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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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頓,轉(zhuǎn)頭看著楚如瑤,靜靜凝視半響,道:“你一定是很幸福地長大。” “…啊?” 楚如瑤一愣,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晚輩的師尊、師兄弟們都很好。” “的確。” 千琉恣笑笑:“只有無憂無慮的人,只有在幸福的世界中長大,才能養(yǎng)出你這樣正直天真的性子、有你這樣一雙干凈的眼睛。” 只是可惜,純粹的東西總是最易碎,她并不知道這樣的天真和幸福,能維持多久。 千琉恣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兒。 不過也無所謂了,她只要把鳳凰送出這不見天日的云天秘境,至于之后的故事,是悲劇還是傳奇,是萬人唾罵還是流芳百世,自有她們年輕人自己去闖蕩,她就不cao心了。 “好了。” 她又困了,揉了揉眼角因為打哈欠兒溢出的淚水,往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來一只金色的翎羽,遞給楚如瑤:“你拿著這個出去,一會兒祭臺開了,鳳凰殘魂會出現(xiàn),你把這只鳳翎插回它心口,它就會認(rèn)主于你……還有你那些師兄弟們,你趕快帶著一起走人,吵吵鬧鬧擾我清凈,真是最煩小屁孩了。” “…”楚如瑤有點懵,她沒想到發(fā)展會這么迅速。 楚如瑤遲疑著伸出雙手,手心朝上恭敬地攤平。 千琉恣直接把鳳翎往她手里一扔,輕描淡寫的,仿佛那根本不是上古化神鳳凰的殘魄,而只是路邊隨處摘的野草 ——甚至還沒有她剛才給花園除草來得精心細(xì)致。 楚如瑤眼看著千琉恣又打了個哈欠兒,抓了下頭發(fā),就又彎下腰去除草,只隨意對自己揮了揮手:“拜拜,祝你長命萬歲——哦,你們現(xiàn)在好像靈氣枯竭了…那就祝你長命千歲吧小丫頭。” 楚如瑤:“…謝謝前輩,前輩再見。” 楚如瑤看著手里的鳳翎,轉(zhuǎn)身想走,走了幾步,終是沒忍住心中的疑惑:“前輩,您和晚輩想象得不太一樣。” “哦。” 千琉恣頭也不抬,聲音卻莫名嘲弄:“你想象得我什么樣?” “絕代高華,柔如凈佛春水。” 楚如瑤抿了下唇,想著來時壁畫上那有著溫柔笑容的素衣女子,低低道:“晚輩不是說這樣的您不好,只是我們進(jìn)來時,看見了很多關(guān)于您的壁畫,那里面的您和現(xiàn)在不太…” “不太一樣,是不是?” 千琉恣頓了頓,轉(zhuǎn)過身看她:“當(dāng)然不一樣,因為你根本認(rèn)錯了人。” 楚如瑤一呆,眼看著她散漫扯了扯身上松敞的粉裙,忽的笑:“小丫頭,你不知道,我以前都是穿紫衣的。” “!”楚如瑤腦中轟的一聲,悚然想起那壁畫云山之巔手執(zhí)長劍殺氣滔天的紫衣魔修,不自覺后退兩步,握住鳳鳴劍柄。 “怕什么,我又沒騙你,我穿紫衣,可我也確實是千琉恣,上古化神大能、云天之主。” 千琉恣笑起來,手指隨意撩一下鬢邊的碎發(fā),妖異魅態(tài)橫生,語氣卻輕描淡寫:“…只不過在繼任云天宮、成為正道魁首之前,被逐出過師門,瀕臨過墮魔,在正道諸門大殺四方過一場罷了。” 楚如瑤:“…” 楚如瑤睜大眼睛,都在諸門大殺四方過,還能繼任云天宮掌門、成為正道魁首? ——上古都這么混亂的嗎? 千琉恣像是沒看見楚如瑤震驚懷疑的眼神,也不在意她已經(jīng)出鞘了一半的鳳鳴劍,眼神望著疊嶂起伏的遠(yuǎn)山,漸漸出神。 “你有沒有遇見過那樣一個人?” 她忽然開口:“你是天之驕子,是云端明月,是被疼愛被依賴被所有人向往的人,可是有一天,有那么一個人出現(xiàn),一切都變了。” 楚如瑤警惕的眼神微微一滯,錯愕看著她。 “她是個好人,她美麗,她善良,她溫柔,她心懷大愛她胸有四海。” 