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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世有丑閣在線閱讀 - 分卷(45)

分卷(45)

    哥,你怎么了,我們為什么不進去說。熊甫呆頭呆腦地問。

    咳,將軍有事在忙,嗯,昭朏也在,我們先去軍帳里等候。叔文虛握著一拳至在唇間輕咳一聲,耳廓微紅。

    出什么事兒了?需要昭朏親自去照料,不行俺要去看看。熊甫又要入帳,被叔文一把攔住:我以后再仔細與你道來,先走吧,聽話。

    帳內。

    介澤這才后知后覺自己忘記帶其余的衣物,光天化日,怎么出去?惆悵間,后恒拿五指梳順了介澤的青絲,細嗅他發間的馨香,像一只嗅花的猛虎。

    怎么見人?介澤杵在后恒懷里,感覺到后恒為自己一顆一顆地按著脊骨骨突,經過一番折騰,腰好腿好身體好的介澤沒有太難受,他含混道:今早我可能還需要沐浴。

    秋日,碧空如洗,得勝的眾人在帳中等候后恒許久。

    像往常一樣,介澤跟著后恒就要進帳,前面忽然伸過來一只手不容爭辯地牽起了介澤。

    想好了?不怕汗青留污?后人如何看你?介澤駐足,瞇起好看的眼睛,笑著看后恒。

    我愛你,勝于世間的一切。后恒將五指探入介澤指縫,緊緊扣住,這一仗消除了外患,陛下定然容不下我了,丑閣閣主明城城主介明大人可否考慮收留我一輩子?

    我家沒那么多糧食。思維發散的介澤刁難道:你得上繳一顆真心才能賠償我的損失。

    委禽奠雁,配以鹿皮,紅燭催妝,青廬交拜可好?后恒托起介澤的手,低頭親了親他手背:收留我,穩賺不賠。

    好,成交。介澤笑得很甜,腕間很疼。只因為丑珠將盡,里面壓制的萬千惡靈灼燒著自己的宿主,萬物皆是欺軟怕硬,邪物仿佛知曉了介澤壽命將盡,所以更加折磨他。

    二人一同進入帳中,從始至終沒有分開雙手,并同入座后,叔文行禮后率先發聲:將軍容稟,今有兩件喜事稟報您。

    南巢被剿,眾人皆知,當是第一喜事,那第二呢?熊甫摸不著頭腦,傻愣愣地看叔文,只見自家兄長隱晦一笑,道:明日便是良辰吉日,宜嫁娶。

    按理說此事不該這樣緊急,叔文盲猜后恒等不及了索性為他提議,雖說是匆忙置備,也是情勢所迫。陛下疑心重,難免不會在后恒班師回朝的路上清除禍患。出于私心,趁著自己和熊甫還留在軍中,他很想要看看二人修成良緣。

    季公子喜形于色,親身目睹喜事怎能不捧場?他拊掌大笑道:我和懷素剛好趕上了這宴席,一定得搶后家軍幾壺好酒喝。

    懷素一拱手,難得將祝福之語溢于言表:我二人代季城百姓祝賀將軍藍田種得美玉,望您與昭朏琴瑟和同,好合地久。

    熊甫后知后覺地注意到了后恒與介澤牽著的手上,他激動不已地大笑:俺就知道將軍是心悅昭朏的,果真等到這一天,好啊!

    介澤淺笑頷首:以后不是昭朏了。眾人疑惑下,他語氣如常道:某介明,單字澤,丑閣最后一任閣主。

    后來,后家軍中傳出消息,丑閣閣主化身軍師與眾將一同平定邊患,最后,竟然與后家主帥喜結良緣。

    消息過于浮夸,百姓出于獵奇心理將這件事越傳越廣,后家軍還沒有回京,消息便傳到了京城,茶坊間的說書人甚至編出了一場盛大恢弘的故事。

    秋冬交替,天氣乍涼,陛下病倒了,消息被嘴碎的宮人帶到了宮闈里。病榻上的陛下摔了藥碗,不感念后家平患之功,反而氣極了后恒私自結緣,迎娶之人還是自己派去的丑閣閣主!

