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奇怪的夢
第一百零四章 奇怪的夢 我的最后記憶就是推開了一個我很討厭的人，至于為什么要推開這個人，我已經不是很記得了。 不過我還記得有個人是很在乎的，只是她的名字，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別問我現在是在什么地方，又在干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又在什么地方。 我的身邊有很多奇怪的小魚兒，這些魚兒并不是在水里游動，而是在我的身邊的空氣中自由自在的游動著。 我好幾次想要抓住這些魚兒，可是總也不能成功。于是我便放棄了這種無用的舉動，開始靜靜地看著這些在我的身邊游來游去的精靈一樣的生物。 不知道我看了這些魚兒多久，我突然感覺到我很孤單，我很想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轉轉。 于是我開始在一望無邊的魚海之中走動。一開始我走得很慢，因為我害怕會失去方向。漸漸的我發現，這里根本就沒有方向，我完全不用顧忌失去方向感。我用盡全力在這里開始奔跑，不管方向，也不管會不會撞上這里的魚兒。 很奇怪的是，無論我怎么奔跑，我都離不開這里，也不會裝上這里的魚兒。就好像這里的魚兒只是一個幻象，根本就不可能撞上他們一樣。更奇怪的是，我沒有感覺到饑餓，或是口渴…… 我不知道這里有多大，也不知道這里到底有沒有盡頭。我仿佛置身于一個很奇怪的世界之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就此永遠的留在這里，再也離不開這里了。 時間慢慢流逝，我漸漸感覺不耐煩起來。我開始發脾氣，對著那些我從來也沒有摸到過的魚兒發脾氣。盡管那些魚兒根本就不理我，但是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對著它們又吼又叫。這時候我又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我的聲音居然就是無聲！無論我怎么叫喊，我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難怪那些魚兒都不理我的，我根本就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它們又怎么會理我呢？ 然后我開始檢查我自己的身體，我感覺一定是我的身體出了毛病，不然的話，我怎么會發不出聲音來呢？就算是天生的啞巴，也會發出一些聲音的，只不過這些聲音并不能形成正常的語言而已。 我伸手摸了摸我自己的脖子，然后就嚇呆了。我根本就沒有脖子！我的脖子呢？難道我就剩下一個頭了嗎？也是我趕緊低頭，想要看到我的身體。我這一低頭，再次嚇了我自己一大跳，我也根本就不能低頭。我的頭好像被固定了，我只能仰著我的頭，根本就不能有別的任何動作。 那我的手呢？剛才還動了一下的，應該是可以動的。于是我再次嘗試動動我的手，結果還真的可以動。不僅可以動，還能夠直接就把我自己的手放到我的眼前，讓我看到我的肩關節和腋窩，就連我腋窩里面的那幾根汗毛，我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我瞪大了眼睛——我怎么可以仰著頭看到我自己的腋窩呢？難道……我的手臂和我的身體分開啦？ 分開？我“心里”咯噔一聲，忍不住就叫道：“我的手臂斷啦？救命啊……” 當然，我還是沒能發出任何的聲音，我的嘴巴里面根本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其實我也沒有感覺到我的心，也不知道我的心是不是也和我分開了…… 接下來我再次嘗試看看我的另外一只手臂，以及我的雙腿雙腳……然后我昏過去了。我被嚇昏過去了，我看到了我自己身體的所有部位，而且都是在我頭頂上看到的。 這說明了什么？說明我的身體被分解了，大卸八塊。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我已經死了，被人拿去做實驗，切片啦？還是我的敵人把我抓住了，將我分尸啦？ 敵人？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是被敵人殺死的……我真的已經死了，被殺死了…… 那現在的我，又是誰呢？難道是我的靈魂？ 靈魂，是不是就是我現在的這種狀態呢？還是說我已經變成了鬼？ 