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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200節(jié)

    郭老撫著胡子說:“能去的都去,大家分散開,盡可能多打聽消息。”

    其實沒有誰想和那些古怪的村民接觸,誰知道哪句話觸了他們的霉頭又被燒死了,但在這種時候每個人都得展現(xiàn)自己的價值,想渾水摸魚顯然是不行的,眾人無論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沒有異議,這么大致定下了章程,李立對隱君客說:“這些雜事就交給我們,閣下今天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隱君客沒有拒絕,他淡淡說一句“有事叫我”,轉(zhuǎn)身去了東邊空著的屋子。

    眾人看著他離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破舊的門簾后,林然聽見旁邊向蝶輕輕吐出一口氣,小聲說:“這就是隱君客…好可怕…”

    可怕嗎?

    林然想到剛才隱君客淡漠的目光,他現(xiàn)在也使用不了靈氣了、也只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但那團黑色的邪氣在他手中還是像薄紙般被輕而易舉地撕碎,他碾手指的樣子和撣灰塵沒什么差別。

    不是只有殺氣四溢或者兇神惡煞才是可怕,那種輕描淡寫的沉淡,才是更深得讓人看不透的。

    “林道友,向道友,你們來一下。”

    林然深吸一口氣,走向李立。

    因為無法按照修為劃分武力值,李立干脆按照男女分配任務(wù),讓朱玉婷林然她們幾個姑娘連夜把廚房剩下的所有棒子面糙面亂七八糟的都搞成可以隨身攜帶的糧食,而他則帶著剩下的男人們研究那些工具,并且分配明天往哪邊打聽消息,再盡可能去附近山上探一探。

    林然這邊有點艱難,畢竟你很難指望一群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修士會蒸窩窩頭,于是林然這個廚房殺手硬著頭皮挑大梁,在無數(shù)次加水加多了把高粱面攪成水糊糊之后,她終于嘗試出大概的比例,能把那團糊糊定型成固體。

    廚房里還剩下一點調(diào)味品,主要是鹽,還有一丟丟的花椒和不太純的糖,林然考慮到人體需要微量元素,干脆把這些調(diào)料都攪進去,吃起來也方便嘛。

    朱玉婷她們隱約覺得這個干糧有點不對,雖然說是干糧,但干到崩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而且味道還又甜又辣又咸……不過她們連面團都揉不出來,所以在林然一本正經(jīng)說這樣的干糧能保存更久更有營養(yǎng)之后,大家只好勉為其難地相信了。

    一群沒有靈氣的女修很不熟練地揉著面團,光用灶臺生火就生了半天,折騰到后半夜大家都累了。

    凡人的身體需要睡眠,李立讓她們分成兩班輪流倒,朱玉婷理直氣壯撂挑子先睡覺去了,向蝶和另個筑基女修怯怯讓林然也先休息,雖然林然向來氣息內(nèi)斂,沒釋放過什么威壓,但那屬于金丹期的氣息還是讓她們不想得罪的。

    林然沒同意,這倆姑娘活干得比她這個手殘還糙,她一睡今晚她倆自己八成干不了什么,林然讓她倆一個去睡,最后那個姑娘先去休息,向蝶留下和她一起干活,她們干了幾個小時,一鍋鍋硬得可以抄起來砸人的高粱餅子被烤出來,等約莫天快亮的時候,活已經(jīng)干完了大半,林然和向蝶也困得不行,那個姑娘已經(jīng)醒過來麻溜過來幫忙,朱玉婷還在自顧自地睡,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向蝶心里一咯噔,她立刻明白過來朱玉婷是故意算好的,朱玉婷實力強,還有李立幾個同伴做后盾,自己肯定不想得罪她,她不醒自己也不敢主動叫醒她,八成只能憋屈地自己干,最后讓她睡一整宿。

    向蝶心里憋屈,可也沒有辦法,正想說什么,就見旁邊的林然自顧自走過來,“啪”一巴掌拍在朱玉婷肩膀:“醒了醒了,干活了。”

    那一巴掌,別說朱玉婷,豬都能給糊醒!

    朱玉婷睡得正香被一巴掌拍得魂險些沒飛出去,她噌地睜開眼,眼中帶著怒意,毫不猶豫一巴掌向林然的臉扇去。

    “別——”

    林然表情不變,拽著朱玉婷手腕一把反折過來,清晰的骨骼脫臼聲,“啊!”朱玉婷發(fā)出尖銳的慘叫。

    “現(xiàn)在醒了吧。”

    林然鎮(zhèn)定聽著她的慘叫,臉上還帶著那種困得發(fā)飄的表情,打了個哈欠兒,眼角困得甚至滲出淚花:“那就去干活。”

    朱玉婷怨恨瞪著她:“你——”

    “怎么了怎么了?”

    聽見慘叫聲李立幾人匆忙沖出來,朱玉婷立刻尖銳大喊:“李哥,她扭斷了我手臂!”