    老皇帝氣得不住發抖,雙手撐起半個身子,對著手下人暴呵一聲:傳我令,速速召后恒回宮見我。

    干枯如木枝的兩條手臂支撐不住半朽的老骨頭,老皇帝就要向后跌倒在龍榻之時,何公公碎步跑來小心地將陛下攙扶得躺好。

    何盛,丑閣閣主背信棄義不守約定,你派人陛下喉嚨間發出呼嚕嚕的響聲,何公公立刻識相地輕拍他的后背同時取來一旁的龍紋盂盆。

    陛下他吐出一口濃痰,大口吸著新鮮空氣,就要接著發號詔令:你派人把

    何公公及時道:陛下,您不覺得閣主這是誘敵之計?趁著后恒放松戒備豈不是更容易得手?說完,他又唯唯諾諾地低下了頭。

    老皇帝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點點頭隨后閉了眼,好生休息了。

    冬初,趁著寒冬還沒有來,軍中還沒有置備冬裝,后家軍清理了殘余的南巢勢力后班師回朝,勝利的喜氣好像沖淡了寒氣的影響。

    帳外帶回一股冷氣,后恒帶著一身寒氣進入帳內,床帳內介澤睡得安好,只是眉頭皺縮像是入了魘。

    阿澤,起床了。后恒將手捂熱后為介澤撫平眉頭,又隔著錦衾把介澤扶起來摟在懷里。

    錦衾暖不熱介澤,懷里的人呼吸聲小得可怕,經過這一通折騰介澤居然還沒有醒來。后恒呼吸一緊,低頭在介澤耳邊喚他名字。

    夢里介澤感覺到后恒的氣息打在自己耳畔,饒是他意識極度清醒也無法醒來,他忽然知曉了死亡的感覺。

    平平常常的一晚,陷進夢魘里去便再也睜不開眼了,然后接受世人哀悼,最后被世人忘卻。

    嘶。

    手腕忽然一陣刺痛,帶著灼燒的痛感,活生生把介澤從夢里揪了出來。

    后恒。

    我在。后恒捉住介澤的腕,心疼地圈住他。

    丑閣中還有一些未處理的事,我可能需要回去一趟。介澤掀開身上搭著的被子,拿手貼在后恒穿著的薄甲上。

    薄甲上覆了一層寒氣,介澤的手也不比寒甲熱多少。

    后恒把介澤的手攏在手心里溫著:有什么急事,我陪你去,不出半月軍隊便能回京了,到時候

    很急,等不到那時候。介澤抽出手,開始動手解后恒身上的甲衣。

    看著介澤解衣頗為費力,后恒幫他拆掉薄甲丟在一邊,然后溫聲細語道:好,需要多久。

    介澤沒說話,摟住暖融融的后恒把他撲倒在榻上:不會很久的。

    帳外寒氣逼人,帳內兩人絲毫不覺涼氣,介澤終于暖了過來疲憊地枕著后恒的胳膊。

    說實話,你是不是要去處理這東西。后恒把手從被子里探過去尋到介澤細腕上的七丑珠,把珠子從他手腕上退了下來,為何不把它直接扔掉,這珠子拖累了你這么久。

    扔了的話,丑閣弟子的命都會被珠子取走。介澤看著后恒手里的珠子,本就不帶任何攻擊性的臉龐更加柔和:在明城時候,你固執地要成為丑閣弟子,可是一旦入了丑閣,你就沒有下輩子了。

    阿澤,這東西以后不會拖累你了。后恒穿整好衣裳,俯身撐在介澤身側輕輕含吮著他薄涼的唇。

    介澤勾住后恒脖頸,笑問:什么叫以后不會拖累我了?你帶丑珠到哪里去?

    后恒不說話,賣乖地湊過去索吻。

    □□無效。介澤拿指尖抵住后恒的腦袋:老實交代。

    你猜,猜對了就告訴你。后恒和介澤相處得久了,言辭頗有介澤的味道。他拿被子把介澤裹起來,順手扯走掛著的狐裘同時握著丑珠出了帳子。

    小混賬。介澤翻個身將被子松開然后胡亂裹上外衣出了帳子。

    帳外,一抹竹色身影旁邊還有一個紅衣服小姑娘,后恒背對著介澤正在與這二人交談。

    介澤急匆匆地跑過去,只聽到一句:我會照顧好丫頭的。

    喬珂接過七丑珠,揉亂毒丫頭的一頭小辮子,對著衣衫不太齊整的介澤行了一禮就要轉身離開。

    喬珂,帶丑珠何處去?介澤遠遠地問。

    丫頭領路拽著喬珂走,喬珂步履有些不穩,沒有回頭,他的話被寒風吹得散了,介澤沒有聽到大弟子最后的話喬珂做了半輩子錯事,無心害了閣主,今當協同丑閣諸位弟子奪下皇室宗廟換閣主一世無憂,了卻半生之愧。