她一頓:“她是那么好,所以曾經(jīng)只疼愛你的師父漸漸偏寵她,曾經(jīng)最尊敬你的師兄弟們漸漸追逐仰慕她,你的朋友對她贊不絕口,你心儀的男子對她暗生情愫,世人提起你的宗門,第一個想起的再不是你,而是她……仿佛眨眼之間,你曾經(jīng)理所當(dāng)然擁有的一切都盡數(shù)被她取代,可你不能怨、不能妒,因為她沒有錯,因為她就是那么完美無暇,你恨她,就是你的錯,別人會怨你心性歹毒,你也會怨自己小肚雞腸……” 千琉恣忽的笑:“可是,怎么可能不怨啊?” 嫉妒,怨恨,貪婪,那是人無法抹除的劣性根啊。 佛蓮那么美、那么無暇,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呵護(hù)她,也會有人就是天性貪望,就是嫉恨她的高華、嫉恨她的光芒。 “所以你嫉妒她、怨恨她、從一開始不停地明里暗里給她找麻煩,到后來,甚至不擇手段地構(gòu)陷她、傷害她,瘋了似的,只想把她推下神壇,看她也露出不堪的一面,仿佛這樣就能取代她,就能重新變回那個被所有人最愛的師門最璀璨的天之驕子。” 千琉恣慢慢轉(zhuǎn)過頭,看著神色略帶茫然的楚如瑤,笑得燦爛又猖狂:“…那時候,我是真的恨不得付出所有,只想讓她消失掉,讓她把我純粹的、光輝的、幸福的、理所當(dāng)然成為所有人所矚目的世界,還回來!” 楚如瑤皺起眉,嘴唇動了動,正想說什么,眼神卻凝住。 一顆一顆的淚珠,順著女子優(yōu)美的下顎滑落,墜在地上,像破碎的冰晶一顆顆裂開。 “可是到最后…到最后…” 千琉恣還在笑,笑得滿面淚痕斑駁,笑得比泣血更絕色凄厲:“到最后,到我窮途末路,到我眾叛親離,到所有人都恨我要殺我想踏著我的血rou登天成仙的時候,陪著我的,護(hù)著我的,把我從尸骸魔淵中生生拉出來的,只有她一個人。” 何其可笑?何其可笑?! 她慈愛的師長謀算她的魂魄,她山盟海誓的情人轉(zhuǎn)臉另娶她人,害了她的所謂朋友回身又是端正高貴的天之驕女,“正義”的正道諸宗把她討伐成魔道妖女… 可是唯有那個人,那個她用了前半生不擇手段去恨的人,一個人,赤腳踩著最污垢的魔沼,淌著血,白了發(fā),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彎著眼睛笑一笑,然后執(zhí)拗地、一寸寸把她從無盡黑暗的地獄中拉出來,換給她身無塵垢,換給她太平無憂,換給她最盛大最光明的新生 ——可是那朵佛蓮,再也回不來了。 她再也回不來了。 第38章 重鐘長鳴響徹整個祭臺,百丈峭壁拔地而起,龐大的洪荒巨獸浮雕攀著撐天棟柱撐起巍巍穹頂,浩大的白玉磚順著廣場一重重鋪滿,鋪到最中央?yún)s化為一個深深的凹地,若往下望去,能看見紫到發(fā)黑的滾滾妖焱翻涌。 方俞成孤零零站在廣場邊緣。 其他宗派的人忌諱他,劍閣弟子恨不得捅他一劍,北辰法宗的弟子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這個大師兄,只好都默契地當(dāng)做沒有他的存在。 方俞成聽著那一聲聲象征著云天宮擇主的鐘鳴,再望著被簇?fù)淼年塘韬盥饚兹?臉色陰郁復(fù)雜。 “方師兄。” 溫和的男聲自身后響起,方俞成頓時一僵。 他吞了吞唾沫,慢慢轉(zhuǎn)過身,看著緩步含笑走來的溫緒:“是溫、溫弟啊。” 話一出口方俞成就察覺自己語氣不對,趕緊補充:“你是掉隊了?我說怎么走著走著你就沒影了,我還正擔(dān)心你。” 方俞成不看都知道自己表情有多僵硬,但是溫緒卻淺笑如常:“是,一時緊張走岔了路,讓方兄擔(dān)心了,是緒的不是。” 方俞成松了口氣,看著他臉上的淺笑,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現(xiàn)在被千夫所指,所有人都避而遠(yuǎn)之,只有這位溫公子,什么也沒說,還愿意過來和他說幾句話。 而他卻… “對了,方兄。” 方俞成聽見溫緒道:“萬幸,緒能活著回來了,既然已經(jīng)走到這里,之后約莫也沒危險了,那木盒便不麻煩方兄,緒自己拿著便可。” “啊…好,自然,自然。” 方俞成心頭一顫,一千一萬個不愿,卻偏偏沒有理由拒絕,只能僵著手伸到儲物戒指里,慢慢取出黑色木盒,遞給他。 溫緒從他手中接過木盒,左右看了看,就打開蓋子。 方俞成緊張地盯著他。 溫緒看見里面那支金光溢彩的鳳翎,眉尾一挑,伸手,指腹輕輕摸了一下。 