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一會兒認為自己是活人，一會兒認為自己是鬼魂，一會兒……我好像又變成了魚兒，和我旁邊的這些魚兒一樣的魚兒。 難怪我抓不到這些魚兒的，我自己就是一只魚兒，又怎么能用我的手抓住那些魚兒呢？ 可是我還有手，有腳，有……魚兒長了手，那會是什么樣子的？會不會很嚇人？應該還很值錢的吧，比那些文物還要值錢。因為這是怪物，是從未見過的怪物。 那我呢？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也是怪物？ 我很想大聲地說“我不是怪物”，可是卻有一個很奇怪的聲音在這時候開始傳到我的耳朵中：“你就是怪物，你就是怪物，你就是……” 好討厭的聲音，我先不要堵住耳朵不再聽到再和聲音，可是我做不到，因為我的手臂離開了我的身體，根本就不聽我的指揮。 這個聲音一直跟著我，纏著我，死死的纏著我…… 我快要瘋狂了，發了瘋一樣在魚海之中到處亂竄，想要離開這個聲音，去一個安靜一些的地方。 可是這個討厭的聲音，一刻不停地在我耳邊響起，讓我不能休息，不能睡覺，也不能好好的思考…… 我終于瘋了，被這個聲音逼瘋了。所以我不再逃避，也不再害怕這個聲音。我無聲的對這個看不見的聲音說道：“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我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同樣的一句話，漸漸的，我感覺我的眼前出現了和之前不一樣的東西……那是什么呢？很模糊，我看不清楚。 我慢慢的靠近這個突然出現的東西，想要看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東西……我慢慢的靠近，這東西居然并沒有逃走。于是，我終于看清楚了——這是一個人。 一個我很熟悉的陌生人！ 這個人我一定見過，而且很熟悉。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我的什么人。 是我的敵人嗎？有可能，敵人，就是我的敵人?？墒撬趺纯粗乙荒樀奈⑿δ?？而且這笑容里面，居然有我很熟悉的東西。那是什么呢？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是愛。是對我深深的愛！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愛呢？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我突然大聲叫出來：“我知道了，這是父愛……你是我的父親，我的爸爸……” 我的聲音依然沒有發出來，但是我卻感覺到了我自己內心中的那種感覺，那種被父親愛著的感覺。 這感覺很好，好到我暫時忘記了一切…… 這個人默默地看著我，微笑著看著我，似乎我只是一個嬰兒，而他只是在默默的看著他自己年幼無知的孩子。 我突然想笑一下，想讓我的父親知道，其實我也知道他是在看著我，我也知道他對我的愛。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笑出來，畢竟我自己看不到我自己臉上的笑容。于是我換了一個方法，我把我身體上分離出來的手臂悄悄推向了我的父親，我想摸摸我父親的臉，讓他感受一下我心中的感覺和想法。 可惜的是，我的手臂剛一出現在我的頭頂，那個深愛著我的父親突然就變了臉色，驚恐滿面。然后他就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拼了命的叫喊著“爸爸別走”，卻還是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音。我便開始在魚海中尋找我的父親，我亂闖亂竄，甚至有的時候或撞擊到魚海里面的其它魚兒…… 等等，我突然停了下來……我剛才撞到了其它的魚兒？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是剛才？對，就是剛才！我可以碰到別的魚兒？我很開心，暫時忘記了尋找我的父親，我開始嘗試碰別的魚兒。 我還真的就可以碰到別的魚兒了，雖然我不是用我的手臂去碰別的魚兒，但是我的頭——就是我的頭，明顯感覺到有別的魚兒在我的頭上碰了幾下。 這樣的觸碰很輕很溫柔，就像……就像什么？我怎么又想不起來了呢？ 等等，讓我好好想想，我以前有過這樣的經歷嗎？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是我沒死的時候？