    他說什么?介澤在冷風中凍得打哆嗦。

    后恒掀開狐裘把介澤整個包進去,溫聲道:喬珂曾經闖過禁閣,知曉了丑珠害世的秘密,放心,丑珠的事就交給他。

    京城怕是有一場大亂了,介澤埋首在后恒頸窩,翁聲翁氣道:對了,我有一件事需要自首,其實當初入世隨軍只是因為與皇上做了交易,也就是說為了殺你。血契還在我的手里,你或許得被迫隱姓埋名了。

    好事,不然我還得等,仗還得打。后恒摸著介澤的發,深深吸了口氣。

    等等,什么叫仗還得打?介澤聽出了貓膩,目光凌厲地瞪后恒。

    當年,喬珂奉你之命將我逐出明城,出了明城我想到你曾經說過要我做個斌臣玩玩,就去

    奉我之命?介澤氣笑了,他咽下一口氣,硬生生地質問:我留書一封意義何在?不要你亂跑,你倒反其道而行之。

    后恒一怔,俯首與介澤四目相接,二人頓時清明了事情的原委。

    多年前的一場荒唐□□后,介澤收到了丑閣的召喚,他害怕后恒離開便為他下了迷香,同時以防萬一便留下一封書信,沒想到留下的書信被喬珂毀掉,喬珂甚至裝作受介澤的命令驅逐后恒。不明所以的后恒自知做了錯事,再加上年少青澀,只能羞憤離開明城。

    而他剛走,明府便被喬珂燒了個精光,等介澤意識到調虎離山計趕回來時,明府早已幻滅,誤以為后恒在睡夢中死去的閣主介澤拿陽壽為后恒還魂,而后恒尚在人世,當然不能還魂。介澤一時氣極郁結身亡,丑珠多次為介澤復生后依舊除不了他的心病,只能使他失憶。

    失憶的閣主渾渾噩噩回了不見天日的主閣,后恒后知后覺上了當,前去丑閣卻見不到閣主。而南地邊患起,身為斌臣,他作為主帥前去平患,喬珂無處可去便去了南巢與后恒對著干。

    喬珂他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如此大費周章?介澤有些頭疼地責怪弟子的不懂事。

    按他的話說,當初老母病重時,他來明城打探閣主可起死回生的傳言是否為真也就是你拋下眾弟子和我去采梨花那次。后恒說著自己也覺得理虧,主動承認:這事也賴我。

    難怪,喬珂少時便是聞名的孝子,也正是如此才被丑閣收為弟子。介澤附和。

    他下了一個賭,若是你重來一次還能毫無規章地偏袒我,算他時運不濟。后恒提及當年的傻事,有些不忍回憶,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倒打一耙介澤:你何止偏袒,說實話,你是不是拿自己的命抵我的命?若是我放你離開,你是不是又要舍身獻給丑珠?

    唔不提這事。介澤一窘,岔開話題:那丫頭跟著去湊什么熱鬧?

    丫頭說喬珂有恩與她,她等了很多年,現在想要跟喬珂去京城,我不該制止的。后恒說完,言簡意賅地評論:女大不中留。

    隨她吧。介澤躲在狐裘里摟住后恒的腰,笑說:現在考慮考慮你怎么個死法?

    .

    不到半月,在距離京城十里的地方,定遠將軍后恒與他的軍師去山間散心,不料途中遇到兇獸驚了馬,雙雙墜崖。二人靈柩回京時,百姓沿街跪迎將軍回家,千人痛哭萬人空巷,皇上更是扶柩哀思愛臣

    哥,當時那情景,俺看了都想哭,太感人了。熊甫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馬上載著一人,那人模樣俊秀書生風骨,正是叔文。

    叔文朝熊甫后背摑了不重的一掌,薄嗔道:哭什么哭,傻不傻。

    哎,好餓啊,早知道當初不辭官了。熊甫甩甩馬韁閑說道。

    馬不慌不忙地向前,叔文望著前面云霧繚繞的山,道:正好,去他倆那里蹭飯去。

    俺說,丑閣散了,介澤他們本來富可敵國偏要散盡家財,我們幾個里面也就承德兄最有錢了,被封為了主帥,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這么長時間了,他也該走出來了吧。熊甫撫著棗紅馬的茸軟的毛,想了很多事情。

    熊甫,我怎么感覺你變得談吐不凡了呢?叔文歪著頭打趣一句,又恢復一本正經的樣子道:承德兄,好美人白馬,看似花心,其實深情的很啊!

    哥,你就不能夸夸俺嗎?熊甫佯裝生氣,丟下馬韁向前走了。

    前面半山有一匹正在吃草的白馬,聽到動靜后,白馬極快地沖下山來,長長地嘶鳴一聲,響徹山谷,青山覆雪,驚起幾只冬鳥。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感謝各位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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