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2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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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無涯抬起手,浩浩云霧在他面前散開,露出遠處如劍直插穹霄的山峰,山峰周圍紫氣縈繞,森戾的劍勢夾雜著暴虐的魔氣。 江無涯一步踏出。 闕道子只覺眼前一晃,那如擎身影已佇立云天之上。 “小辛。” 江無涯的聲音響徹整座無情峰,語氣卻是溫和:“你想不想見阿然?” 無情峰一片寂靜。 闕道子倏然渾身寒毛悚立。 下一瞬 兇暴劍勢咆哮貫穿云霄,余波如萬千利刃刺向江無涯,江無涯一拂袖,射來的萬千靈光倏然如煙湮滅。 “你說什么?” 很輕的聲音,帶著一種空靈的妖嫵。 這聲音……闕道子瞳孔驟縮。 一個少年憑空浮現。 紫袍赤金冠,唇紅齒白,修眉鳳目,漆黑柔順的長發披散,是雪膚花容顏。 他慢慢抬起頭。 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麗。 他一張天真雪白的臉龐,和碾碎桃花汁液般糜麗妖異的艷美。 像鮮血滴在桃花上,濺起的血珠在雪白細綢流淌,少年般的纖弱與妖魅詭嫵的嗜血沖撞出濃烈到驚心動魄的美。 江無涯站在云空,用一種長者般的柔和目光望著他。 “我說,我知道阿然的消息了。” 江無涯問:“你想見她嗎?” 奚辛抬起頭,一雙同樣氤氳出紫色裂紋的眸子,像含著水霧望向他。 他新蕊似的唇瓣張開,吐出輕柔的吐息: “她在哪兒?” 江無涯不言,靜靜望著他。 奚辛的神色漸漸變了。 那種柔和慵懶的嬌色像妖的畫皮從他臉上剝下來。 少年用一種幾乎要把江無涯活活撕碎的眼神盯著他。 “江無涯。”他一字一句,話音像是從牙縫擠出來:“告訴我,她、在、哪、兒?” 江無涯并不說話,仍然平靜看著他。 奚辛覺得呼吸困難,一股無法自抑的火燒上他頭頂,燒得他想殺人,想把面前一切都撕裂。 當年他不要阿然走,是他江無涯非要送她走。 當年他讓把阿然帶回來了,他江無涯答應了,卻把阿然弄丟了。 當年他要過雪山找阿然,他江無涯不許他入人間、不許他撥弄因果,把他強送回來,卻過了幾十年,都沒有把阿然帶回來! 他還能有幾個幾十年?他們還能有幾個幾十年?!! 所有他想做的事,他江無涯都要阻攔,可阻攔到最后,他們連阿然都弄丟了,他們一無所有!! ——他竟還敢來這里作弄他?!! 墮魔之氣沖天而起,奚辛淺紫的雙眸徹底化為幽昏嗜血的深紫。 “轟——” “江無涯!” 少年姣修的身體扭曲成一柄紫劍法相,在驚天動地的巨響中,一股可怖靈氣激蕩如海嘯風暴般向四周橫掃,整座無情峰轟然拔勢而起,連綿萬里疊嶂山林倏然塌陷,高聳入云的群峰在震響中一座座湮滅為飛灰—— 凄厲的長嘯尖銳到泣血 “我要殺了你!” “我一定要殺了你!!” 那桃紋紫劍挾著撼天之威轟然向江無涯刺去。 遠處傳來闕道子撕心裂肺的聲音:“大師兄——” 江無涯忽然笑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痛快地笑過了。 那紫劍殺氣洶洶直刺而來,他不避不讓,只微微側身,手肘慢條斯理平劃過一個半圓,紫劍的鋒芒在刺破他袖擺的那一刻,劍柄已被他握在手中,修長掌心握緊,趁劍勢往上一挑,那兇戾可怖的劍勢便流瀉而出,沖出無數瞬間爆炸的靈渦。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暗含著某種玄妙的韻律。 “……” 闕道子面上驚懼擔憂之色還沒散去,仰頭呆呆望著那高佇云空的身影。 