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書迷正在閱讀:相親對象是海王、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綜]梅天理與宰劇本、暗戀深淵、論人設反彈的可愛性[反穿]、三千年后我穿回蟲族、和重生親媽在年代文里暴富、貴妃醉酒、神秘大佬在線養貓(穿越)、浪味仙
我這是要去哪?后恒失序茫然地定在門口,愣住了。 晚風大著膽子從窗縫鉆進內室,一邊散德行一邊四處窺探,最后一絲晚風在快要到達床幔的時候被一個人擋住了。 后恒悄然立在絳紅色床幔外,張揚的紅幔里,介澤睡得隨意張狂,擺出一個沒心沒肺的大字。翡翠衾垂落一角,后恒走近,彎腰拾起。正紅色的榻上介澤睡得正酣,青絲隨意地灑開,檀唇半開露出舌尖一點,面色在正紅色的襯托下越發白玉彰彰。 后恒為介澤掖好被角,順手為他理了理灑亂的發絲,介澤發絲異于正常人,后恒只是輕輕地一攏,惹得深睡中的介澤眉峰蹙起,囈語中翻了個身。 風漏窗欞,夜風卯足了勁準備擠進屋子里。后恒遮好床幔,斂聲息語地關好窗子回暗室休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介澤:你也到了情竇初開夢中會私會姑娘的年齡了。 后恒:我夢你。 介澤:當我沒說。 介澤:你訂親吧,不然浪費了釵子。 后恒:(忽然跪下,手捧金釵。) 介澤:咦??? 介澤:娶老婆,娶老婆,娶老婆(此處省略碎碎念一千字) 后恒:娶介澤,娶介澤,娶介澤(此處亦省略一千字) 【夜里,內室,紅帳內】 后恒:我就看看不過去。(十分鐘后) 后恒:我就單純為他掖個被角。(十分鐘后) 后恒:他頭發亂了,讓我理一理(十分鐘后) 后恒:我就親親臉。 后恒:作者君,你看看這段描寫【檀唇半開露出舌尖一點】,你忍心讓我什么都不做,就這樣走? 明夷待訪:我什么都沒看見,親了就脫綱,我不寫這段,你麻利點。(捂眼睛) 后恒:謝作者恩典。 明夷待訪身后的小天使和按頭大軍:???后恒你這么主動,還要我們何用?不行,不能這么簡單!你今天得留下,我們要糖,我們要 明夷待訪:要完結?要HE?要大河蟹?好嘞,安排,走起。 小天使以及按頭大軍:淡定,小明,有話好好說,不用沖動,千萬不要砍綱,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辣雞作者,糖還沒吃就打算HE?) 明夷待訪:小明我莫得收藏莫得點擊莫得文筆,人設辣雞,劇情拖沓,連小天使的要求都滿足不了,要我何用?(滄桑臉) 小天使:(嘆氣)一切都會好的。(拍拍辣雞小明的肩膀) 明夷待訪:感謝大伙不離不棄(涕淚交加臉) ☆、美石為珂 清亮的晨光照拂著萬物蘇醒,用澄澈之光洗滌世間一切污垢,后恒罕見地起遲了,他在混沌中醒來悶了一身熱汗,心血仿佛在全身流轉燃起一陣燥熱。 后恒閉眼微微后仰,或許是那明黃色金釵太惹眼,或許是比劃金釵的人太明艷,或許 可是任何理由都說服不了自己對介澤的褻瀆,即使此事是在夢里,即使此事不由己。后恒低頭看了看,夢中無序雜亂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介澤明眸皓齒金釵綰發,絳紅帳內的衣香鬢影,自己好像擎起了他腰? 軟玉般的溫熱觸感還停留在手心,紅羅斗帳,嗔語軟糯,暗香襲人,心猿不定,意馬四馳。 這叫什么事?后恒自嘲地笑笑,收拾了不成樣子的褻褲,整理好著裝走出暗室門。絳紅帳內的人已經不在了,日常賴床到日上三竿的介澤今天居然早起了,后恒在睡榻前捋好亂成麻的心緒,出門去找尋介澤。 前殿里,后恒推門而入,入眼只見一抹竹色身影守著介澤,后恒神色一冷咬緊了牙關,額頭青筋膽大妄為地顯露出來。 是他,丑閣大弟子來干什么? 后恒畢竟年紀尚小,城府不深,喜怒易形于色。他從來沒有這么厭惡一個人,沒有什么原因,二人就像方枘圓鑿一樣天生合不來,初見時便兩看生厭,時隔多年,后恒還是一見他的身影就生厭。 喬珂在眾弟子中地位甚高,幾乎所有同輩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喚一聲師兄,聽到動靜,喬珂倨傲地扭頭瞥了后恒一眼:閣主,想好在府里請小廝打掃了? 介澤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茫然地點點頭繼而反問一句:什么? 哦,我忘了,這是閣主救回的那個孩子吧。喬珂抬眼,把滿腔擠兌揉進眼神里,很不友好地冷冷笑了一聲:都這么大了啊。 