觸手是純粹的靈力,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陰寒幽氣。 霧色的眼底緩緩暈染開笑意。 看來,有些人已經(jīng)走出了選擇。 在看到溫緒還伸手去摸的時候,方俞成心猛地提起,還以為溫緒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但片刻后,溫緒就收回手,笑起來,寬袖一斂對他拱手:“這一路跌宕起伏,鳳翎還能完好無損,都要多虧方兄,無論事成與否,我溫緒、我溫家都要記方兄的恩義。” 方俞成一口氣松下來,看著溫緒鄭重道謝的模樣,心里越發(fā)心虛,兼有點點道不明的羞愧。 他也不想這么做,他替換了東西,現(xiàn)在每天都跟拿著燙手山芋一樣焦躁不安,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是真的沒有辦法。 溫家沒有得到傳承,也沒有損失,但是他若是得不到化神尊者的認(rèn)可,他就再沒有臉回北辰法宗了,他這么多年辛辛苦苦積攢下的一切都會付諸流水。 他不能失去這一切,他必須想辦法加碼自己的價值,為此他將不惜任何代價。 方俞成暗暗咬牙,安慰自己,反正溫緒和溫家也不信這鳳翎真的能有用,還不如給他,他就當(dāng)先借他們的恩情,以后他一定會加倍補償溫家的。 “溫弟說哪里話,舉手之勞,這都是我該做的。” 方俞成趕緊扶起他,眼神藏著愧疚,心念一動,真心實意道:“溫弟,我看你親厚,你別想太多,這次秘境為兄護(hù)你平安出去,等出去之后,我便為你尋能治病的法子,天涯海角我也定為你找到。” 溫緒打量著他此時竟意外真誠的眼睛,頗感玩味,笑著點點頭:“好,多謝方兄。” 方俞成心里這才覺些許安寧,他看著溫緒把木盒收起,手往袖子里縮了縮,柔軟的鳳翎從袖筒滑落到掌心。 他攥著鳳翎,明明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可卻仍心里發(fā)空,像是有一片黑暗的龐大的陰影自頭頂籠罩而下,越逼越近,壓得他莫名的惶恐焦躁。 另一邊,玄天宗黃淮終于擠進(jìn)亢奮的劍閣弟子團(tuán),艱難地伸出一只手:“晏、晏師弟啊,你們終、終于回…” 林然眼看著黃淮快被擠成一張餅,周圍幾個同樣被人群擠得自身難保的玄天宗弟子憋紅臉還在徒勞地?fù)]手,著急大喊:“別擠了別擠了,給我們大師兄都擠扁了。” 黃淮怒,反手一巴掌糊在師弟腦門上:“你家才擠扁了,你全家都擠扁了。” “…”晏凌林然和身后的幾個親傳師兄姐都默了一默。 林然覺得,別人都說他們?nèi)f仞劍閣奇葩輩出,這是不太公允的,因為其實他們偶爾不免也會為友派法宗和玄天宗的畫風(fēng)感到困惑,就這方面來講,大家應(yīng)該是各領(lǐng)風(fēng)sao、難分伯仲的,實在沒有必要誰來嫌棄誰——畢竟都是一群為了正道的臉面而每天努力裝成個正經(jīng)人的沙雕罷遼。 晏凌看著這場面實在有些不像話,于是走上前,身上龍淵劍氣自成一派威儀,本來擁擠的人群自發(fā)地避讓,晏凌把黃淮拉出來:“黃師兄。” “謝、謝謝晏師弟。” 黃淮重重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扭頭也把自家那幾個小可憐師弟給薅出來,隨手把歪斜的發(fā)髻弄正,對林然拱了下手,才對晏凌道:“晏師弟和兩位師妹都回來了,現(xiàn)在只剩下楚師妹沒在,再結(jié)合之前的長明鐘聲,得到千大尊認(rèn)可的傳人,便是楚師妹吧。” 晏凌點頭:“我也是如此想。” 黃淮不免露出些微遺憾之色,畢竟誰不想得到化神尊者的傳承呢,尤其是來之前師長已經(jīng)暗暗透露過,那傳承還是一只上古鳳凰的殘魂,可想若是能與之契約,能為自己、為宗門帶來多少好處多大盛榮。 但想想黃淮也就釋然了,天下寶物能者居之,雖然遺憾沒有落在他玄天宗,但那位劍閣楚師妹不僅天資卓絕、心性也是堅毅正直,之前甘愿冒生命危險為弟子們引開水蝕,這樣的人得到傳承,他服氣。 黃淮左右望了望:“長明鐘聲明明是從這里傳開的,按理楚師妹也該在這里,可我們之前把這周圍都翻了個遍,也沒見到楚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