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2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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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景爍頓了一下,挑眉:“你不知道別人現在叫你什么?” 林然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猶猶豫豫,遲遲疑疑問:“叫、叫什么?” 元景爍欣賞著她奶貓第一次探頭探腦撈rou吃的表情,滿足了某種惡劣的報復欲,正要開口,身后突然傳來錯雜的腳步交談聲。 為首正與魏城主說話的藍衫青年把目光靜靜投來。 “林師妹。” 元景爍慢慢闔上嘴,喉結上下輕微滾動。 “我師兄叫我了!”林然探頭看一下,催促:“快說,快告訴我。” 她眼巴巴看著他,元景爍瞧著她半響,突然哼笑一聲。 以前就是個妖精,現在妖得越來越厲害。 紅顏禍水,別人只能禍一個,她能禍害一窩。 自己撲通往湖里跳,一群人搶著撈她。 誰能有她本事大。 “我又不想說了。”元景爍抱臂倚回亭柱,惡劣一笑:“你求我啊。” “……”林然:“???” 第186章 晏凌與魏城主說著話,從正堂里走出來,就看見林然站在亭子里。 她披著件白裘,只簡單梳了個小髻,剩余的白發披散下來,發尾垂在腰后輕輕地晃。 他冷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便像覆著薄冰的河面一點點融化,化成初春素潭的水,余出清冷的暖意。 他正想叫她過來,就瞥見亭邊的人影。 青年背影挺拔,有一副寬肩窄腰的勁瘦身段,像頭矯健的金獅,抱臂懶懶倚著柱子,轉過頭來時,露出一張英姿勃發的臉孔。 元景爍,玄天宗的首徒,仲光啟的弟子。 晏凌其實記得他,不是夜宴,是更早之前,燕州的時候。 劍閣,江劍主,他,他們找了林然很久,卻意外在燕州遇見。 當時他差一點就抓住她的手,差一點就能把她帶回來,若不是妖主攪局,她會一直好好地留在劍閣,就不會有這許多年的波折與分隔,物是人非,好像各自在自己的路上,只能背對著走得越來越遠。 那時她就與這個人在一起。 他不說,但他一直記得。 云天秘境,燕州斬妖臺,直至今日,他都沒有忘。 他也忘不了,忘不了那種抓不住的、竭盡去靠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失去的無能為力。 從那時他才真正明白,只有更強大的力量,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才能保護珍重的人不被傷害。 當日斬妖臺無力墜落的少年已經成了高大的青年,在夜宴時當著全城人的目光平靜地殺人,又能堂而皇之從正堂里跑出來,懶洋洋倚在亭邊,刀柄一下一下拂著她肩頭狐裘的絨毛,有一點輕佻的親昵,被她氣哼哼地拍開,他也不以為意。 他們不知已這樣說了多久的話。 晏凌望著元景爍,青年似有所感,也懶懶望過來。 他的眼神有一種桀驁的冷漠,蘊藏著一點漫不經心的敵意,像刀尖懸著的一滴冰,你說不清它是會不影響任何人地墜下來、無所謂地落碎,還是猝然化作一道冰冷的殺意、割開任何覬覦者的脖頸。 這是一個說不上是正氣還是狂邪的人。 晏凌沒有回避他鋒利的目光半分,目光清冷,淡淡望著他。 魏城主突然覺得周圍冷了一圈。 他臉上保持著社交微笑,悄悄揉了揉胳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心里暗暗把這群不省心的家伙罵得狗血噴頭。 三山九門了不起啊?首徒了不起啊? 他真后悔,他那天就不該開城門,就不該把這群祖宗迎進來! 他順著晏凌的視線望去,就轉到亭子里,先看見了元景爍,然后就看見里面那個年輕的姑娘。 他一下啥都明白了 ——合著是這位最大的祖宗啊! 魏城主印象可太深刻了,那天夜宴,他急匆匆下了船,氣都沒喘勻,就看見這姑娘掀起裙子就往湖里跳。 然后一群人二話沒說也跟著跳,下餃子似的往水里撲騰,有男的,連女的都有! 那是霧湖啊!