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書迷正在閱讀:相親對象是海王、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綜]梅天理與宰劇本、暗戀深淵、論人設反彈的可愛性[反穿]、三千年后我穿回蟲族、和重生親媽在年代文里暴富、貴妃醉酒、神秘大佬在線養貓(穿越)、浪味仙
丑閣醫術,專治各種陰邪晦祟,正常法子救不了,很多人都會相信非正常醫術。說難聽點,學得不精入不了朝的丑閣弟子很可能打著丑閣的名氣行靈婆,半仙,蠱娘的差事。 介澤沒在意他們是怎么想的,自顧自地上前翻起一個將士的眼皮,很明顯的中毒跡象,但是造成短暫性暈厥的并非俗世能見到的毒物 介澤咽下一口氣,果不其然,又是丑閣獨家秘方,如假包換的毒藥。也不知下毒者算不算仁慈,毒的劑量很小沒下死手,偏偏這種毒藥還需要下毒者巨大的耐心提前半月開始,每日往淬毒的物件中下毒藥,一天也不能中斷。 誰這么無聊,耗費這么長時間就為了讓對方短暫性假死一回?要害的人都以為自己死了,還怎么害怕下毒者的威脅?況且一旦下毒,這附近傍水而居的當地人也不能飲水種地了,下毒者為了給后家軍使絆子,發起瘋來連自己人都搞,完全不像是個聰明人所為。。 說白了,平日里即使是有些無聊至極的弟子捉弄人也懶得用這缺心眼的方法。 這荒郊野嶺的,淬毒的物件不可能一直留在軍中,很可能是當地居民提前淬毒等候軍隊的大駕光臨,既然要害他們,為什么不找一些烈性毒藥?為什么不干脆把毒下在水里讓更多的人服下? 念此,介澤猛地站起來,朝帳外守衛喊到:快去通知取水的人,先不要擅自取水。另外,傳我指令,這片地方所有的野果蔬菜都不要采。 黃開鴻隨軍二十余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罕見的中毒狀況,傷者生命尚且無恙,只是短暫的昏厥囈語,如同鬼魅上身。平心而論,方才,自己的確是把昭朏當半仙請來的,沒想到只是普通的攝入毒物。 只有介澤才知道這不是攝入普通的毒物,由于將士們中毒不深,他打算先去排除水源的隱患:黃前輩,這里就交給你了,將士們中毒不深,一炷香后定會醒來。到時候,還請前輩轉告大家,務必出一身熱汗,才能將殘留的毒素排出。 黃開鴻拱手:軍師大人客氣了,這是老朽分內之事。 月色漸濃,營中還未炊飲,近處的水不怎么干凈了但也不至于毒死人,但靠著水結出的野果經年累月更是將毒素濃縮成了精華,那些時運不濟的士兵采了一些自認為能吃野果,順便去鬼門關口逛了一遭。 負責取水的兵士被派到稍遠一些的地方取水。介澤來到附近河流上游處,耐心地打算在這里耗一夜那個無聊的下毒者必須每日來水中摻毒才行。 介澤實在懶得抓/主這缺心眼的下毒者嘲諷一番,心里已經盤算好了:若是下毒人是個本地的居民,介澤將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明明白白告訴他,免得他連自己人都搞死了。如果實在遞不到耳朵里話,就干脆把下毒者關個一兩天,下毒日子一旦間隔開,基本也沒什么用了。 風有些涼了,介澤攏著手哈了口氣,把手瑟縮回袖子里。不知怎么的,清心寡欲的介澤忽然想起了某人溫暖的掌心,那能暖熱自己沒有多少體溫的 林子里躥出一道小小的黑影,在介澤眼前一閃,介澤瞬間警覺起來,手中君弄閃現,提刀追上黑影。 