介澤疑惑喬珂言語中對后恒的針對,多年相處自以為弟子喬珂性格平和寬容大度,為何會和一個孩子過不去? 我這些年時刻陪著大人,而你很少來面見大人,相見這樣少自然記不住我。后恒走近,肅穆立于介澤身側。 大人總是很有興趣栽培新人,我還記得當年大人為我賜名授我功業之事,想來依稀有十年了。喬珂平平淡淡一句閑談默示后恒:閣主對我亦曾如此栽培,你不是例外,更不是唯一。 后恒涼薄的目光緊緊地抓在喬珂身上,回道:既然是大人賜名,那我有一疑惑大人能否幫我解答。 介澤看好戲似地支著頭,笑著看后恒:無妨,你問。 后恒貌似很謙恭地低了下頭,極緩地閉眼:美石名珂,但總歸不是玉,累玉的美石,在石中是算資質好的,但在玉中珂不能和玉混為一談。大人為何取這個珂字? 看好戲的介澤忽然被后恒的三言兩語扯進二人的爭風中,好小子!損歸損,吵歸吵,扯我進來做甚!介澤被二人的視線鎖死在籠子里,有些不適:當初起名真沒想這么多,怎么會料到后恒這般摳字眼? 介澤一攏衣袖開始正襟危坐地胡說八道:莫怪珂聲碎,豈獨感恩知。姓名中帶有此字乃是陰陽五行的秘法之一。至于取珂這一字,便是希望他能常懷感恩,不忘師長父母,心如珂雪,純明無暇。 這一聽就是介澤臨場發揮的胡話,也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引來的經據來的典,引用的內容還是老掉牙的上古情歌。 不管閣主怎樣想,賜名之恩,永世難忘。喬珂沒和后恒一般見識,他低首打開手里的書卷雙手呈給介澤,書卷字跡分外雋逸輕快,閣主,這是您要的明城地界錄。 一句永世難忘點醒了介澤,喬珂入了丑閣哪有什么永世輪回,恐怕只有永世不得超生了,介澤愧疚滿溢,他不走心地掃了眼書卷,隨手將這卷書放下,要的不是地界錄,是置地記錄。 喬珂掩飾住詫異的神色,再問一遍:閣主,確定是置地記錄? 對,有什么問題嗎?介澤在喬珂面前總是一派正襟危坐的樣子,一副傳說中的丑閣閣主樣。 驚異之色終于浮于面上,喬珂恭敬地低頭:是弟子擅做主張了,可置地記錄龐雜,更何況這些年明城人口激增,置地記錄至少過百卷,閣主確定要親自查閱? 喬珂溫聲問介澤,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眼看了看介澤身邊的后恒,又補充一句:平日里我身在丑閣處理事務,記錄農人田地的事情就交給明城的鄉紳去辦了。 后恒在介澤耳邊輕哼一聲,喬珂意識到了不對勁,立刻站起來準備辭行:閣主大人,弟子立即回去理一下最近的置地記錄,嚴查削尖腦袋鉆空子的人。 喬珂,不必勞煩了。介澤頓了頓,沒有看他,只是淡淡地牽過后恒的一只手把地界錄放在后恒手里。你專心處理丑閣的事吧,不必這樣辛苦了,這件事先交給后恒去辦。 閣主,這喬珂話一出口,立刻噤聲。閣主此次傳喚自己前來明城,無非就是分一部分權力給他的這個后恒,自己說更多又有什么用?不過是徒然掙扎,自取其辱。 喬珂,你心氣強,這些年把閣中瑣事處理得這般井然有序辛苦了。介澤對大弟子老是放不開,一派正經地說話,自己都覺得別扭,他快速地說完后話以后明城的事暫且交給后恒接手吧,也好減輕你的負擔。 喬珂像一尊石像一般,背若青竹,無盡孤獨。他聽完這話,應下后,恭恭敬敬地告退了,從始到終沒有回頭再看一眼介澤。 介澤總感覺與自己的大弟子有一層隔閡,而今,怕是兩人越來越遠了 大人,你偏心對嗎?后恒看得出介澤在喬珂面前的拘謹,少年實在藏不住心事,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大人,你為何這樣偏愛我? 沒有吧,還好吧,是有點,我承認。介澤慢慢地說著,越發覺得自己愛則加諸膝惡則墜諸淵,不像話!介澤在心里默默補充了一句:單憑不允許后恒入丑閣這件事來說。 就賜名來說,大人賜的這個恒,久長之意,我很中意。后恒站在介澤身后,低頭為介澤捏肩,介澤慵懶地靠著后恒,小聲嘟囔一句:我賜名,你不喜歡也不由你,就是叫你后土,或者是后圪蛋,你都得接受。 后恒笑著低頭說:大人取乳名的時候怎么沒有想到呢,還不是叫我北北。 如你所愿,那從今天開始改名叫狗剩吧。介澤靠著后恒仰頭給了他一個白眼,如何? 后恒俯視著介澤,夢境的碎片翻涌攪起,他鬼使神差地俯身就要在介澤額頭落下一抹夢里的碎片。介澤雖然意識到情況不對,但是一時間仰頭傻愣著,沒有躲開。氣息已經撲在介澤額心了,后恒及時收斂,他閉目皺眉,定住了心神。 沒事吧,北北。介澤啞著嗓子喚了后恒的小名,或許是昨夜睡眠不佳,后恒好不容易穩住的心神又亂了。 他忽然拋下介澤后退一步,低著頭不說話了。