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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67節(jié)

    這是相識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看見,這位元少俠笑得這樣快活。

    “行吧。”

    刀一把斜扛在肩頭,刀鋒襯著身高腿長的勁瘦少年,眉峰高挑望著她,笑得暢快:“那就走!”

    ……

    這次她們?nèi)サ牟辉偈抢ピ仆庖淼暮澹侵北祭ピ浦鞣濉?/br>
    昆云主峰連綿萬里有余,他們循著線香往一座雪山追,那雪山足有萬丈之高,風(fēng)雪寒天,越往上越冰封刺骨,知府派來的那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軍士沒走到半山腰,就被凍得渾身僵硬再也走不動了。

    元景爍回頭看了看,對他們道:“你們就在這里等著,如果還扛不住就往山下走。”

    軍士們面露慚愧和感激,齊齊拱手,為首的霜城府老總管,更是看著尹家姐弟長大的老叔父,一把年紀(jì)了,卻因為知府大人不會武功,執(zhí)意親自帶隊上山,此刻凍得全身僵直,仍深深鞠躬,聲音哽咽:“少俠一路平安!都仰仗您,請您…請您把小姐帶回來。”

    元景爍擺擺手,大步往前走,一邊去看林然:“還行嗎?”

    林然已經(jīng)把自己裹成一個球,哈出來的氣轉(zhuǎn)瞬凍成冰尖,一個勁打噴嚏:“沒、啊恘問題。”

    元景爍擰眉看她,林然看著他身上緊貼著身板的薄薄勁裝,又低頭瞅了瞅比熊還厚實的自己,覺得自己好像給修真人士丟臉了,不好意思地捂住嘴,甕聲甕氣強自挽尊:“雖然我在打噴嚏,但這并不影響我的戰(zhàn)斗力。”

    還挺押韻。

    元景爍扯了扯唇角,把腰間系著的袋子遞給她:“你看看,這個你能不能用。”

    林然打著噴嚏接過來打開,一眼看見里面竟然是靈石。

    雖然大多都是下品靈石,但是能在人間界找到靈石,已經(jīng)很不可思議了。

    林然咂舌:“是你用那兩只異獸換的?”

    元景爍隨意“嗯”了一聲。

    林然又仔細(xì)翻一翻,這個袋子看著小,卻竟是個初級儲物袋,裝著的靈石竟然足有五六百塊,就連中品靈石都有十來塊,對于修真界的筑基散修都是一筆巨款了,也不知道元景爍一個凡人怎么攢出來——肯定不只是這一次兩只異獸換的,八成是多年的家當(dāng)了。

    林然:“真讓我用?”

    元景爍斜瞥她:“再說你就別用了。”

    林然流著淚對天一說:“我突然get到小霸總的魅力了——雖然他又花又拽又氣人,未來還有渣男的潛質(zhì),但他真的好霸道啊!”

    天一冷眼看她要被糖衣炮彈迷惑,默默掏出了一疊古早點流種馬升級小說,打算為她重新回憶起被傲天支配的恐懼。

    林然瞬間收回眼淚,拿起一塊中品靈石吸收了起來。

    她經(jīng)脈都被天雷劈裂了,所以修為散盡成了凡人,要想恢復(fù),就得把受損的經(jīng)脈修補好,人間界靈氣稀薄她一直沒有恢復(fù)的機會,下品靈石的靈氣斑駁,但中品靈石就純凈很多,勉強可以用來修復(fù)一些小經(jīng)脈。

    林然一邊走一邊吸收,一會兒就把十幾塊中品靈石用完,邊邊角角被修復(fù)好的經(jīng)脈里涌動著星星點點的靈氣,卻讓快被凍僵了的全身都暖和起來。

    林然流下了感動的淚水,化身一個無情的發(fā)卡機器:“元少俠,你真是個好人!”

    元景爍把袋子重新系回腰間,自然地握了握她的手。

    她的手比他的小兩圈,指骨纖細(xì)、皮膚柔軟細(xì)膩,本該是一只很漂亮的手,現(xiàn)在卻只能摸到凹凸不平的疤痕。

    “暖和過來了。”

    他松開她的手,一邊給她把被風(fēng)吹歪了的絨帽戴正,一邊不忘嘲笑她:“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么廢的修仙者,希望你打架的時候也不會這樣沒用,否則我就把你扔路邊要飯去。”

    寒天雪地,他的胸膛卻像是火爐一樣泛著騰騰熱氣,靠近的時候,呼出的熱氣都拂在她臉上,充滿著獨屬于年輕人的熱烈又蓬勃的生命力。

    林然感覺眼睫上的冰晶都被吹化了,她艱難從袖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抹臉,解釋:“修真界路邊是要不到飯的,倒是很有可能被人搶,要是必須賺快錢的話,我們可以考慮釣魚執(zhí)法,就是裝作菜鳥吸引想搶我們的壞人然后反殺搶他們的…不過這樣也有點缺德,要實在缺錢又一時找不到賺錢門路的時候才可以。”

