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深淵 第26節(jié)
只是我余光不小心撇到簡議晨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看著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不想他對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想法,剛好他就坐在我的身旁,我就湊近他低聲問:“你在想什么?” 他顧忌地看了看他的爸媽,點了點手機,然后他開始打開他的手機輸入文字。 明明他就在我的身旁,可是卻不給我看他打了什么字,而是要我等,等著我的手機接收他發(fā)送的消息。 我聯(lián)想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對接下來發(fā)生什么有了點預感,果然,等手機震動后,我點開手機一看,他發(fā)的內(nèi)容和我預想的差不多: 【以后我會好好賺錢的,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我覺得有點尷尬也有點別扭,因為他并不是我想要在一起的人啊。 想刪去他這條對話,不讓這種話出現(xiàn)在我的手機,但是要刪去的時候,我卻猶豫了一瞬,抬起頭看他,正好看到他灼灼的目光。 一家人都在這里,空氣很溫暖,他的笑容有點清甜,完全沒有剛剛險些又毀容的陰霾了。 我默默地放下手機,等到外賣到了,所有人又一起吃完飯,并且送走他們的時候,我才靠在門邊,把那條信息刪去了。 刪去這個不夠,我關上房門,又請了之前工作完就離開的鐘點工回來。 等待的時刻,我去打開了那個早就被簡家姐弟熟悉的那個秘密的房間。 里面的日記本沒有了,可是畫作還在。 我隨手打開一管涂料,一點一點地把屬于簡議晨的臉都給涂掉了。 因為我的手并不是很方便,涂得很費力,最后還是等鐘點工回來幫忙。 “這么好的畫都要銷毀嗎?”鐘點工不舍地問道。 “嗯,畫的是前男友。”我簡短地說道。 鐘點工聽完,沒有把這畫上自信帥氣的男人和剛剛客廳里毀容又陰郁的簡議晨聯(lián)系起來,而是自己腦補了一個故事一樣,同情地對我說:“好的。” 她速度很快,仿佛正義感很強要幫我發(fā)泄一樣,簡議晨的臉全部被她涂得全沒了,一丁點五官都不存在,很為我著想了。 我是不只是要涂掉臉,是連同畫框都不想要了,所以又拜托她幫我扔掉。 當然,因為怕簡議晨他們家第二天來看我,所以我特地囑咐垃圾決不能扔在樓道的垃圾桶,一定要扔在外面。 等她下樓運送倒數(shù)第二批垃圾時,我拿了我很久不用的紙幣,打算給她一筆小費。 路過那個房間,里面空落落的,所有的東西都被清到大門邊了,我入神看了幾秒,忽然也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曾經(jīng)那么沉迷,現(xiàn)在放棄得居然這樣簡單,也是神奇。 剛拿好紙幣,房門門鈴就響了。 我納悶是不是鐘點工回來得太快了,也沒有去貓眼看是誰,就打開了房門,結(jié)果卻看到了簡議晨。 他失落地站在我的門前,高大的他可以眼睛快速地略過我的身體,看到我身后的那一堆只是臉被涂掉的畫作。 “怎么扔了?”他隱忍地問道,但呼吸很不穩(wěn),暴露了他瘋狂起伏的情緒,“我們不是還在試試嗎?你怎么扔了?” 他忽然緊緊盯著我,眼睛紅紅地看著我,像在瞪我一樣。 我的求生欲快過我的思考能力,下意識就立刻說道:“怕你看到以前的畫作傷心,以后要是我們真的很好,想給你畫新的。” 所謂的畫新的,還是帶附加條件的那種,這種我覺得我自己聽到都不會相信的鬼話,他倒是聽得愣住,怒氣也瞬間消散了。 