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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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緒笑:“姑娘在緒面前盡管暢所欲言,不必忌諱,只要是姑娘說的,緒什么都愿意聽一聽。” “那我就直說了。” “其實我一般不罵人。”林然嘆一口氣:“但你真的在想什么屁吃。” 溫緒:“…” 溫緒被噎得無言,看著她清亮誠懇的眼睛,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火。 這樣漂亮的眸子,這樣漂亮的姑娘,就算氣得人額角突突地疼,也讓人根本無法不喜歡。 他想抱抱她、親親她,想像那些繾綣的情人一樣,和她說那些低柔好聽的情話,可是又想…一寸寸碾碎她,吞進喉骨里,揉進骨血里。 “姑娘待所有人都好,怎么唯獨待緒這樣冷酷。” 他忽的逼近她,一步一步,喉間滾出輕柔的低嘆,聲音越發低啞:“萬物有靈,人各有性,是福是禍是因是果都是命,姑娘看得這樣清明、這樣通透,本該心懷萬物,為何偏偏不愿意包容緒…” 林然眼看他越靠越近,那雙漆黑的眸底分明暈染開幽暗霧色,儼然是圖窮匕見,蛇精病開始作妖的征兆。 她神色不變,冷靜地摸向風竹。 “溫公子。” 沉凝的男聲在背后響起,伴隨著劍刃與劍鞘微不可察地摩擦聲,昭昭冷然的警告:“你靠的,太近了。” 溫緒和林然同時頓住。 溫緒站直,緩緩側首,冷輝挺拔的青年站在那里,一手按住龍淵劍柄,修長指骨清晰地凸起,看來的目光冰冷如刀。 林然愣了一下:“大師兄,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剛。” 晏凌瞥了她一眼,看她神色如常,沒有被欺負的樣子,才微微安心,轉向溫緒,眼神愈發冷厲:“溫公子,不知有何事要與師妹商量,師妹不掌宗務,若有要事,凌或可洗耳恭聽。” 溫緒眼看著這向來以沉默寡言名聞的劍閣首徒身上驟然爆出壓抑凜冽的氣勢,那雙漆黑的眸子冷冷盯著自己,明明沉如山,卻像是下一瞬就能驚鴻而起,一劍貫穿他的心口。 溫緒笑起來,眼睛卻泛出寒涼。 這孩子,實在多管閑事。 他淺淺看了晏凌一眼,才轉向林然,語氣幽然:“林姑娘的護花使者真是多,男男女女,百花齊放…姑娘過得著實逍遙。” 林然憐憫看著他,搖了搖頭:“你羨慕也沒有用,這就是好人的快樂,你這輩子都體會不到的。” 溫緒頓時不想和她說話了——這姑娘恁的氣人。 晏凌見林然懟溫緒,微微抿唇。 林然脾氣極好,他這么多年都不曾見她這樣和誰說話。 晏凌直接道:“溫公子,我與林師妹還有些宗門事宜商量,不宜外人聽見,公子若無要事,可否借讓一二。” “自然,正好緒與林姑娘的話也說完了。” 溫緒態度謙和,卻轉身當著晏凌的面,直接把竹簡又放到林然手里。 “這是緒的一片心意,姑娘怎忍心棄如敝履。” 溫緒指尖若有若無擦過她手心,修長的手掌虛虛握著她的,從側面看,親昵得近乎隱秘。 晏凌眼神一冷。 溫緒眉目越發溫柔,在林然沒什么情緒的目光中,輕輕一笑:“姑娘好好地看,如果有任何不解,盡可來找緒,緒…等著姑娘。” 言罷,不等林然反應,他徑自退后幾步,與晏凌擦身而過時,向他淡淡一笑,然后繞過他云淡風輕就走了。 晏凌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龍淵輕輕嗡鳴一聲,他松開手,閉眼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緒,才邁步走向林然。 林然正低頭盯著這卷竹簡發呆。 她在認真思考自己到底是看還是不看這玩意兒。 