江無涯看著手里崢嶸震蕩的紫劍,微微一笑,那一瞬,不似往日端肅沉凝,倒笑出幾分雍容殊色的風流。 “你這次可冤枉了我,我沒有阻攔你見她。” 江無涯伸出手,勁瘦的手腕流風般一轉,劍鋒直指蒼穹。 “只是去見之前,當先化神才是。” 紫色震戾聲微頓。 江無涯笑意愈濃。 “小辛。” 他說:“你若還想再見她,就當竭盡全力,覆水為此一搏。” 當然,他也是一樣。 他總是想再見她一面的。 所以,今時、今日 此地、此人 天不知何時又聚起烏云。 靈光自大地升起,護山大陣窮盡地底鎮龍靈脈的力量,鑄成光的屏障,緩緩覆蓋整座萬里萬仞劍閣。 江無涯抬起頭,湛湛目光望向天空,像透過那高遠無邊的穹頂,望見無盡虛空之外,不可知的地方。 他笑了一聲,聲音朗朗,響徹天地:“劍閣,江無涯,今日愿與天一爭。” “若我敗,身死道消,魂飛散魄于此。” “若我贏——” 淵凜劍勢陡然自鋒尖爆開,轟然直插向蒼穹。 “我之所往,蒼天亦不可擋!” 第174章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喜彌勒……” “喜彌勒,你還掙扎什么,這方圓千里都是老子的人,你跑不了的!” “死猴子,老子勸你早點把東西交出來,老實跪地上求老子,老子行行好說不得給你留條全尸啊哈哈哈。” 邪佞如鬼魅的尖嘯在身后窮追不舍,越逼越近。 “呼哧——呼哧——” 喜彌勒大口大口地呼吸,沉重呼吸從他被撕扯開的胸膛臟器里擠出來。 他渾身都是血,已經無法再保持人形,半邊露出猿猴的獸類原型,他的脖頸到腹部被一道狹長巨大的爪印撕開,鮮紅的臟器露出來,大灘大灘的血隨著每一步跑動淌出來,在淤泥中留下一個血腳印。 喜彌勒很想一屁股坐下,可是他不敢停。 自從陛下死后,籠罩整片妖域的血禁轟然湮滅。 妖域的天一夜之間變了。 妖是最冷血殘忍的種族,強者為尊的法則代代貫徹,舊王已死,死死壓在頭頂壓了數百年的天空驟然坍塌,所有妖都瘋了。 各地蟄伏的大妖像野草一夜之間瘋長,暴亂緊接著爆發,王侯列將分邦割據、彼此碾軋,到處都在殺人,到處都是血和被刨了內丹的殘骸碎骨,血rou碎在地里,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碾碎成和泥土一樣的顏色。 喜彌勒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跑到這里的,從他回到妖域開始,他沒有一刻不是在逃命。 他是喜彌勒,是妖主身邊最大的狗腿子,所有人都認得他,所有人都想抓他,想知道妖主是怎么死的、想剝干凈看他身上有沒有妖主留下的珍寶或遺骸,然后刨出他的妖丹,碾碎他的骨頭做下酒菜。 所以喜彌勒不敢停下,哪怕他的妖丹已經碎了一半,已經撐不住元嬰的修為了,他也不敢停下哪怕喘一口氣。 他一停下,就再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好在快到了。 喜彌勒聽見輕悠的水聲,他大喘著氣抬頭,看見前方出現的河流。 那河流說是河,不如說是江、是一片小海,它寬達數千丈,長度貫穿整片視野,看見頭和尾,可它卻不似尋常大江大河浩浩蕩蕩,而是極為安靜地流淌,不濺起半點濤浪,哪怕離得這么近,也聽不見什么驚濤聲,而只能聽見輕悠平緩的水聲。 它有一個很獨特的名字,叫‘忘川’。 傳說上古有忘川之水,死者喝了可以忘卻前世記憶走入往生,當然這條忘川河和上古忘川之水是沒有任何關系,喝了也不能忘卻記憶,只能喝到一口摻著土的水。 它只是一條普通的河流,唯一不普通的,大概是它流在妖域。 這是妖域境內最大的河流,貫穿全境,繁密的支流蔓延過妖域四方八境。 那個瘋女人只說了河流、卻沒有說什么樣的河流能復活陛下,喜彌勒卻不敢隨便找一條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