介澤失去靠背,直接來了個后仰摔倒,盡管如此,后恒也沒有上前扶介澤一把,介澤吃痛,從地上起來靠近后恒:你怎么回事,怎么了今天? 后恒還是不說話,往后退著,和介澤保持距離。介澤沒耐心道:別退了,我不吃你,退什么?躲我做什么? 大人,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練習丑閣箭法時,我曾經出現過偏差。后恒低眉,不敢抬頭看介澤。 當然知道了,小事情,小孩子難免依賴大人,這不,等過了幾年就好了。介澤扶著腰摸索著坐好,打趣道:翻這舊事干什么,難不成直到現在你還有偏差? 后恒噤若寒蟬。 介澤的笑盡數散去,不確定地問:當真如我所言? 如此情況,我從來沒有走出來過。后恒望向介澤:大人,若是你,當如何? 廢了,再活一回。介澤嚴肅的面具忽然化為了齏粉,他笑出一尖虎牙:你自己看著辦,我希望這是個玩笑,那我就當它是玩笑話了,你也別較真,正常。過些年長大了就想通了。 要是能想通,后恒也沒必要提給介澤聽,他看著介澤瓷玉似得虎牙,偏過頭去,喉結一動,好,大人,給我點時間。 別在這里耗著,去鄉紳那里取來置地記錄,仔細查一下無主荒地和有主農田的轉接情況。不怕,盡管大刀闊斧地去辦,出了事情我給你扛著。介澤沒把后恒的話放在心上,推推搡搡地把后恒請出了地盤,不怕,你有我這個強大的關系戶,沒人敢欺負你。 后恒對介澤這吊兒郎當的態度啞然失笑:知道了,大人,我會好好去辦的。 ☆、不念不忘 在明城日子過得慢吞吞的,歲月似乎忘記了這一隅,只是一個勁地趕著各城的人們老去。 后恒十八,介澤二百八十余年光景。 一年,夠不夠一個人獨當一面?不夠?兩年! 這個徒有虛名不見真容的明城主比想象中更受百姓擁護,兩年歲月,后恒徹底接手了喬珂在明城的大小事務,以明城主的名義雷厲風行地將明城犯事的幾位老爺處理了。 一時間明城少了欺壓百姓的鄉紳惡霸,多了些往明府去的書生門客。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無不欣慰明城重獲昭昭之光,失地的百姓再次拖家帶口地回到明城,感念明城再育之恩,更有一些有才之士寫下了神明復蘇,以光散黑的妙語佳句。 明府正殿里門庭若市,后恒每日大多時間都是在正殿中度過的,來客在廳堂里嗡嗡地討論議事。后恒多年練習丑閣術法,聽力雖然不比介澤好,但也算是強于常人,這些日子處于喧鬧中,倒也習慣了。 目前,后恒已經可以自動濾掉雜聲一心聽著眼前的人稟報例事,偶爾除外 有人在背后議論明主。 眼下后恒允許眾人互相商議事宜,渾水中有人趁機摸魚,仗著嘈雜聲音的屏障,在后恒背后嚼舌根:你們說,我們來明府這么久了,后恒沒有都沒有說一句關于明主的事情,會不會明主已經不在明城了? 對啊,我們也沒有見過明主,明主只派一個弟子前來處理事務,當真是神秘啊? 后恒有說自己是丑閣弟子嗎?我看啊,他就是明主! 話不要亂說,十幾年了,明主不可能這么年輕。 據說,明主就是很可能就是丑閣中人,我曾經見到穿著淺綠華服的丑閣弟子進入明府! 什么?原來這不是謠傳? 參與閑說人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在后恒面前的書生正在麻木地稟報事務,忽然抬頭看到后恒目光放遠,嚴肅深沉地望著出聲的那一坨人。分心了!后恒從來不會在聽人稟報時分心,那書生詫異地一抖兩撇八字胡,扭頭看去。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重重咳嗽了一聲,議論聲漸漸小了。 那一坨人終于回過神來,后恒沉聲問道:誰起的話頭?站出來。 人群中有人悄悄地離開了那一坨人的圈子,一片寂靜中,后恒驟然提高聲音:剛剛走動的那人,以后不用來了,把你該管的事情交給下一任。 眾人心知后恒的手段,因此無人求情,無人不滿,有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默契。這些人在聽取八卦方面真是天賦異稟,如同聞臭一擁而上的蠅子,危難來臨時,理所當然地四散而逃。 無人擔責,那好,你們一同走。后恒收回目光,將書卷摔在幾案上,一聲脆響后,有人忍不住了,我們又沒有犯什么大錯,私下里閑聊幾句怎么了? 后恒抬眼,面色陰沉,眾人被這表情震懾住了。骨子里的陰鶩,如同一匹蟄伏的野狼,有朝一日,若不能很好地隱藏,便叫人歸為了那種本性爛到骨子里的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