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3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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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景爍并沒有任何感動,而是打量她半響,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不必,我還等著你有膽子跑。” 她敢跑才好,他才不會一再心軟,能拿出真正的手段來讓她嘗一嘗,讓她知道,他這些年不是白活的。 “……”林然莫名覺得他接下來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屁,她低頭裝死,一點都不好奇,純裝聽不見。 旁邊的幾位燕州家主宗主都快聽傻了,憋著呼吸僵站在那里,一聲大氣不敢出。 云長清輕輕咳嗽一聲,把茶杯放回小幾,杯底輕磕一下,打破凝固的空氣 “林姑娘,你去吧。”云長清轉過頭,溫聲對她說:“我們抽不開身,便叫幾個侍女陪著你,想去哪里都好,晚膳前回來,今日有進貢來的新鮮芭果,等你回來正好熬成甜湯嘗一嘗,你一定喜歡。” 林然幾乎熱淚盈眶。 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神仙好朋友? 元景爍直到今天還沒被人套著麻袋揍,絕對九成九的原因是有這么個靠譜的好兄弟! “好。”她趕緊先應聲,然后悄咪去看元景爍,他冷冷哼笑一聲,搭在桌角的手肘后仰放在椅側,懶懶漫漫的,倒也沒說什么。 林然放心了。 她美滋滋往外走,轉身的時候,眼神卻余光無意掃過案桌,因為元景爍剛才移開了手,所以露出案桌邊角的一本書 ——是她的小黃書!! 林然頭皮瞬間炸了。 云長清正要說什么,就見她又一溜煙躥回來,直接沖到案桌前,伸著胳膊往前抓。 一只寬大的手掌先按住那本書,元景爍涼涼說:“做什么。” “我的書。”林然強作鎮定:“是我的。” 元景爍轉了下脖子,眼風睇著她,冷笑更漸漸帶上涼意:“里面的主角,可不只是你。” “……” 林然瞬間尬到腳趾摳地,但她可機智,她立刻先一步跳上道德高地,錯位轉移話題,義正辭嚴指責:“你怎么偷看我書!” “我沒那么無聊,是你昏倒時掉出來,書頁自己翻開,你還該感謝我第一個把它帶走了,否則更不知多少人看見。”元景爍說著,瞥她一眼,冷笑更甚:“你真是好本事,這種東西不當場撕了,還津津有味收著看,你也看得下去。” 林然jian計沒有得逞,悻悻:“我就是隨便看看。” “人家寫得挺好的,有張有弛高潮迭起結構完整,要不是這本書,我連誰是誰都不認得呢。”她嘟囔:“我是主角,我都沒說什么,你們上趕著急…” “你們。”元景爍突然抓住重點:“除了我,還有誰?” 林然眼睛咕嚕嚕轉:“你把書還我,我就告訴你。” 元景爍盯著她,她眼睛明亮,有一點計謀將要得逞的狡黠的開心 她沒有不好意思,也并不覺得有什么可羞恥的 ——因為她坦蕩 心如赤子,無愛無欲,從來坦蕩清白 可她坦蕩,別人卻沒有這份坦蕩 元景爍扯了扯唇角,在她歡快得意的目光中,直接捏起書扔進旁邊火爐里,輕“砰”一聲,書頁瞬間燒成黑灰 林然眼睛瞪圓:“你——” “你還去不去”他冷冷打斷:“不去就回屋去” 林然扭頭恨恨跑走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哼 元景爍無表情盯著她的背影消失,半響,猛地抬手將案桌掀翻 “轟!!” “哐當——砰砰嚓” 滿屋噤若寒蟬 沉重的案桌翻滾幾下,碾為碎渣塵灰 元景爍坐回去,暴烈的沉怒伴隨著威壓緩緩壓回身體里,深刻的眉峰低冷森烈,冷漠說:“繼續。” —— 林然坐著馬車跑到街上耍。 漂亮的侍女小jiejie柔情似水問她:“姑娘想看看什么,西都有市坊,東都有花開正盛的梅林苑,最好的胭脂水粉與法器靈獸鋪子在中道的安華街,如果您想聽曲看戲,咱們這便去玲瓏坊包最好的位臺。” 林然說:“我想去買書。” 侍女小jiejie一愣,隨即欽佩道:“姑娘果真不同凡俗。” 天一心想,你但凡多問一句她是想買什么書呢 獸車往安華街去,在最大的書鋪不遠處停下,林然剛掀開簾子想跳下去,就驚愕看見書鋪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書鋪門前則立著一尊大爐,爐邊站著十幾個氣勢凜冽的修士 這些修士身著錦繡控鶴襖,體態矯健令行有素,按刀跨立在門前,冷冷監視著書鋪里的伙計掌柜將一摞摞書搬出來,倒進一尊架起的大爐中焚燒。 林然眼睜睜看見一摞的《林道尊登天雜傳》噼里啪啦倒進大爐里,燒出一陣黑煙 “……” “哈哈哈!”