又不是泡溫泉,堂堂一群首徒,跟他媽急著投胎往水里跳,震得他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最后便是劍閣這位晏首徒和玄天宗那刀瘋子一起先把人帶上來,都游到湖邊了,抱著人昏迷的姑娘,硬是誰也不肯松手,要不是北辰法宗那個女首徒把人搶過來,魏城主都懷疑他倆是不是能當場打起來?! 魏城主只要想想當日,這幾個首徒站在腿高的湖里,衣衫濕透,衣服緊緊裹著勁瘦的身體,結實裸露的皮rou被融蝕出傷口,滴答滴答落著水和血,一個懷里抱著人家姑娘,另幾個像發情的公狼一樣死死盯著對方,就覺得離譜 ——就離譜!就離譜啊!! 魏城主這輩子沒看過這么離譜的事,話本都不敢這么寫! 他早聽人議論過,說這年輕姑娘跟那血祭北冥的妖主有私情,是妖主的愛姬,一刀捅死了妖主,還能活蹦亂跳往小瀛洲去,他之前全當笑話聽——妖主那是什么樣的人物?尸山血海殺出來的不世雄主,跺一跺腳九州都得跟著顫三顫,那樣的人物,怎么可能命喪一個女人手里,結果現在親眼所見,呵,那可真不一定。 這美人,能讓這些個心比天高的天之驕子上趕著往霧水里跳,妖主說到底也是個男人,嬌妝長袖甩一甩,笑靨如花偎在懷里,素手往脖頸那么一掛,勒死個霸王又有什么不可能?! 誰也不知道魏城主心里的小劇場有多么豐富多彩,當事兩人更是毫不在意。 元景爍眼神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打量,他就那么散漫地倚在亭邊,哪怕他們都走了過來,他也沒有半點走開避嫌的意思,連望來的目光,都是坦然玩味的審視。 晏凌神色不動,只是心里慢慢升起不悅。 一個人何以狂妄如斯,不知不計半點遠近分寸! 他微微側眼,目光平靜略過元景爍,投在林然身上。 “林師妹。” 他頓了頓,心中那種說不出的不悅愈發化作一點壓抑澎嶸的冷火。 “阿然。” 他突然說:“你過來,我們該走了。” “……” 元景爍帶笑的神色有一瞬的凝滯。 淺金瞳里的輕佻像薄紙倏然撕裂,露出某種難辨的晦漠冰冷。 聽見這個稱呼,林然也愣了一下。 很少有人這么叫過她。 師父和阿辛習慣這么叫她,其他也就很偶爾的時候侯曼娥叫一聲。 晏凌一直叫她‘林師妹’,突然這么叫,她都恍惚了一下。 但只是一下下,她就反應過來。 大師兄怎么突然這么叫她,難道有什么暗示? 林然也無心再和元景爍小學雞打架,瞪他一眼,提著裙角往亭下跑,身后兩個苦著臉裝壁花的劍閣小弟子終于能松口氣,小心地瞧一眼元景爍,跟著噠噠跑出去。 元景爍抱刀倚著柱子,看著林然繞過自己,顛顛跑出去,柔順的發絲在身后輕輕飄動,浮動著雪緞一樣的光澤。 現在她可以大大方方露出白發,不必再像和他一起做散修的時候東躲西藏、連頭發都要仔細地染黑。 “元師兄?” 不遠處的黃淮帶著疑惑的聲音,像是奇怪他怎么跑到這里來。 元景爍瞇了瞇眼,仰頭望著燦爛的陽光,把刀鞘掛回腰間,邁步朝著亭下走。 少女輕快地跑過來。 她披著厚實的白狐裘,襯出一種素柔的纖細,眼睛明亮,眉心印著一點淺淺的蓮花,小小地跑過來,看著他們,唇角不自覺就翹起一點微笑。 晏凌看著她毫不猶豫向自己跑來,胸間那口郁氣突然煙消云散。 他微微繃起的眼角弧度散開,神情重新變得柔軟。 侯曼娥眼看著林然跟個小傻子似的顛顛跑過來,差點扶額。 跟她說柔弱,要小可憐,她跑得那么歡快干嘛?跑得噠噠噠噠響,小鴨仔都沒她撲騰得快! 但顯然有人不這么想。 侯曼娥清晰聽見旁邊鄔項英呼吸變了一下。 她哼笑一聲,斜眼往前面瞟,瞟見晏凌站在那里不動,元景爍正從亭邊慢慢走下來,兩人不經意間一錯而過的眼神。 裝,一個比一個裝得好。 跟那時霧湖里快打起來的不是他們一樣。 當然了,個個都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嘛,名震一方的大人物,肯定不能像外面那不講究的直接喊打喊殺,得講究體面,講究排面,就算心里醋缸都要踹翻了,恨不得把對方砍成幾段,臉上也要云淡風輕,做出風平浪靜無波無瀾的樣子來。 要不是場合實在不對,侯曼娥都能哈哈笑出聲來 男人,呵呵 一群傻叉! “師兄。” 林然跑到晏凌面前,睜圓眼睛看他,以為他要說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晏凌只是“嗯”一聲,摸摸她的頭,說:“我們走吧。” 林然愣了一下。 就這? 她有點莫名其妙地點點頭:“…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