溫緒讓她看這玩意兒,肯定是沒安好心的,有可能是坑她、有可能是混淆視聽,里面的東西是真是假、幾分真幾分假都說不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一定很…辣眼睛。 那么問題來了,這個眼睛她到底是要不…呸,這個書她到底是看不看呢。 “林師妹,他給了你什么?” 晏凌清冷的聲音響起,林然回過神,把竹簡收起來:“沒什么,一卷書而已。” 晏凌還遠不是該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更何況這書還是溫緒給的,林然當然不能現在給晏凌看見。 晏凌見她無意給自己看,便側開眼,體貼地沒有多問,而是先低低解釋:“楚師妹剛才與我說,你認為溫緒有異樣之處,需對他多加警戒,我便想來見你問個究竟,見他離你太近,怕他對你不利,才出聲打斷的,并非有意偷聽。” 林然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莞爾:“師兄太客套了,師兄的為人我若是不相信,世上大概就沒有真君子了。” 晏凌聽過太多的吹捧和夸贊,他從來平靜無波,可唯有她說的這一句,能讓他一直甜到心里。 剛才那些隱忍的怒火醋意煙消云散,他用力抿了抿唇,才沒有讓唇角上揚得太厲害,但是周身的氣息卻明顯柔和下來。 “師兄你來就好了。” 林然正好有話想說:“我懷疑現在的溫緒是奪舍的。” 晏凌頓時嚴肅起來:“奪舍?” 奪舍,用大白話來說,就是借尸還魂。 一些金丹期甚至元嬰期的大能,可能因為種種原因隕落,但是他們在rou身死去之前,如果能僥幸留存一絲神識魂魄,再能僥幸短時間內找到氣場相合的活物,就可能吞噬那活物本身的魂魄,從而占據原主人的軀體活下去。 奪舍有種種限制,成功者萬中無一,而又因為這種方法歹毒,向來被視為邪修的陰招,為正道不恥。 楚如瑤現在還太單純,處事規規矩矩、一板一眼,林然有些話不好與她說,但是對晏凌就放松多了,言簡意賅: “之前我們同路,他不僅知道魅花之海的位置,還能cao縱夢螢,修為看著雖是筑基巔峰,但是某些時刻分明已經超越了金丹期……他身上有太多怪異的地方,溫家雖是大族,家學深厚,溫家大公子也不至于強大到如此地步,我懷疑真正的溫緒和他做了什么交易,把身體讓給了他,現在的溫家大公子已經被奪舍成另一個人了。” 聽見“魅花之海”和“夢螢”,晏凌神色一凜,疾聲:“他對你下手了?你可有事?” “我沒事。”林然并不想提侯曼娥,以免暴露出她身上是異界魂魄的秘密,便干脆扯在自己身上,笑道:“他只是略作試探,我畢竟是劍閣親傳弟子,有師父的名聲鎮著。他不敢對我輕易動手的,師兄別擔心。” 晏凌飆開的殺意這才微斂。 片刻的沉默后,他道:“你找到了證據嗎?” 他沒有問“你有證據嗎?”,而是問“你找到了證據嗎?”。 他絲毫不懷疑她的話真假,只問她有沒有可以拿出去給外人證明。 那是怎樣一種無條件的信任啊。 林然心里暖暖的,卻搖頭:“只有我和曼娥兩個人看見,他行事謹慎,沒留下實證。” 晏凌沉吟:“溫家是大族,累有清正聲望,沒有切實證據,我們不好輕舉妄動,免得為宗門招惹非議。” 林然點頭:“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提醒師兄和楚師姐,有個防備便可…話說——” 林然回想一下溫緒那奇葩的畫風,覺得這樣等級的蛇精病在滄瀾界大概也不會查無此人:“大師兄,你比我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幫我查查,滄瀾界最近有沒有隕落一個習慣扇蒲扇,擅長合歡術,喜歡看話本,也許可能還有些特殊癖好比如喜歡…核桃的…嗯、大能。” 