    元景爍看著這有著秀氣臉蛋的少女認(rèn)真說著黑吃黑,嘴角抽了一下:“你還挺懂啊。”

    “生活不易,多才多藝。”林然滄桑點煙:“無論你信不信,我是一個曾靠胸口碎大石走天下的老手藝人。”

    元景爍:“…”

    天一又默默把龍傲天小說收起來,它覺得是它多慮了,林然還是很安全的——龍傲天得多饑不擇食才能對她下手?!

    元景爍無語,又莫名覺得很輕松。

    他看著她感慨回憶的小表情,突然惡劣地把剛整理好的帽子扯下來套住她的臉,笑瞇瞇:“行啊多才多藝的大嬸,那我將來可要看——鐺!”

    利刃出鞘的破風(fēng)聲驟鳴,元景爍猛地旋身,臉上笑意尚未褪去,刀柄已經(jīng)在掌心飛轉(zhuǎn)半圈,他一刀狠狠劈下,刀刃撕開血rou的裂響伴隨著腥血噴濺。

    林然毫不猶豫拔劍,風(fēng)竹青光一痕劃過,撲來的惡狼長毛項頸間噴出鮮血,一聲哀嚎都沒有地跌進雪地里。

    元景爍余光瞥見,眸底微微亮起一抹光。

    他錯后幾步與她靠背相抵,漫不經(jīng)心掃過流著惡涎跳上巨石凹谷,眼神貪婪圍攏過來的雪狼群,卻偏了偏頭,在她耳鬢輕笑:“你的劍真美。”

    林然真心實意:“你的刀也很厲害。”

    元景爍突然笑了,笑得前所未有的縱情又狂妄。

    曾經(jīng)武林第一美人寫滿幾冊詩篇表達(dá)對他刀的仰慕,他心無波瀾;但她一句稱贊,讓他快活

    ——那是刀客與劍客的世界,那沒有性別,那無關(guān)風(fēng)月,那是對武道最純粹最赤熱的追逐與攀登。

    只有懂的人才會懂。

    她就懂他。

    “你看好。”元景爍笑得輕狂:“我還可以更厲害。”

    惡狼咆哮著自四面八方撲來,他一躍而起,刀光如流星隕九霄!

    狂風(fēng)席卷,卷起漫天風(fēng)雪,那淋漓的血與rou,那凄厲恐懼的獸吼咆哮,在最寒冷最肅殺處無聲又猖狂地爆裂。

    冰冷的白雪獵獵迎面,轉(zhuǎn)瞬便凝為冰晶,林然劈開面前最后一道黑影,又抹一把臉,再睜開,周身皚皚白雪已經(jīng)被鮮血潑灑,滿地死寂的狼尸。

    風(fēng)雪停了,冷峭勁瘦的身影自狼尸盡頭緩緩垂下手臂,刀尖晶瑩倒映著雪花。

    他眼中有暢快的笑痕,臉廓比刀鋒更凌厲英俊,眼睫墜著兩滴血,他一眨,便順著臉頰劃開,比血痣更艷麗。

    “痛快。”他看向她,那眉目昭如烈焰,分明神采飛揚。

    狼血流到唇角,被薄而紅的舌尖舔掉,他偏偏頭,咧嘴笑:“走?”

    像個瘋子。

    是個清醒又酣暢淋漓的刀瘋子。

    林然呼出一口熱氣,隨意撈一把雪水擦去風(fēng)竹劍上的血痕,大步向他走去。

    沒走多遠(yuǎn),元景爍忽然用刀尖劃過旁邊一塊巨石。

    “等一下。”

    他用手在巨石表面被滿滿覆蓋的雪層抹了一把,林然才注意到這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個水晶狀的透明凝結(jié)體。

    元景爍掰下一塊凝晶,在掌心碾了碾,然后就扔下,大塊大塊地掰起凝晶,沒一會兒就生生掰出一塊中空的地帶。

    那是一片血色的土,靜靜開著一朵雪白的蓮花。

    “這就是雪蓮花,昆云連山獨有的寶物,剛才那些狼群會聚集在那里,約莫就是感應(yīng)到了雪蓮花的氣息。”

    元景爍拍了拍手上的雪花,用刀尖輕輕一挑,把雪蓮花連帶著它下面的一捧紅土都架起來,從胸口摸出來一個玉盒細(xì)致放進去:“相傳昆云山雪下常年埋藏著各種尸骨,那些強大的雪獸死后千百年尸骨仍生機不散,那種生機從尸骨中逸散在雪中,就開出了雪蓮花,百年以上的雪蓮花便算是成年,有活死人rou白骨的功效。”