天一幸災樂禍:“我就知道,龍傲天那脾氣怎么可能輕松放過,行了,以后老實做個六根清凈的正經人吧。” 林然頭頂冒煙 可惡,好氣! 她實在不好意思這個時候眾目睽睽沖進去搶兩本小黃書跑,只好等大爐燒盡了,錦衣使從街上撤走,她跟著一窩蜂看熱鬧的人群涌進去,左右看看,果然真的所有掛著自己名字的野史雜傳全沒了,全軍覆沒,只剩下一摞摞的《正傳》《正史》,端莊嚴肅地擺在柜臺最前面,散發著冷艷高貴的氣息。 林然:“……” 哼!哼!! 林然又去翻箱倒柜,雖然她自己的野史雜傳沒了,但其他的雜書話本都還在,她終于氣順了一點,像采購一樣買了一堆五靈根少年少女的傳奇故事,去結賬的時候,到底勉強拿了兩本正傳——偶爾還是得看點正經書調劑一下。 林然美滋滋抱著一大捧書出門,正要上車的時候,忽然聽見隱約的呵斥揮鞭聲。 她循聲看去,就見街盡頭一大片豪奢華美的亭臺花樓,人聲鼎沸川流不息,其中一條荒僻的小巷子前,幾個滿身橫rou的大漢將一個瘦弱的少年臉朝下按在地上,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抽出條帶刺的長蛇鞭,狠狠抽在他身上,嘴里惡狠狠罵著什么 長鞭破風聲刺耳,少年身上破舊的粗布衣服瞬間被抽得鮮血淋漓,他低低哀泣,那聲音柔魅怯弱,像一根濕潤羽毛在耳蝸搔動,叫人聽著聽著,莫名心頭發熱。 那幾個大漢神情漸漸變了,對視一眼,不知誰露出個猙獰的笑臉,竟上去抓住少年的衣領一把撕碎,瞬間露出一具瘦弱柔媚的身體,皮膚雪白柔嫩,鮮紅的血痕蜿蜒,紅的紅白的白,色彩沖撞鮮明到驚心 林然皺起眉。 “姑娘,那邊是花樓,應是管事在調理新收的學徒。”旁邊侍女怕她誤會什么,連忙說:“姑娘,燕州如今的花樓管制極嚴,絕沒有逼良為娼的惡事,只是還有許多天資不佳的修士或者凡人想走捷徑,甘愿自賣自身進花樓修習雙修之法以圖進取,屢禁不止,又純屬自愿,官府也只好睜只眼閉只眼。” 林然抿了抿唇,但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是天之驕子,一個天賦平凡的人不甘于平凡的人生,甘愿付出自己僅有的東西來換取,旁人也無法阻攔什么。 一個大漢將少年的腦袋狠狠按在地上,他脆弱的脊骨顫抖,像一只被狠狠釘在墻壁無力展開翅翼的蝴蝶 “把他救下來吧。” 林然還是輕聲說:“給他一點錢,隨便他是離開、還是換些傷藥或功法。” 侍女深深低頭:“是。” 正要一逞獸欲的幾個漢子被刀抵住脖頸,瞬間變了神色,紛紛跪下哀聲求饒。 管事低頭哈腰走過來正戰兢想問什么,為首的金甲士擺擺手,取出一個錢袋子:“我們小姐心軟,見不得這樣,叫把這錢交給這少年,任他隨便做什么,你們不得私吞強搶、不得干涉。” 管事誠惶誠恐連連應是,趕緊扭頭喝令那少年:“小悅!你聾了不成!還不快過來給貴主磕頭謝恩!” 甲士見那少年蜷縮昏迷在地,一身臟污血跡的模樣,冷冷拒絕:“不必,你們別杵在這里了,趕緊把他帶走養傷。” “是,是。”管事點頭哈腰地應著,雙手抬高恭恭敬敬接過那袋錢,腆著笑臉恭維:“貴主心慈,這小兔崽子積了八百輩子的福氣,回去定叫他給貴主日日夜夜磕頭祈福。” 甲士點點頭,帶著侍從回去復命,被刀抵脖子的幾人瞬間軟癱在地,驚魂未定,轉而罵起來:“這小賤人運道這么好,竟被貴人瞧見了。” “還給他錢,呸,他也配!” “媽的,可惜,褲子都脫了沒玩成,以后怕是也玩不成…” 嘈雜骯臟的罵聲漸漸飄遠,清晰傳來沉緩的車輪聲 被認為昏迷的少年悄悄睜開眼,死死咬著唇,柔媚的眼睛里閃過怨毒和殺意 車輪聲越來越近 他掙扎著抬起頭,血污淌過他的眼瞼,他看見不遠處一隊正緩緩駛過的儀仗,錦幔沉車,寶尊華蓋。 蛟馬紅蹄颯颯踏過清脆的聲音,簇擁著一座典雅華美的獸車,路過他這條巷子時,有風微微拂起珠簾,露出里面半張玉似的臉龐,輪廓柔和,眼眸明亮,垂著長長的眼睫,低頭正專注望著膝頭墊起來的書頁,半落的燭光搖曳在她臉頰,像一尊軟脂凝成的仙佛像。 “…” “……” 他的呼吸不知何時凝固,一眨不眨望著她 目光有如實質般,像蛇,像黏膩的舌頭,遙遙舐弄著她的輪廓 那雙柔媚怨毒的眼眸,神采慢慢變得眩暈而貪婪 馬車走遠了,眾人這才大松口氣,管事從地上爬起來,拍抖著衣服的灰罵罵咧咧向他走來 “西娘皮,你這小兔崽子…” 小悅重新慢慢蜷起來,鮮血流過唇舌,他喘息急促,眼瞳暗藏著亢奮的瘋狂 真美啊 真美啊 如果有一天,他能再見她就好了。 —— 林然正在看小話本,忽然感覺大地在震。 她乍一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四周很快傳來的驚呼大叫 “結界?” “是燕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