晏凌聽了,沉默了一會兒:“…還有這樣的…大能嗎?” “有的吧。” 林然重重嘆一口氣,滄桑點煙:“我原來也不信,直到我親眼見識到修士物種的多樣性。” 連溫緒那樣的都能混成大佬,真是鳥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晏凌看著她滿臉郁悶的樣子,不知為什么,突然覺得有點想笑。 他總覺得她很成熟,她向他笑一笑他心里便安穩,甚至心底會偶爾不自覺地依賴她,可是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她還這樣小,臉小小的,容貌那樣精致秀氣,即使是唉聲嘆氣的時候,眉眼也像是帶著笑,是天生的溫柔。 怎么可以這樣柔軟啊。 他手指動了動,想像以往那樣克制,可卻莫名想起剛才溫緒在她身邊低笑的樣子。 回想那個男人幾乎快碰到她的那只手、路過他時那個看似淺淡實則滿是幽譎涼意的眼神…晏凌像是被什么莫名的情緒蠱惑,終究沒有忍住那股沖動,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林然:“…?” 被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孩子揉頭發,林奶奶心情有點復雜。 “你別擔心。” 觸手的發絲和他想象中一樣細軟,晏凌眼神一點點柔和下來,聲音輕輕的,輕得叫任何人聽了都會懷疑這還是不是萬仞劍閣冷凝凌厲的君子劍:“便是他真的是什么妖邪奪舍而來,也有我在,我會保護你…你們的。” 林然微妙的羞恥感頓時被nongnong的欣慰取代。 小青苗長大了,長成挺拔蒼翠的大樹了,都要為她們遮風擋雨了,她這顆老父親的心又可以了。 林然笑彎了眼:“我信師兄,師兄是最棒的。” 她笑起來總是特別真誠,明亮的眸子里清晰倒映著他的身影,好看得不像話。 晏凌耳尖一點點紅了起來,長長的眼睫不受控制地輕顫,他垂著眼,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 “晏師兄!誰看見晏師兄了?” 那邊隱約傳來嘈雜聲,晏凌悚然一驚,仿佛驟從一場大夢中驚醒,連忙收回手退后幾步,手心微蜷著背在身后,犯竟了錯的孩子似的,略有些倉惶忐忑看著她。 他會給她帶來麻煩的,他不應該、不應該再靠近她… 林然一臉茫然。 這怎么了,不是剛還在意氣風發說要保護老父親的話題嗎,怎么突然就變像被欺負了的小可憐似的。 她懵逼看著晏凌,晏凌被她這么直直地看著,臉倏然紅了起來。 “我…我把你頭發摸亂了。” 他垂著眼不敢看她,捏著龍淵劍的手指不自在地蹭了兩下,聲音低低的:“…對不起。” 林然還當是什么事,這也值得道歉,大師兄也太認真了吧。 她隨便擼了下頭發,安慰他:“沒事兒,我頭發一直就這么比較亂…你看我這還有幾根頭發死活翹著呢,要不是怕自己給剪禿,我都想著什么時候給它剪了。” 晏凌下意識看去,就看見她頭頂,一片被壓平的柔順長發中,幾縷倔強的碎發炯炯挺立著。 “我太難了。”林然捂著頭,表情悲憤:“原來都不這樣的。” 原來她頭發好好的,阿辛隔三差五給做黑芝麻吃,給她養得可柔順可漂亮了,結果來了云天秘境,今天火焰山明天疾風谷,洗剪吹燙一條龍,給她一頭直發都燙成自來卷了。 林然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悲憤,她想回家了,她想吃阿辛做的枸杞黑芝麻,想要師父溫柔耐心給剪頭,想去她那沒有蛇精病出沒的后山大桃樹上美美睡一大覺。 晏凌看著她恨不得當場自閉成一團的樣子,都沒意識到自己唇角又彎了起來。 “不用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