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任上戀愛綜藝后我紅了 第90節
…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 王絳聽見自己家門鈴響, 通過貓眼草草看見是個手里拎著東西、戴著鴨舌帽的,便以為是自己點的晚餐外賣到了,毫無防備將門打開:“這么晚了,你后面還有別的訂單嗎?沒有可以進來坐坐,我剛泡了茶。” 這么多年王絳一直秉承獨身主義。 六十歲也未婚無妻無子, 極其享受單身生活, 從沒踏進過廚房一步,吃東西不是出去吃就是點外賣, 早已跟外賣小哥混熟。 幾乎每次時間比較晚了,都會招待人進來喝兩口熱茶。 但他萬萬沒想到此刻從帽沿下抬起臉的,居然會是張喬語。 女人膚若凝脂的面上顏色蒼白,標志性的紅唇卻依舊艷烈,一頭大波浪藏在連帽外套里,就那么拎著他的外賣,站在門外望著他說:“我讓那個小哥先回去了,能請我也進去喝一杯茶嗎?” 王絳看著眼前深夜造訪的不速之客頓了好半晌,終于是松開門把讓開身說:“進來吧,穿這么點外面冷吧。” 圈子里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兩個在《黑村》之前沒碰過面、不認識。 殊不知早在張喬語還在讀書的時候,兩人便已經在各種機緣巧合下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過飯。 那時的張喬語徹頭徹尾還是個孩子。 說話大膽,皮相突出,談吐間完全不像她的同齡人對前輩或者上位者有畏懼,神采飛揚,讓王絳印象很深刻。 盡管那頓飯吃完兩人一句話沒正面說過,但王絳偶爾還是會留意一下她的消息。 看她一畢業就成功簽到公司,拍的戲雖然沒多少分量,也不是大制作,但都能看出進步,是個不錯的好苗子。 甚至一度動了要不要幫上一把的心思,正好他腦子里有個還算適合的角色——也就是《黑村》。 早在那個時候《黑村》的劇本其實就已經寫好了。 王絳當時的計劃是打算等《黑村》立項成功再去找她。但掃黑除惡題材特殊,走起流程比他預想中麻煩,一下兩下耽擱,遲遲沒能立項成功。 結果也是這一等,張喬語因為被迫拍攝無必要床戲,拉著整個劇組共沉淪撤檔的消息就傳出來了。 兩人再見面已是物是人非。 王絳讓她進門,首先去衛生間找了條毛巾,然后把家里暖氣打開。 這么些年里,張喬語去過很多導演的家,編劇、制片人、投資人也都去過不少,但從沒見過有誰家里是像王絳這么樸素的。 干干凈凈,一切從簡,沒有任何特意用來展示財富的裝飾物,講究程度比她現在的住宅都不如,就是非常普通的尋常人家。 問她的話也普通:“吃飯了嗎?正好我點的有點多,沒吃可以一起吃。” 張喬語來之前本已經下定決心要顯得云淡風輕,不想太沒出息。 可實在是太久沒被人關心過這種簡單的問題了,鼻子居然有些泛酸,咬著牙擦干身上的水坐到餐桌道:“我保持體重,晚上不吃東西,您吃吧,我幫您拆開。” 時隔多年未見,兩人都沒客套寒暄。 王絳甚至連她怎么知道自己家地址的都沒問,只是和她一起坐下,拿起筷子、端起米飯,往嘴里扒拉了一口說:“我能幫你什么?” 張喬語開門見山:“我聽說您手上有個叫《黑村》的項目過審了,我看了劇本,想演女主角。” … 任欽鳴聽著謝嶺烯敘述中的時間:“這應該是剛過,劇本還沒拿出來給人看的時候吧。” 也就是張喬語比他、比謝嶺烯得到消息的時間都早。 謝嶺烯不置可否,根本不糾結她哪來的能耐,只說:“反正具體她是怎么談的,怎么說服王導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王導過來征求了我的意見,讓我也征求征求你的。” 這么說任欽鳴就又不高興了:“他為什么不先告訴我,讓我問你?” 謝嶺烯簡直氣笑:“難道你老婆就是喜歡你小心眼嗎,男主角都讓給你了,還不興王導跟我多聊兩句?” 一碗水不說端平,但也至少得端個七八分看得過去。 “再說了你天天錄著綜藝、談著戀愛、劉導那邊還有一部戲等著,大忙人啊,又不像我每天閑著沒事做。”謝嶺烯說著說著便又酸不溜秋擠兌。 剛剛有阮頌在,他沒逗著。 結果任欽鳴跟他那個漂亮老婆待了一段時間,也學精了,直接順著他的話應:“那王導找你確實有道理,我確實很忙,不像你。” 謝嶺烯:“?” 謝嶺烯:“你變了任欽鳴,復個合怎么能影響這么大。” 這話要擱在以前,任欽鳴肯定不知道接什么,但現在任欽鳴回懟 x2:“影響大不大,你自己也去談一個就知道了。” 說罷補充:“如果能找得到人的話。” 謝嶺烯:“…………” … 放映廳外,陳嚴還在震驚阮頌這就要打算要弄工作室:“那你這整個性質都變了啊。” 直接從個體戶成了需要招攬編劇,給大家派活的“承包商”,收入高是更高了,但相應付出的精力也多。 “你想清楚了嗎?現在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你,這種決定不是小事,人一多很容易生事端。”