待介澤得空停下來看清黑影時,那黑影已經來到了河中間的一塊青石頭上:那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女娃,約莫七八歲,扎著一頭花花綠綠的小辮子,穿一身喜慶到不能再喜慶的紅衣裳,宛如馬上就要嫁人的新娘子。 介澤:難怪感覺下毒者不怎么聰明的樣子。 那女孩拖著一麻袋藥渣子,很隨意的解開口子盡數倒在河里。 介澤:敢情這下毒就是小孩子貪玩,熱衷于隨意往河里倒一大袋藥渣子? 介澤感覺自己白白警覺這么久了,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在嘲諷自己隨著瘋子揚黃土,胡鬧!但是,介澤還趁機慶幸了一把:幸虧只要自己一個人來了,不然丟人就不是一點點了。 就在介澤意興闌珊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女孩陰森森地笑了一聲。介澤頭皮一下子麻了:對了,女孩為什么會有這么多藥渣?她或者她的家里人煉藥干什么?能混搭成輕微毒性的藥渣子又是為了煉什么毒性的藥? 到底是煉藥還是煉毒? 作者有話要說: 頭禿。 ☆、初見蠱娘 夜里,中毒的二十余位士兵總算醒來了,這一場中毒事件咋咋呼呼像場鬧劇,既沒有找到下毒的人,也沒有找到中的是何毒。萬幸也沒有人丟了性命,除了取水會稍微麻煩點以外,眾人也沒把這意外當回事兒。 前來以看望為名的圍觀者,稀里糊涂的軍醫們,以及這幾位兵士關系好一點的戰友都來了。帳子里塞不下這么多的人,但帳外刮著瑟瑟夜風,誰也不愿意做那個擱在外頭的人。這樣一來,本來就不大的帳子硬塞滿了人,一群人就像是被胡亂塞到鼓囊囊的麻袋里,擁擠又憋悶。 軍醫中為首的是黃開鴻,最負責任的也是黃開鴻,哪怕軍師說了將士們無恙,他也要一直守著直到病人醒來,再三叮囑如何排毒云云。 可是,即使他有再大的耐心也感染不了其他心浮氣躁的年輕軍醫,沒一會兒,有人便耐不住性子要走了,再加上人群中的閑言碎語,黃老感覺耳畔嗡鳴 沒事兒干來湊熱鬧的都呆外面涼快去!病人需要安靜!黃開鴻怒喝一聲,鎮住了眾人。一帳子人看到沒什么新鮮事了,便也紛紛離去了。 黃開鴻作為后家軍的醫官之首,雖然已經是知命之年,但由于多年的軍旅生活的積勞,黃開鴻已經須發皆白如同古稀。他交代完自己的話,捋了捋白須正要將方才軍師的話原封不動地告知病人,帳外又傳來一陣嘈雜,貌似有人要來叨擾了。 黃開鴻思緒被打斷了,把介澤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介澤忘得一干二凈。黃開鴻的臭脾氣人盡皆知,又倔又爆,人老了最討厭自己記不住事,偏偏有人沒眼色地打攪,干干瘦瘦的老頭子一把撥開身旁的軍醫,扯開帳簾子去跟人理論。 簾子一開,帳外安安靜靜站著一個后恒。 大將軍親自來慰問傷員,眾人受寵若驚慌忙整齊地跪下:參見定遠將軍。 后恒上前一把穩穩地扶住就要跟著行禮的黃開鴻,對著跪下的眾人道:大家傷未痊愈,快快免禮。 黃開鴻欣慰地以為大將軍掛念基層兵士的安危,正要拍一段真心實意的馬屁,就見后恒心不在焉地瞟了一圈,然后對著士兵們道:昭朏何處去了? 即使河里的水不算湍急,一大袋蠱毒藥渣子入水,就像被煮沸似得翻涌攪起。那紅衣丫頭在冰冷的石頭上觀察著這奇景,嘴里哼著介澤聽不懂的曲子。 