    “這株雪蓮花上的確有靈氣波動。”

    林然若有所思:“這個有點像修真界的一些奇花異草。”

    元景爍看她一眼,懶散說:“本來可以給你,不過這一株我之前已應(yīng)了別人救命用的,再遇到下一株給你試試。”

    林然搖搖頭:“我有感覺,這株花靈氣對我來說太稀薄,估計沒什么用。”

    “這是一株百年雪蓮花。”

    元景爍微微沉吟:“如果能遇到千年雪蓮花,也許對你有用。”

    林然眼前一亮:“還有千年的?”

    “是啊。”

    元景爍突然惡劣扯唇:“可惜從沒人見過而已。”

    林然:“…”

    林然就萎了,從沒人見過,那她八成也是沒戲——這就是一個非酋最倔強的自信。

    元景爍看她重新萎頓成一團,笑得很歡快,又拿出線香。

    這是尹知府給他的,貴胄家都會給孩子身上點這種線香,如果小姐公子走丟或者被人掠走,家人可以借此找到,尹小姐身上也燃著這種香,他們就是憑借線香一路追到這里。

    “香已經(jīng)燃了大半,不遠(yuǎn)了。”

    元景爍:“往這邊走。”

    冰寒氣愈重,線香的香引飄飄欲散,他們又走了兩三個時辰,林然突然心頭一動,快跑幾步拉著元景爍直接撲倒。

    元景爍一愣,毫不猶豫抱住她往旁邊翻滾兩圈,滾進旁邊山石的縫隙里,山石積雪唰唰墜了他們滿身,卻已經(jīng)無人在意。

    林然和元景爍同時屏住呼吸,透過積雪間的一線縫隙往外看。

    漫天風(fēng)雪中,忽然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它鋪開鳥類一樣的翅膀,翅膀上本該的絨毛卻進化成大大小小鋒利而泛著黑光的刃,它猛地仰頭發(fā)出尖嘯,那聲音異常尖銳刺耳,幾乎能刺穿人的耳膜。

    林然聽得眼皮子一直歡快地跳,然后一雙修長的手無聲捂住她耳朵,尖銳的音波就消失了大半。

    林然給元景爍比了個心,元景爍懶洋洋挑一下眉。

    四方死寂無聲,只囂張回蕩著它的尖嘯,那巨大的黑色蝙蝠才洋洋得意低下頭,長著獠牙的尖嘴對準(zhǔn)爪下還在掙扎的雪象粗壯的脖子,噗嗤一聲,雪象發(fā)出凄厲的吼叫,然后就只聽見粘稠的血流滾滾涌動的“咕嘟”“咕嘟”聲。

    一刻鐘后,原本小山高的雪象變成一張蒼白的獸皮,沒一會兒就被飄散的雪花掩蓋,黑色蝙蝠撲閃了一下翅膀,黑霧擴散,竟化為一個全身果赤身材消瘦的男人。

    林然看得生生噎了一下。

    蝠妖摸了摸自己的軀體,發(fā)出滿意的尖嘯,再次化為蝙蝠展翅向不遠(yuǎn)處的一個幽深的洞xue飛去。

    線香還在燃,尹小姐仍活著,那蝙蝠就不會立刻殺她;這只蝙蝠能化成人形,實力應(yīng)當(dāng)不俗,它是靠吸血為生?可以怎么借此殺它…

    元景爍腦子迅速轉(zhuǎn)著,掌心的耳朵小小的,耳骨纖細(xì),耳垂卻很軟,rou嘟嘟地墜在那里,沒有打耳孔…嗯,這樣的耳垂打耳孔肯定很疼,她這樣懶散又不講究,比起掛耳環(huán)的漂亮并得到別人的贊美,她肯定更不樂意往自己耳朵上扎洞。

    女孩子體溫天生比他低,她耳朵涼涼的,元景爍捂著漫不經(jīng)心揉了揉,戲謔她:“怎么了大嬸,沒見過男人身體,那樣的白斬雞都把你嚇到了。”

    林然無視他嘴欠,把他手扯下來,表情第一次有點苦惱:“別鬧,這事兒有點麻煩——這蝙蝠快結(jié)丹了。”

    元景爍看著她,慢慢地數(shù):“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道。”

    “沒錯。”

    林然指了指蝙蝠飛去的方向:“它現(xiàn)在是筑基巔峰,距離結(jié)丹一線之隔,只差一點點機緣,它就可以結(jié)成金丹。”

    “我現(xiàn)在就是個菜雞了,最多最多破到筑基初期,再多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