陳嚴自然明白以他跟阮頌的關系,如果阮頌開了工作室,他肯定能介紹自己那幫老同學過來混口飯吃。 但第一時間他還是選擇為阮頌考慮。 “生不生事端次要,主要還是想大家付出以后能正常得到各自的權益,算是有個保障吧。”阮頌直言,“你那天的事對我觸動很大,因為如果我沒火,說不定下一個就是我。” 或者像顧嶼洲最開始學著別人“以為”的那樣,隨便拿兩萬塊就打發了,根本不給署名權。 但如果他開工作室,到時候不僅能讓他工作室里的編劇挺直腰桿,沒人敢欺負,還能正大光明有個由頭幫其他編劇維權,多聚攏點影響力,正正行業作風。 陳嚴當時一下手心燙的說不出話,靜了好半晌才道:“好家伙,你這給我整感動了兄弟,屠龍的少年沒有變成龍,真實案例有。” 阮頌樂了,他這算哪門子屠龍:“才哪到哪啊就背叛無產階級,那也太快了。” 陳嚴:“你還跟我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口袋里除了綜藝的片酬,還有袁印海賠給你的版權費!媽的那孫子賣本子多貴啊,奴役你寫了那么多,現在我叫您一聲千萬富翁沒毛病吧?” 阮頌哼笑:“你別夸張。” 陳嚴:“滾滾滾!你現在在我心里那就是資本家嘴臉,我以后薅你羊毛不會手軟的我跟你說!” 兩人隔著電話插科打諢,又聊了點細節,包括之前徐蘭給出的建議阮頌也全都給陳嚴說了。 基本屬于萬事俱備,只欠一個合適的時機公之于眾。 臨到最后要掛電話時,陳嚴像是糾結了許久,終于還是決定告訴他:“其實今天跟你同場看電影的還有一個人,我也是偶偶偶偶偶然看別人朋友圈才知道的,等我把他座位號發你。” … 阮頌打完電話重新回到放映廳時,任欽鳴和謝嶺烯也聊完。 徐蘭那邊看起來對張喬語的舉動也是知情的,已經迅速表明會跟兩位導演具體核實進組時間。 今天是他們參加《合拍19天》的第14天,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結束了。 如果王絳行動力拉滿,真的打算等綜藝一結束立馬讓任欽鳴進組,說不準兩邊時間還真能剛剛好錯開。 無非就是任欽鳴累一點,見不到老婆的時間長一點。 阮頌聽完行程變動匯報,胳膊肘杵在扶手上托著下巴許可:“行唄,反正就是馬上五天過完,你就又準備開始坐牢。” 換作以往,任欽鳴肯定早就慌了,但到底還是這段時間阮頌給了他底氣,再不擔心工作會讓兩人產生隔閡,只是湊近阮頌說:“你可以去看我。” 阮頌好整以暇笑笑,故意歪頭逗他:“去看你干嗎?我自己也很忙的啊,手里一個劇本要改,每天還要跟連環殺人案那個ip的劇本會,后續說不定還得進組。” 任欽鳴直言不諱:“你會忍不住。” 阮頌挑眉:“你要說的像每天欲求不滿的人是我一樣,明明總是你自己一弄就弄個沒……” “夠了啊!”謝嶺烯捂著腦殼終于聽不下去,搓著胳膊便往旁邊挪開一個座,“我這么大個人還喘著氣呢,能不能在意一下我們單身狗的感受。” 阮頌、任欽鳴再次異口同聲:“不能。” 謝嶺烯:“…………” … 等到《日出2》的互動徹底結束,直播間的鏡頭也重新開了,攝影師們直接在放映廳外面的大堂等著他們出去,揭示點映地點。 姜淇淇和鄭青帶著秦斯嘉、梁羿在前面跟主演玩的盡興,分開時不忘互相加了微信。 任欽鳴、謝嶺烯也和阮頌一起從座位起身順著過道下去,正準備拐進手邊影廳出口,卻聽阮頌冷不丁站住腳步說:“你們先走吧,我這邊還有點事。” 兩人:“?” 阮頌揚起下巴點了點底下第三排最靠右的兩個位置,說:“方維跟他朋友在那,我跟他聊兩句。” 作者有話要說: 方維:開 . 始 . 害 . 怕 第59章 有工作人員疏導, 放映廳里人散得很快。 最后只剩主持人和幾位主演還在臺前那塊地站著聊天,個個臉上帶著笑,大概對今天點映觀眾看完的反應很滿意。 然后沒多久, 方維和他身邊那個斯斯文文戴著眼鏡的光頭朋友也起身加入了行列。 所有人都開光頭玩笑, 說他剛剛就應該跟著一起上臺, 電影票房都馬上又要破紀錄了, 居然還一天天那么低調。 那光頭雖然剃得徹底,但長相是秀氣的,笑起來有些靦腆:“我對這些不來塞, 大家電影看得高興就行。” 聽著口音和方言習慣是江浙一帶的南方人。 估計跟方維關系確實不錯, 還會特地把他引薦給幾位主演認識。 如果之前方維的“名聲”還沒傳得那么廣, 那么自從袁印海事件之后, 他算是徹底“火”了。 畢竟是能和阮頌“相提并論”的人, 圈內圈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在寒暄打招呼時, 方維刻意強迫自己避開視線,沒跟眼前幾人對視。 害怕又從大家得知他名字以后的眼神中看出異樣。 但這些都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油條了,當著人的面當然不可能怎么樣,紛紛沒事人一樣朝他友善伸出手。 而阮頌則不知道什么時候摸到了他們背后,一直擱腿坐靠在沙發椅背上, 低頭玩著手機,聲也沒吭。 前面一行人聊得熱火朝天,硬是沒一個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