取向方面有所了解。 當然,你也是。 耿陽立馬把手邊抱枕砸向他,滾你。 穆寧直風輕云淡地穩穩接住。 耿陽氣結,氣笑了一聲:我祝您早日栽倒在您真命天子的手心,不得翻身。 穆寧直想了想那個童顏巨diao的病人,咂摸了一下嘴,渾話一骨碌倒出來:嘖,不翻身就不翻身,正面上我也不錯。 不堪入耳,耿陽閉上眼捂住耳朵。 要不是穆寧直長的太好看,說話做事又勾人,不然還真扳不彎別人。 在接觸穆寧直的人之中,只有耿陽知道,他還是個童子之身。 雖說他這人滿嘴sao話,有些令人害羞的詞語可以臉不紅心不跳還理所當然地說出來,但是其實他內心還是很保守的。 就是花心,什么夢中情人,就和追星的小姑娘一樣,三天倆頭換一個。 渣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想要小天使的留言,說愛我!快! 修文完成,謝謝大家~ ☆、決定 穆寧直倒了一杯水,咂摸了一下嘴巴,翹起二郎腿說:剛剛我就想問了,為什么你在家里還要帶小蜜蜂? 耿陽哽住,不知道怎么解釋。 哦,我知道了。不愧是校內評定的最佳十大教師之一,暑假了也不忘記練習備課。 耿陽沒有反駁。隨他怎么想吧。 他低頭把小蜜蜂給關了,用空出來的左手撓了撓下巴,然后面露難色的詢問穆寧直:你說,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吧對別人來說是透明的,就你一人能看見,這是怎么一回事呢? 穆寧直眨巴眨巴那琥珀色的桃花眼,忽然笑了,耿哥,我是男科醫生,你這問題明顯是精神科醫生的主治范圍。 精神科?耿陽有些艱難地重復這三個字,有點難以接受。 你想想你說的只有一個人能看見,那那個人就是腦子有問題了唄,總不會是其他人有問題吧? 你說的對。 他雖然不想承認自己腦子有問題,但是卻無法反駁穆寧直的話。 長嘆一口氣,耿陽又問:那腦子出了什么毛病呢? 大概就是臆想,幻想之類的神經問題吧嘶,也有可能這是一種自我調節的方法。穆寧直瞇起眼睛回想了一會兒,詳細地給面帶疑惑的耿陽說,你還記得洪醫生嗎?就那個胖胖的,嘴巴子老多,頭發卻很少的那個精神科醫生。 耿陽點點頭:記得。 他和我說過,他有一個病人活得很孤獨,由于內心寂寞,就幻想出一個朋友出來,陪他聊天,陪他工作,陪他生活之后他幻想的太過詳細具體,太過真實,就分不清現實和幻想了,最后就瘋了,花了好久才治好,花了不少錢呢。 耿陽瞳孔猛地一顫,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地問:怎,怎么治療的? 穆寧直皺了皺眉頭,嘖了一聲,說是告訴那位病人,要他把他幻想出來的朋友丟了。 丟了?怎么丟? 按照理論上來說,那是幻想出來的人,只要自己腦子里構造一個場景,把幻想的人放在那個場景里,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封鎖這個場景就可以了。穆寧直哎呀了一聲,攤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說最好是實地cao作。這樣治療效果更好一點。 耿陽若有所思。 臥槽,我都忘記我來找你干什么來了!穆寧直驚呼,聲音驟然提高了,大到向夏都可以聽到了,嚇得他在耿陽懷里打了個顫。 耿陽下意識抬手順他的背,隨后對上穆寧直迷惑的眼神,又悻悻地放下手。 哦哦我記起來了!我是要來找你匯報月月男朋友的事情的。 嗯?有什么動靜嗎?耿陽面上一派風輕云淡,實則內心狂喜。 他早就看不慣他meimei耿月交的那個男朋友了。 或許說,在他心里,沒有一個人配得上他meimei,沒有一個看得慣的。 恰好那是穆寧直的同事,正好就麻煩穆寧直幫忙看一下,有什么重大的動靜就告訴他。 別說,你meimei看男人的眼光是一個比一個差,還不如我呢。穆寧直嫌棄地搖搖手指,那就是個鋼鐵直男,直得都不會談戀愛,完全是月月一個人在付出。就在昨天,分手了。 耿陽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樣子,繼續聽他說下去。 昨天我就勸她了,說林子這么大,別就棲在這棵歪脖子樹上。然后她說穆寧直佯裝哭嗒嗒的,學著耿月的語氣。 那哪是棵歪脖子樹啊,那就是一棵筆直筆直的樹,直得不肯分出一根枝椏給我停下來喘口氣! 穆寧直忍不住夸贊:你meimei說的老對了,我當場就鼓起掌來了。 耿陽忍不住笑出聲,行吧,希望她吃一塹長一智。 她連夜就打包衣服出去旅游散心了,手機也關機了,說是不想看到前男友給她發的任何信息,叫我來給你報個平安。 隨她。耿陽無所謂。 耿月是自由職業者,一般就是到大好河山四處拍攝取景。 這種cao作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穆寧直歇了一會兒,起身準備回家,我已經完成我的使命了,回去補覺了,先走了哦。 嗯,晚安。耿陽沒準備送他,畢竟懷里還有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人。 你看看你的家,亂的和狗窩一樣,你也不收拾一下。穆寧直走之前還得說教一番。 耿陽噎他:你看過住狗窩的收拾屋子嗎?不都是養狗的收拾么。 穆寧直關門之前對他豎起大拇指:行,你真行??词裁磿r候你能找到養你這條小短腿柯基的人。 耿陽送了他一個白眼。 安靜半晌,他低眸看身后的人。 已經睡著了。 向夏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額頭頂著他的后背,紅潤的唇微啟,綿長又平穩的呼吸撲灑在他的鎖骨上,睫毛長且濃密,微微地顫動著,看起來滿臉都是疲倦。 看起來很累很累了。 耿陽想起穆寧直說的那些話,腦海里開始有邏輯的思考解決辦法。 假設一:向夏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那就說明自己可能感情上,心理上有什么缺失。 缺啥補啥,剛剛聊的那位病人因為寂寞幻想出一個朋友。那么自己幻想出一個小孩兒是因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