    “沒有斷,只是脫臼。”

    林然又忍不住打個哈欠兒,強撐著精神解釋:“是你先要扇我巴掌的,我懶得和你計較,你去干活,胳膊我這就給你接上。”

    向蝶攥緊手表情有點緊張,郭老和另個年輕修士擺明看好戲,李立表情漸漸難看,比起公道他顯然更偏向自己的同伴,而且他大概覺得林然長了張溫和好脾氣的臉,所以他張嘴就說:“林道友你這樣未免過——”

    “可以走了嗎。”

    冷淡的男聲打斷緊繃的氛圍,眾人愕然抬頭,隱君客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一個簡易的布包,漠然望著他們。

    眾人不由一僵,林然感覺手里朱玉婷想要反抗的強硬姿態(tài)立刻軟了,林然就知道這是打不起來了,她松開朱玉婷的手腕,干脆利落給她接上脫臼的胳膊,然后說:“我們用了大半夜烤完了大半的高粱面,剩下的小半交給你們做完,你們已經(jīng)占了便宜,不要再過分了。”

    朱玉婷臉色陰晴不定,她顯然不覺得占多大便宜、只覺得被林然下了面子,但隱君客站在那兒她不敢鬧事,暗自怨恨瞪林然一眼,憤憤走向廚房。

    林然才不管她生氣,轉(zhuǎn)頭看向一直望著這邊的隱君客,他錯過她的目光面無表情轉(zhuǎn)身走了,李立幾個人昨晚已經(jīng)休息過的的也自覺跟上。

    林然走到窗邊,看見外面下起了小雨,隱君客幾個人披上老式雨衣往院外走,綿綿細雨中,青年挺括的背影格外醒目。

    大家都穿學(xué)生服的時候,李立像猥瑣大叔,郭老像變態(tài),就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深藍學(xué)生服都一身利落,活像被壞蛋陷害的軍校落難有為青年,趕明就能回去換上漂亮的軍制服統(tǒng)帥一方去——就連現(xiàn)在披著肥大破舊的雨衣都比別人帥幾個維度,實打?qū)嵉您Q立雞群。

    林然盯著他的背影,她的目光灼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看見青年沉穩(wěn)的步子微不可察滯了一下,又很快消失在院外。

    “干啥呀干啥呀,你直勾勾盯著人家。”

    天一質(zhì)疑:“你別告訴我你對那小白臉一見鐘情,垂死病中驚坐起打算先快活一把談個戀愛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然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關(guān)了窗戶轉(zhuǎn)過身揉眼睛:“不行我困死了,我先睡一覺…你看時間叫我啊…”

    林然這一覺沒睡多久,睡了三四個小時大概能保持清醒她就爬了起來,因為今天天氣不好,出去打聽消息的幾個人很快陸陸續(xù)續(xù)回來,最后回來的是李立和隱君客。

    他們快步走進屋,手里各提著兩個大口袋,里面裝著一些軍制厚靴、皮大衣、防毒面具和很多槍彈,甚至還有地雷。

    所有人都驚訝站起來,郭老疑惑:“這都是什么?你們從哪兒找來的?”

    “快!每人拿一部分,立刻分了。”

    李立神色有幾分倉惶:“村里人開始圍剿我們了,帶上所有的食物和水,我們立刻上山!”

    第127章

    林然一腳蹬上厚軍靴,披上厚實的皮大衣,把水壺干糧防毒面具亂七八糟東西一股腦塞進背包里,豎著耳朵聽見李立說他們的經(jīng)歷

    李立解釋這兩麻袋東西是他和隱君客從地神村祠堂梁上搶出來的。

    林然心道好家伙,先挖人家祖墳,又扒人家祠堂,人家不弄死他們簡直天理難容。

    向蝶手忙腳亂系鞋帶,驚慌問:“我們往哪兒跑?”

    “看見西邊的山了,我們找到了地圖,陵墓標(biāo)記的就在那邊。”

    李立望了望窗外宛若幽魂漸漸匯聚的村民,臉色難看,咬牙說:“一會兒我們分散跑,東西都分了,能不能活命各憑本事,包里有對講機,咱們西山再聚。”

    眾人臉色都不好看,不能使靈氣他們就相當(dāng)于凡人,什么本事能從這吃人的村子逃出來。

    隱君客冷不丁說:“不能等了,走!”

    所有人悚然一驚,就聽一聲轟響,院門竟然被生生撞開。

    “他們偷了祠堂的祭品。”

    “懲罰他們!”

    “讓他們向地神賠罪!”

    天空不知道何時陰沉下來,森森陰雨中一張張鬼魅般的面孔明明該是暴怒,可嘴巴卻分明已經(jīng)咧到眼角,一雙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們,像餓死人看見人rou,露出貪婪詭異的笑臉。

    他們異口同聲發(fā)出古怪尖聳的笑聲:“向地神賠罪!”

    這悚人的場景看得所有人頭皮都麻了。

    “走!”

    低冷的喝聲猝然響起,如鷹隼矯健的身影沖出屋門,長戟化出的寒光照亮天空,林然眼都不眨如箭矢緊隨沖出,風(fēng)竹劍在手,破空聲隱約含著竹聲清冽的瑟錚。

    李立郭老等人愣了一瞬,爭先恐后沖出去:“走!!”