一定是我沒死的時候。 那我碰到的是誰呢？是那個人的頭嗎？還是那個人的手？或者是…… 我苦苦思想，突然間，我的大腦一動，我想起來了…… 那個人叫陳靜，對，就是叫陳靜。 我突然笑起來，一想到這個叫陳靜的，我就想笑，開心的笑。 于是我笑了好一陣子，然后就自言自語起來：“那時候我碰到了你的手，你很溫柔的樣子……我感覺很奇妙，就像……”就像什么呢？我說不出來了。反正我也說不出話來，想說的話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那就不說了吧，先休息一下再說…… 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些魚兒，也不想看別任何東西。 閉上眼睛，我就進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管是誰，閉上了眼睛之后，都會進入黑暗之中。 我的心——也許只是我的大腦，也慢慢靜下來。周圍是一片安靜，近乎死寂一般的安靜！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耳朵中似乎聽到了一個很著急的聲音。這個著急的聲音在呼喊著什么，是我的名字嗎？很像。 于是我仔細的聽著，想要聽個一清二楚。 可是這聲音似乎是若有若無的，我很難真的聽清楚…… 我盡力的讓自己完全安靜下來，就連思想，也慢慢的停止了。這世界的一切，隨著我的思想，也慢慢的停止了。 然后我真的慢慢聽清楚了那個聲音，那聲音真的是在呼喊我的名字——我突然發現，我記起了我自己的名字。 這是個很重要的發現，因為記起了我的名字之后，我就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我想起了我之前是在戰斗，和敵人戰斗。敵人是什么人呢？對了，是倭寇，還是忍者…… 我想起了我被倭寇的忍者殺死了…… 我想起了我是為了救陳靜而被倭寇的忍者殺死了…… 我想起了…… 很多很多…… 我死了，怎么還可以想起這些？這又是一個很重要的發現！而且我的腦袋還有些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死人是不可能感覺到疼痛的吧？ 我被自己感覺到的疼痛嚇了一跳，然后滕地一下站起來，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沒有身體，站起來是不可能的。我的舉動，也只是把我的腦袋微微的抬起來了一些，然后就再次的恢復了原狀。 我失望了，睜大了的眼睛盯著眼前的一切，很失望的感覺。 我還是和之前一樣，不能真的行動，不能真的說話，也不能真的感受到什么…… 等等，我怎么好像看到了和之前不一樣的東西，這是什么？飄飄忽忽，忽隱忽現的……是一個人？還是一個鬼魂？ 我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或者是鬼魂，忍不住就大聲喊道：“你是誰？你是人是鬼？” 我的聲音并沒有發出來，但是這個鬼魂一樣的人卻笑了，還說出了一句話：“我是你師父啊……” 我的腦海中立即出現了一個老人，那是我的師父空守。我再看這個鬼魂一樣的人的時候，發現他還真的是我的師父空守。 “可是，你怎么變成這樣子了呢？”我忍不住無聲的問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已經死啦？” 空守的嘴巴張了張，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中。他不會是和我一樣，也不能發出聲音了吧？ 于是我大聲的叫起來，也不管我的“聲音”到底能不能讓空守聽到。 空守看著我，一開始很是吃驚，后來慢慢的恢復了正常，還對我笑了笑。我看懂了他的笑容，他似乎是在告訴我：你很快就會好的，能說話，能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我開心了，笑著笑著就發現，我的師父不見了。就在一眨眼之間，他就不見了。 我沒有再吃驚，之前就經歷過的，這里的人總是會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沒什么好奇怪和驚訝的了。 我繼續在這個魚海中呆著，期待下一個出現的人，或者是別的什么東西，只要不是魚兒就行。這里的魚兒太多了，多到我都看的厭煩了，不想再看了…… 這一次到底會出現什么人呢？是陳靜嗎？