第41章 雖然簡議晨的怒氣明顯減弱,可他望著我身后那堆已經(jīng)變成垃圾的畫作,還是沒有說話。我忐忑不安好久,他才心疼地說道:“好吧,那你也不要扔,把那些都給我好不好?” 我不覺得那些還有什么可拿的,但是算了,他想要就拿吧。 我側(cè)過身,讓他進去。 他蹲下身子清點了下,猶豫之后說:“不夠數(shù)目,剛剛我上樓前看到你之前請過的鐘點工好像就拿著失去的這些數(shù)目,是不是剛剛你讓她扔的?” 好吧,原來他是這么發(fā)現(xiàn)的啊,可是既然都發(fā)現(xiàn)了,怎么還問我呢? 我很無語,可是既然他問了,我又有所隱瞞,只好回應道:“是,都讓她幫我處理。” “在哪里處理?我要找她。”他篤定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她具體扔哪里,等她回來再問吧。”我艱難地關上門,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把一直蹲著的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你先陪我去沙發(fā)上坐著吧。” “好。”他終于站起來,卻是抱著我的畫作一起站起來,到沙發(fā)邊后,他整理了那些畫作,整整齊齊地放在我的茶幾上。 于是,一堆畫作疊得高高的,最上面是一張失去了臉的圖畫,仿佛恐怖片里的無臉人,我們的目光齊齊地都對上那個無臉人。 對比我輕微的難受和抵觸,簡議晨則是珍惜地摸了摸畫上剩余的沒被毀壞的筆觸部分,有些抱怨地說道:“你怎么舍得毀掉呢?” 我默然不語,也不問他為什么突然間又來我家了,因為我更擔心下樓的鐘點工回來,我可是對她說過我畫的是前男友,老天爺啊,保佑她機靈一點,待會可別在簡議晨面前問我怎么又不扔“前男友”的畫了。 唉,光是想想待會的場面就頭大。 簡議晨的視線粘在那張“無臉人”上好久,才又看了看我,他目光柔了柔:“你也難受也舍不得對不對?” 我不是,但是不好說不是,只好點了點頭。 他忽然把我拉到他的懷中,把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頭上,更溫柔地說道:“以后你該問問我再處理。” 在這種情景下,我不好光明正大地掙脫他寬大的懷抱,只好放棄抵抗,被他抱緊。 只是他的懷抱是異常的熱,我連忙悶聲問道:“你怎么身上那么燙,發(fā)燒了嗎?” 說完我有理由掙扎出他的懷里了,我把他輕輕推開,把手摸上他的額頭,他終于露出病態(tài),但是沒有吭聲,而是在我觸摸到他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 “果然發(fā)燒了,好燙。”我下了結(jié)論,“一定是剛剛你在廁所用冷水洗臉太久了。” 他沉默地聽完,有靠近我把我擁入懷中。 “我頭好暈。”他沙啞地抱怨,可這種姿態(tài)下,卻有點像撒嬌了。 我是習慣自己做主的人,老實說,挺喜歡看到別人,特別是男朋友對我撒嬌的。 哪怕簡議晨不算真正的男朋友,但他這副依賴又病弱的姿態(tài),我是有點受用的。 而且現(xiàn)在的姿勢不用看他的臉,只能感觸到他不正常的體溫,我更加有點憐愛了。 我走神一小會兒任由他抱著后,突然想到個可以不讓他和鐘點工撞上的好辦法:“難受的話,要不你去我床上睡一下吧?” 他猛地放開我,眼睛亮亮地問道:“真的嗎?” “嗯。”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他瞬間精神奕奕,表現(xiàn)得比我還健康了。 發(fā)燒給他臉上染上的紅暈,此刻毫無病態(tài)的感覺,倒像是過于激動過后才造成的。 我喜歡的依賴我的病弱感全部都消失了。 他渾然不知我感受的變化,拉著我去了我的臥室。 其實讓他睡我的房間也是沒辦法的舉動。 