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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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景爍看見金丹中期的管事走出來,還態度友善主動向他見禮,挑了挑眉,也拱手回禮:“前輩客氣。” 管事見他雖尚未結丹,可看見自己不卑不亢,臉龐深刻明俊,生就一雙挺直濃眉,眼眸尤其明冽,氣質輕狂卻并不狂妄,心里不由贊一聲好風采。 管事猜測這位要么是哪家名門弟子,要么便是哪里來的尚未嶄露頭角的新秀,態度愈發和煦:“不必多禮,聽聞小友卓爾不俗,來拍賣的又是好物,我便想著來見一見小友,結個善緣。” 這話實在坦蕩,元景爍心里好感大升,笑道:“前輩厚愛,晚輩慚愧,在下元景爍,初來燕州,早聽聞云氏家風清正,果真名不虛傳,讓晚輩欽佩,能得這份善緣、晚輩歡喜。” 管事見他氣質凜人,說話卻豪爽謙和,笑容更深:“小友豪氣,我云家更不會薄待小友。”他問旁邊正在估值的手下:“元小友的這些東西價值幾何?” “這些獸皮、草藥雖然品階不高,盛在品種少見、該是出自北邊雪山,統一算下來,約莫六千余中品靈石。” 那人惋惜地拿起一支鑲著雪白羽毛的筆:“倒是這只溯光筆,靈氣如此精純圣潔,竟是東湖千年不遇的蕪鶴初生的尾羽所制…” 他又痛心撫著一件破陣用的符盤:“還有這件符盤,該是取元嬰期的咒靈龜甲殼所造,才能天然浮出這樣繁復的陣眼花紋……這這、這般寶物,怎么都給糟蹋成這樣了?!” “靈氣散了七八成,法寶的魂骨都散了架!” 那人越說越心痛,發出靈魂的哭嚎:“怎么能毀這樣?好好的東西糟蹋成這樣,暴殄天物!實在暴殄天物!” 管事:“…”艾瑪,這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元景爍站在旁邊聽個分明。 千年不遇的蕪鶴初羽、元嬰期的咒靈龜甲殼。 他想起林然把東西給他時說的,這些都是她師父送給她的。 她的師父一定是個有雅趣的人。 一位連兇悍如元嬰異獸也不過做成掌下隨手把玩的符盤,會在東湖邊慢悠悠不知駐足多久、只為取那千年白鶴一支翎羽制筆的,風雅又溫漫的不世強者, 他一定也很疼愛她。 …她原來在她的師門,該是吃著最好的丹藥、用著最好的法寶、在強大而溫柔的師長身邊聆聽最好的教誨。 她該是受盡寵愛的天之驕子,現在卻跟著自己風吹雨打、顛沛流離,被一個金丹期的城主追殺得狼狽不堪。 拳頭不知不覺攥起,元景爍緊咬著后牙,眼睛里泛出金圈。 管事沒注意元景爍,咳了兩聲示意手下別那么丟人:“說重點,到底價值幾何?” “若是完好無損的,自然是無價之寶,只是如今毀得太厲害,幾乎不可能修復…兩個加起來,約莫三千上品靈石。” 那人補充道:“拍賣價格會更高一些…倒是如果知道制成這兩份法寶的主人是誰,若是哪位大宗,那價格便不可同日而語。”這話是真的,當然、也不免含著兩分試探。 管事看向元景爍:“小友如何打算?若是拍賣,最近的一場是半月之后…” 元景爍抬起頭,神色淡淡:“不必了,我趕時間,就按這個價折算便可。” “好。” 管事見他無意多說,點點頭,對手下說:“這個價,再添上三層,當作我云家與元小友的見面禮。” 元景爍沒有拒絕,氏族的拉攏他并不陌生,就是個你來我往的過程,他對云家頗有好感,初來乍到、能得到云家的善意不定將來會有什么作用,他愿意接下這根橄欖枝。 “且慢。” 元景爍道:“前輩,勞煩一問,你這里可有療養暗傷的靈寶?” 管事一愣:“暗傷?是什么暗傷?” 元景爍不能說天罰,在所有人的印象里會受天罰的都是惡徒——何等窮兇極惡的狂徒才能叫天道親自降下懲罰?! 于是他道:“天雷所傷。” “天雷…這倒是不好辦。” 修士筑基、結丹、元嬰都要渡劫,一般的渡劫雷雖烈,但那是為了淬煉修士體魄、考驗道心,強度都是有定數的,修士做足了準備,只要能活著渡過去,雷劫留下的傷勢自然就會很快恢復…但與之相對的,如果雷劫留下了暗傷、那麻煩就大了。 畢竟那可是天雷啊,堪稱世上最暴虐最不可抗衡的力量。 “養雷劫暗傷,需要極為浩瀚的精純靈氣滋養…我手頭只有些靈玉子,可以溫養一二,但數量也不多。” 管事想了想,苦笑:“元小友,我便與你說實話,與雷有關的靈寶就算有,也都是大型拍賣上才出現的至寶,不說價錢,只說這些東西,連尋常的金丹城主都沾不得,一出現就被各大世族、宗派長老瓜分干凈了,你若想要,難。” 元景爍眸色微黯,倒也冷靜,沉聲道謝:“晚輩明白了,多謝前輩坦言相告,勞煩前輩把錢都換成靈玉子。” “我這里也沒多少靈玉子,我能做主的都換與你。” 管事說著,過會兒侍者拿著一個新的儲物袋過來,元景爍接回來,只打開看了一眼靈玉子,對剩下的靈石數都沒有數,沖著管事拱手,深深道一聲謝,轉身就要離開。 管事真是欣賞他,看著元景爍挺拔的背影,想起了什么,揚聲道:“元小友,若你真有心,不妨去金都走一趟。” 元景爍一頓,管事笑:“小友不知,金都有一座淬心塔,高約九百九十九層,無數挑戰者前仆后繼,卻從來無人可攀至頂峰,我云家與慕容夏侯家老祖就曾共同定下一條規矩,誰若是能推開第九百九十九層的大門,可以向三族提出任何一個不違背道義的要求…便是想要滋養雷劫的至寶,也是可以的。” 元景爍眼神慢慢亮起來。 他轉過身,抱拳:“多謝。”然后快步離開。 管事含笑望著他走遠,旁邊手下小聲說:“大人,要不要派人跟上看看…” 管事打斷他,沒好氣說:“跟什么跟,當人家傻嗎,剛結的善緣,好端端自己給踹了,那我不白費了心思。” 那人半是不解半是委屈:“不過是個筑基小子,那兩件寶物都不一定是他的,大人為何如此看重他,白送靈石不說,還那般客氣、與他這許多話。” “你懂什么。” 管事道:“無論這東西是他從長輩那兒拿的、還是搶來的、還是機緣巧合從哪兒得來的,這都是他的本事!能拿出這樣寶貝的人,要么天賦絕倫、要么身負大氣運,現在沒結丹又怎樣,將來金丹、甚至元嬰…只要他還活著,只要他沒死,他就會比誰走得更快更遠!” “我這雙眼睛看多了人,這個少年,你且看著吧,了不得。” 管事望著少年消失的背影,噓一口氣:“…尤其他還這樣年輕、尚未嶄露頭角,趁著其他人還沒發現,我們先是雪中送炭,若來日他能成事,這情分才是貴重的。” 手下自愧:“大人說的是。” 管事嫌棄地擺擺手,正還要說什么,就有個侍者匆匆跑進來,滿臉激動:“大人!少主來了!少主轉道來華陽城了,如今已經進城門往這邊來。” 管事一愣,隨即喜不自勝:“少主來了!快,快隨我去拜見少主!” 元景爍出了拍賣行,徑自轉道去了隔壁最大的百寶行。 百寶行獨占一座大樓,裝飾得很是華麗,里面的東西沒有拍賣行那么奇珍,但勝在種類更多,什么都賣,丹藥法器飾品琳瑯滿目,元景爍一進去就有個練氣侍者招待,沒一會兒就治辦齊了他要的丹藥,唯有染發的草藥少有人要,得現配。 侍者在柜臺上磨藥,元景爍倚在柜臺邊捏著一顆靈玉子把玩。 靈玉子直徑得有半個雞蛋大小,是類似羊脂玉的乳白色不規則珠子,常被一些貴胄世族車成玉佩隨身佩戴,彰顯身份又養人,管事說也可以迅速滋養神魂,只要含著吸收就行。 元景爍看著這顆珠子,想了想林然那張巴掌大的臉,很懷疑她能不能含得進去?腮都要鼓起來 ——那不是像只小松鼠? 侍者抬頭看一眼,發現面前這位一直懶洋洋的的郎君盯著手里的靈玉子,不知什么時候笑了起來。 侍者一愣,錯以為元景爍也是要用靈玉子做玉佩,當即熱情道:“客人是要制成配飾嗎?不妨交給我們百寶行,扳指、玉佩、發簪…都能做,款式應有盡有,準保您滿意。” 元景爍抬了抬眼,本想說不必,卻又想到之前林然蹲在湖邊束著個男子發髻還傻乎乎開心的樣子,頓了頓,道:“你們這里有女子的配飾?” 侍者笑:“當然有,您稍等。” 侍者看出元景爍出手闊綽,特意選得貴重的配飾端來,從簪釵到手環護甲,一個個精雕細琢流光溢彩,晃得元景爍腦仁疼。 他瞇著眼挑了挑,實在難以想象林然頂著一腦袋赤金彩寶的鳳釵什么樣,把托盤一推,擺擺手正要說什收回去,忽然看見一個衣著講究的女修被簇擁著從樓梯下來。 那女修衣袂飄逸姿態高雅,行走時仆從前呼后應,一看便是氏族宗府出身,元景爍卻沒注意這些,他只看見她鬢角垂著的一支發簪。 