    隱君客在前開路,一戟就挑平了最前面兩排的村民,林然緊隨其后,趁勢把空地往前拉長,不求一片,但求一線空隙,反應(yīng)過來的眾人也紛紛摸出法器助力。

    眾人法器各不相同,像李立拿的短杵,郭老拿的是一面幡旗,向蝶用的音道的玉笛,這在平時也許各有所能可以呼風(fēng)喚雨,但現(xiàn)在也只能回歸最本質(zhì)的械斗,抄起來砸人腦袋用。

    這對一群法修音修可太難了,就他們的rou搏水平還沒有街頭小混混能打,好在手里個個拿的到底是法寶,不能用出法光也比村民的破鋤頭結(jié)實耐cao,一波波仿佛沒了神智的村民潮水般撲上來,大家也殺紅了眼,照著村民腦袋和脖子狠捶重砍,鮮血四濺中眾人嘶吼著往前沖,終于,漫長的人潮被撕開了幾道口子,李立郭老幾人眼前一亮,毫不猶豫沖上去,宛若游魚甩尾就消失個沒影兒。

    跟在林然旁邊的向蝶看見李立郭老幾個人雞賊地先跑了,失去了幾人助力防線立刻崩塌,包圍圈往里縮小,向蝶急了:“林前輩!”

    “你們走。”

    冷淡的聲音響起來,向蝶猛看向前面隱君客,青年背脊挺拔寬闊,修長的手臂揮使著長戟,那沉重的重戟在他手心旋轉(zhuǎn),鋒芒所過的寒光伴著血花竟有種冷冽的飄逸。

    “前輩…”

    林然也看了看隱君客,他根本沒有看她們,只能看見半張冷漠的銀色面具,林然沒有多說,扯住猶豫的向蝶往前跑。

    前面是蜂擁的人潮,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張開大嘴露出滿是鮮血的牙齒,林然只握著劍毫不畏懼往前沖,只覺一道森寒的冷氣從身邊擦過,面前人潮突然破開了一道縫隙,林然趁勢一劍劈去,生生劈出一道小路,林然一鼓作氣沖出去。

    沖出包圍的時候,林然回了下頭,眨眼村民擁擠的身體已經(jīng)把那道縫隙重新堵住,隔著重重人頭她看不見隱君客的身影。

    “嗷——”

    外圍的村民脫離包圍向她們撲來,林然沒工夫多看,撒丫子繼續(xù)往前跑。

    想當(dāng)年林然也是個八百米不及格的貨色,如今生死關(guān)頭恨不能跑出時速三千,向蝶后來跑著跑著人都軟了,林然心想這人都撈出來了,就干脆撈上岸唄,愣是拖著她跑上了山。

    吊著身后一串村民順著土坡往西山上跑,林然一氣兒跑到半山坡,恍惚間好像穿過了一層什么,身后村民的嘶吼聲倏然小了。

    林然頓住腳,轉(zhuǎn)過身,看著剛才幾乎抓到她們后背的村民們像是被一重?zé)o形的結(jié)界攔住,擁擠著不能前進,隔著幾步之遙對她們咆哮。

    林然跑得肺火燒火燎的疼,她謹(jǐn)慎地又往后退了幾步,把已經(jīng)累成死狗的向蝶放到地面,邊蹲下來喘氣,邊抄起石頭朝他們?nèi)印?/br>
    天一提醒她:“劇烈運動后就蹲下容易大腿變粗。”

    林然站起來,顫顫巍巍扶著樹,孜孜朝村民扔石頭。

    天一:“…”三歲吧,不能再多了。

    村民朝她邊吼邊流口水,吼一聲林然扔一塊石頭,還是對著他們嘴巴扔,村民們估計本能里只有往里吃沒有往外吐,所以個個吃了滿嘴石頭,非常積極。

    向蝶醒過來的時候,林然方圓五米的石頭已經(jīng)被她扔光了,她正在專心致志薅樹皮。

    向蝶:“…??”

    村民們終于是吃撐…啊不是,是覺得吃林然無望了,所以吼了幾嗓子,不甘不愿退下山去了。

    向蝶看著村民們一個個大肚腩腩搖晃著往山下走,一時竟不知誰更兇殘,她打了個寒顫,才響起之前發(fā)生什么,白著臉說:“林前輩,隱君客前輩不會…”

    “不會。”

    林然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他敢掩護我們先走,自然是有把握的,不會有事的。”

    向蝶聽她口吻自然又信賴,不像是敷衍,而是真心這么想,忍不住問:“林前輩與隱君客前輩有舊嗎?”

    林然笑:“沒有啊,你看我倆像認(rèn)識的嗎,我們連句話都沒說過。”

    向蝶:“那你怎么確定他沒事。”

    林然歪頭,信口胡來:“因為他好看,故事好看的人一般不會早死,要死也得最后再死。”

    向蝶呆了呆,小聲說:“可是隱君客前輩從來戴著面具。”所以一直有人傳隱君客是毀容了,或者容顏粗陋到難以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