藥渣不再翻騰,聽天由命似得沉在水里繼續為這條河源源不斷地續著蠱毒。 女孩草率地把袋子揉成一團蹦蹦跳跳地跑進了正常小孩都會懼怕的黑林子,介澤不動聲色地跟上去打算就此把制毒者的老窩端掉。 介澤自以為跟蹤個小孩還算簡單,可南蠻的林子里都是一些參天古木,古木裸/露在地面的根如同巨蟒螭蟠虬結把一段路分割開。月色下的林中鬼影憧憧,正常孩子理應感到害怕,可那丫頭身處此地絲毫沒有一絲不適。 果真是個奇譎的丫頭。 介澤跟著丫頭一路彎彎繞繞,忽然間,他停了下來那丫頭的腳步聲消失了! 介澤成功把人給跟丟了,他輕嘆口氣,打算將閣靈放出來找人。 哥哥,找什么呢?我幫你好不好啊。 冷不丁的,介澤聽到前上方傳來女孩甜美的聲音。難怪耳力好的介澤聽不到腳步聲,原來躲到樹上了。面對如此警覺之人,即使是個小孩介澤也不得不暗自設防。 我迷路了,小丫頭你知道怎么出這片林子嗎?介澤面相溫和無害,很容易使孩子們放松警惕,他憑借自己的面具一步步靠近紅衣丫頭,笑著問:小丫頭,你家在哪里?怎么一個人半夜偷偷跑出來了? 丫頭脫口而出:我沒有家,愛去哪里去哪里,反正沒人管我。 那制毒的是這個孩子? 介澤腳下一頓,慢慢靠近女孩,丫頭這樣吧,你帶我出了這片林子,我派人安置了你如何? 榮幸之至。紅衣丫頭坐在一根很粗的分枝上,晃悠著兩腿,可憐巴巴地對介澤道:哥哥,你接我下來吧。 女孩笑得天真,介澤要是真的信了她,那才是真的天真。 好。沒廢話,介澤走到樹下朝女孩張開了手。女孩果然沒有辜負介澤的期待,很大氣地朝樹下灑了一把毒茸。 早有防備的介澤閃退開,朝丫頭得意道:丫頭,出手真大氣。 紅衣女孩到底城府不深,她氣急敗壞地落地,對介澤道:朝廷來的狗我還嫌浪費這么好的蠱茸呢! 不是毒茸? 蠱茸! 這小丫頭居然是蠱娘!蠱娘不是隨便一個人相當就當的,做壞事也要靠天分,要想當蠱娘最初得拿自己養蠱,要是挺不過來,便腐爛了自己。一個小孩子怎么會拿自己養蠱?又怎么能過得來? 介澤不知是心疼還是氣憤,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做蠱娘該不會是鬧著玩的吧,走,跟我回去洗髓重新來過。 你管我?要不是他救我,我早就死了,只有成了蠱娘才有辦法活下來,才能保護自己。你倒是說得好聽,回了你那破地方,我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我看我將成為你們第一個拿來祭天的人。伶牙俐齒的丫頭受夠了壓迫,不得不走上了蠱娘的路,從此一躍成為壓迫別人的人。 介澤毫不留情地捅破了女孩安逸的幻夢:祭天是南巢那邊才會用的野蠻手段,相信我,我帶你洗髓,要知道歷來蠱娘都沒有好下場,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以后該怎么辦?蠱娘哪個不是萬蟲噬骨而亡?你難道想有一天還在睡夢里就被蟲子啃咬致死,死后連個全尸都沒有 那也比早早被人弄死好,你們這些貴人怎么能知道,生在這種地方基本上就是死了。丫頭對著介澤發泄一通后想開了:好,我答應跟你走,帶路吧。 介澤無奈攤手:我是真的迷路了 紅衣丫頭: 林間偶爾有突兀的蟲聲,二人行在其中,忽然介澤察覺腕間有異,他撥開袖口,看到了一條藍色的魂線從毒丫頭身上引來那丫頭居然是丑閣弟子?什么時候丑閣招收這樣小的弟子了? 丑閣的情勢,越來越亂了。 