那發簪通體玉白,卻在釵頭嵌著兩顆垂滴狀的碧色,那碧色不濃,淺淺淡淡,卻如山澗溪流澄澈剔透無比,點綴在白玉簪上,竟恍惚要順著玉色流淌,是活生生的青碧欲滴, 元景爍沒見過這樣美的青色,他心頭一動,問:“那位女修發簪上的碧玉是什么?” 侍者一看,頓時苦笑:“怨不得這些俗物客人看不上,那是靈髓晶!是靈脈最深處玉髓千萬年化成的晶魄,是真正價值連城的至寶,就那位女客戴的那一支發釵,嵌著兩顆拇指肚大的靈髓晶,至少上萬塊上品靈石,每每出現都是要上拍賣行的,這整座華陽城也沒有幾塊。” 靈髓晶。 元景爍望著那支發釵,沒有問它那高昂到不可思議的價格、也沒有問它到底有什么神奇的作用,而是輕聲道:“很好看。” 侍者怔,反應過來笑道:“自然是好看,像那位女客戴的那支,便是已經訂下婚約的道侶送來的定情之物,當年可是因此得了滿城姑娘的羨慕。” 元景爍笑了笑,收起靈玉子,拎著包好的草藥和丹藥轉身走了。 …… 林然帶著小月出來逛街。 之前她們每天急匆匆趕路,必須得風餐露宿,但反正如今長風城主已經堵在外面,他們逃都不用逃了,林然干脆破罐子破摔吃吃喝喝買買買。 反正就耗唄,她們無事一身輕,畢烽后面可還有個長風城拖著,他要是不想被篡位的端了老巢,待不了兩天就得回去震著,那時候她們再去金都,畢烽再恨也沒招。 打打殺殺這么長時間,帶的衣服全成破布,林然打聽了華陽城最好的繡樓,打算帶小月去買幾件合身的法衣。 走到繡樓門口,卻有哭鬧聲,林然小月看見一圈人圍在門口,對著里面里面低聲指指點點。 林然往里面望去,見一個衣著華貴神色倨傲、還摟著個打扮妖艷的美人的年輕男子被侍從簇擁著出來,一個年輕姑娘哭著撲過來,猛的扯住他袖口:“王華,你怎么一聲不吭就走了,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著急…這個女人是誰?你怎么摟著她,你和她什么關系?! 那個叫王華的年輕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女子還能找到自己,隨即嗤笑:“這還不明顯嗎,你裝什么傻。”說著攬住妖艷美人的腰,直接就親一口。 美人咯咯笑著,手故意撫了撫身上新制的華美法衣,柔若無骨依進他懷里,望著年輕姑娘的眼神得意而挑釁。 年輕姑娘臉色瞬間慘白。 她整個人往后踉蹌兩步,聲嘶力竭地痛哭:“你怎么能——怎么能這樣對我?” “我為了你悔婚、我為了你拋棄家族,我什么都沒有了,只為和你在一起,你說你愛我的,你說你會娶我會對我好的…” 年輕姑娘突然崩潰,瘋了似的沖過去想拉住他,哭著喊:“不可以!你不可以這么對我!你是愛我的,你要娶我的!一定是她勾引你,都是她——” “——夠了!” 王華一把把她揮開,年輕姑娘跌倒在地上,王華指著她,眼神有一瞬不忍、又轉為不耐和厭煩:“我是喜歡過你,但是都過去了,我喜歡的是原來秀麗清雅的你,但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瘋瘋癲癲、大吼大叫,跟個瘋婆子有什么兩樣?木訥又愚蠢…你也是真蠢,我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娶一個因為逃婚被家族除名的女人?” “不甘心是吧,想纏著我,是沒錢了是吧?!” 他甩下一個儲物袋,直接砸在年輕姑娘身上,冷笑說:“我不虧待你,趕快滾回你家去,別給臉不要臉,再來壞我的樂子,別怪我心狠手辣。” 年輕姑娘不敢置信望著他,像是在望著一個陌生人。 他懷里美人嬌滴滴拽著他袖子:“公子,不要和她廢話了,我們走吧,人家還想要百寶行的朱釵呢~” 王華頓時變了張臉,笑呵呵哄人:“買買買,心肝兒…” 美人嬌嗔:“討厭~” 圍觀眾人頓時議論起來,指指點點。 侍衛對著圍觀的人群惡聲惡氣:“看什么看?!讓開讓開——” 眾人雖然圍著,卻只是看個熱鬧,反正無非是始亂終棄那一套,這年輕男子衣著不俗,誰也不想管人家閑事,于是紛紛散開,讓出一條路,王華摟著女人大搖大擺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