這套房子其實就三個房間,以前我父母還在的時候,最小的房間是我的臥室,最大的是我父母住的主臥,剩下的一間是書房兼雜物間。 后來父母不在,我又要畫畫啊看書啊學點縫紉啊,后來又喜歡上簡議晨需要搞個秘密儲物室啊,于是書房里去掉雜物,放入縫紉物品后保留著,我的臥室改為秘密儲物室兼畫室,那剩下的父母的主臥,就成了這個家里唯一可以睡覺的地方了。 簡議晨拉著我到了床邊,他臉上的紅暈更重了,雖然他現(xiàn)在羞澀到不敢看我,可是我覺得他渾身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 這種曖昧不堪的情況下我只好尬笑,問:“怎么也拉著我過來?你睡吧,我出去。” “啊,你不看著我嗎?”他失望地說。 我嘴巴抽了抽,難以理解為什么要看著他,只是個發(fā)燒而已,還需要看護嗎? 不過講出來就太顯得無情無義了,我盡量溫和耐心:“我出去打電話給鐘點工,讓她回來時幫忙送過來體溫計和感冒藥吧。家里的藥應該都過期不能用了,之前也弄壞過一個體溫計,最好讓她幫忙買。” “在這里打電話就好了啊,不過不要她幫忙,你叫她把丟的畫都拿回來,然后送藥的事情你點個跑腿幫忙吧。”他立刻說道。 喂,有點得寸進尺了啊。 我內(nèi)心不滿,嘴上盡量不顯:“你還是睡一下休息吧,我出去處理就好。” 他也知道勸不住我,看了看我溫暖的大床,又說:“可我沒有換洗的衣服了,剛剛身上這套雖然是剛換的,可我已經(jīng)穿著出過門了。” 他好麻煩啊,活得比我精致多了,就出門那么一下,都要換衣服才愿意上床。 我盡量控制臉部不抽抽,又說道:“好吧,我拿換洗的衣服給你。” 幸好我爸衣服夠多,我又是都保留在這個房間的衣柜里。 我翻找出爸爸的睡衣遞給他:“還是我爸的,雖然我一年會洗一次,可是很久不穿,就像你現(xiàn)在身上穿的那套那樣有點放久的味道。” “我不介意。”他接過衣服,歡歡喜喜地說道。 “你換吧。”我急匆匆留下一句,拄著拐杖就離開這個房間并且關上大門了。 走到門口我立刻撥打鐘點工的電話:“阿姨,那個畫不用扔了,我舍不得。” “啊,”熱心的鐘點工連忙說道,“小姑娘不要舍不得呀,前男友的東西扔了就扔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的呀。你的畫一看就愛他愛得特別深,性格又溫柔,氣質(zhì)也好,他居然都能和你說分手,又讓你傷心,這樣的男人不要再接觸的啦……” 一般人都是勸和不勸分,我也不知道這阿姨是腦補了啥,才這樣急切地勸我一定要分手。 唉,可能我畫的簡議晨真的太多了,讓她感受到我曾經(jīng)熱烈的愛意,對比我剛剛毀畫的冷漠,她可能認為我是劇烈的哀痛下才會這樣吧。 我不好和她解釋,只好說:“不是的,只是突然想到這些畫改改還能用,所以您幫我拿回來吧,麻煩您了,我會多給您勞務費的,感謝您。” “還能改改用嗎?” 突然我身后冷不丁地傳來這么一句話,嚇得我手機差點摔了。 我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已經(jīng)換好衣服的簡議晨在我身后,他欣喜地站著,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心頭一緊,雖然電話不是免提,但阿姨聲音大,我怕他聽到。 不過看他的表情,應該沒有聽到,極度緊張之下,我趕緊說道:“是的都可以改。” 第42章 說完我又趕緊皺著眉頭說道:“你怎么悄無聲息地就過來了?下次不要這樣,很恐怖,我非常不喜歡。”看似抱怨,其實我是提心吊膽后趕緊對他提出的要求。 他愣了愣:“……對不起,我沒想到。”他頓了頓又解釋,“我在家一直這樣,沒有人提醒過我,我以為這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