介澤腕間的七丑珠邪祟來自丑閣,丑閣是個容易招惹邪氣的兇煞地,閣主和七丑珠協同鎮壓丑閣內的亡魂邪祟。閣主為丑珠宿主,丑珠保閣主不老。二者之間形成一種互利共存的平衡。 而丑閣弟子作為丑閣的滋補品,生前引魂線入七丑珠,死后魂魄歸于七丑珠內用來鎮壓邪祟永世不得超生。 這丫頭是丑閣弟子,為何還要做禍害世人的蠱娘?有丑閣弟子這個頭銜還養活不了她嗎?還是說現在的丑閣弟子不是在朝里爭逐冠蓋就是去民間賣弄巫蠱術掙錢? 難怪近些日子邪祟愈發猖狂。 兩人現已行至河邊,濃密的黑森林卷著不堪的往事從此退出了丫頭的人生。 介澤很想甩自己一耳光。自己不是一個好閣主,大批弟子走上了不歸路,自己也不是一個好師長,沒有將后恒指引到立業成家的尋常路上。 自己無能,不是一個好閣主,不是一個好師長,不是一個好愛人 心魔與介澤博弈數次,終于得以揚眉吐氣,故毫不顧忌地將介澤僅存的善心擠兌出去。心魔一朝翻身做主,渾噩下的介澤手心一翻,再看,手里已經多了一把君弄。 還未至此時,毒丫頭已經察覺了介澤不對勁,她再次大度地準備好蠱茸,對著介澤冷聲道:你果然還是朝廷那幫出爾反爾的狗奴,怎么?殺人滅口還不喜歡在林子里?方才,姑奶奶我有心留你一命,出了林子你倒翻臉不認人了。 陰冷的月光為介澤面容蒙上一層白霜,介澤開了刀鞘,一字一句刻板地念道:吾以閣主之令,取爾生魂,慰我邪靈,萬壽無疆。 入了心魔的介澤看起來有些神志不清,說話就像卡頓的車軸。毒丫頭見此,沒耐心再同他交談:放屁,閣主也是你褻瀆的?別有事沒事把我丑閣人士掛在嘴邊。 毒丫頭到底還是個孩子,不能和介澤這種活了百年的老怪物硬來,她只能盡力閃躲著這無情的冷兵器,順便得空使一點暗招。 介澤最終也不耐煩了,順著生魂線給毒丫頭下了一道禁錮。丑閣法術投機取巧,禁錮來的很快,毒丫頭既然入了丑閣,自然無條件地服從了閣主的禁令。 你真是閣主?那他是誰?不該這樣的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刀已至脖頸,毒丫頭沒有一絲驚慌,沒有一點惜命的意思。閣主閣主他死了嗎?什么都不怕的丫頭痛上心頭,哽咽一聲,自問自答道:真的啊,那我去找他。 介澤目光渙散,瞳孔里泛著圈圈漣漪,可惜是一壇死水,沒有任何感知。 閣靈丑子在香囊里感知到了閣主再次入了心魔,焦躁地想要沖破束縛,閣主大人,你冷靜冷靜,殺了人你會后悔的。 介澤拿刀在毒丫頭脖子上點了一下,血珠滴落,然后順著她的脖子留下來 丑子忽然意識到情況或許更糟糕:心魔是邪祟所化,邪祟可不喜歡簡簡單單殺人,這個過程越是漫長受害人越是凄慘,越能讓邪祟滿足。 也就是說,這丫頭遭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卷我想發糖,帶玻璃碴子那種(狗頭保命),不過為了保命,糖>玻璃渣。 我仔細摳jio想了想,一定要認真寫糖(不甜把我狗頭打掉) 容我暗戳戳地搓搓手~ ☆、色厲內荏 后恒帶了十余位親兵悄無聲息地出了營地,無人知他去向,亦無人上前問詢。 一串馬蹄聲由遠及近,在寂靜的夜里分外突兀。 就在丑子以為這丫頭要涼了的時候,一支鐵騎將兩人團團圍困。后恒勒韁落馬徑直朝介澤走來,介澤手里的刀立刻停住,像一個失魂傀儡似得把身邊人掃視了一圈,吾以閣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