我老是會想起這個叫陳靜的人，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我們之間有很多事情，把我們緊緊地聯系在了一起？ 她不會是我的朋友，甚至是我的女朋友吧？或者根本就是我的老婆？ 老婆是什么東西？我怎么會這樣想呢？我皺起了眉頭，慢慢的想著這件事情…… 許久之后我想明白了，老婆就是一個男人的女人。也是一個男人的孩子的母親，是……是很偉大的一種……人。 我想著這個看起來很復雜的問題，然后就真的看到了我一直想著的陳靜。陳靜的臉上好像有什么東西，一閃一閃的，這都是些什么呢？ 水珠？好像不是的，這里根本就沒有水，連魚兒都是在空氣中游動的。 那會是什么呢？ 我費勁了心思想著這個問題，然后就聽見陳靜在說話：“你怎么還不醒來？你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很辛苦嗎？難道你要等我老了，你才醒過來，然后再娶一個老太婆做老婆嗎？你……醒來啊……” 我張了張嘴，看著好漂亮好漂亮的陳靜，然后拼命的叫道：“我醒著呢，我醒著呢……” 可惜我的“聲音”陳靜根本就聽不見，無聲的聲音，有誰能聽得見呢？ 陳靜還在不斷地和我說著話，她很是安靜的看著我，真的是安靜的看著我，然后也說著話。說話的時候還很安靜，這是不是很難理解？不過這都是真的，安靜的說著話，就是這樣。 我不再亂喊亂叫，反正她也聽不見。于是我也安靜的看著陳靜，聽著陳靜說話。 你很漂亮，真的漂亮……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說著這句話，不管她知道不知道我的想法，我都不斷的在重復這句話。 陳靜是聽不見我的話的，我卻聽得見她說的話，她說：“你再不醒過來，我就嫁給別人，讓你醒來的時候什么都沒有……不僅僅是我會嫁給別人，就連你的未婚妻，你的朋友們，都會嫁給別人……” 我突然有些著急了，這么漂亮的陳靜，怎可以嫁給別人呢？她要么不嫁人，要么就該嫁給我啊。 我不許你嫁給別人，我在心里默默的喊著，然后努力的張大嘴巴，想讓陳靜看到我的嘴巴在動，從而知道我的意思。 可惜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是我的期望。陳靜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她只是不斷地和我說著話，然后還伸出她的手，摸了摸我的頭。 很舒服的感覺，被她摸到的那一瞬間。我閉上眼睛，想好好的感受一下這種難得的舒服。 這種舒服感很快消失了，我急忙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剛剛出現的陳靜也消失了。 我很想大聲叫喊，讓陳靜回來再陪陪我?？上疫€是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我的一切想法都只能停留在我的腦海之中。我很失望，看著漂浮在我身邊的手臂，很想狠狠的要它一口，出出氣。 當然，就連出出氣發泄一下這個小小的要求，我也做不到。我就像是個植物人，又不像是個植物人。我和植物人一樣不能動彈，也說不了話，可是我卻可以思考，可以想很多東西…… 難道我是在夢中嗎？做夢的人是不是都和我現在一樣，想得很多，做到的卻沒有？ 我突然發現，我還真的就像是在做夢。 于是我咬咬牙，想要從夢中醒過來。 第一次我沒有成功，我咬著牙也沒能離開這個夢境——如果我真的是在做夢的話，這里的一切都是夢境了。 第二次我換了個方法，我咬了咬我自己的嘴唇。 嘴唇是很容易被咬痛的，咬痛之后，我就應該會醒過來。 這是我想到的，所以我就開始行動了。我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但是我可以張大嘴巴，所以我也就可以咬到自己的嘴唇。 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恨恨地咬了下去。 然后我的頭猛地一抖，差一點從半空中掉了下去。 很痛！痛徹心扉。 我沒有心，所以痛徹大腦。我的大腦一陣迷糊，然后很快的清醒過來。 我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任何東西，嘴里已經大聲叫道：“痛煞我也……” 然后我嘎然止聲，因為我居然聽到了我自己的聲音。 我可以說話了嗎？還是這只是幻覺？ 我開始轉頭，慢慢的轉頭…… 我居然也可以轉頭了，眼睛還看到了……這是什么？ 不是魚兒。 居然真的不是魚兒！ 這是什么呢？很熟悉的樣子。 對了，我想起來了，這是一盞燈，很亮的一盞燈。 我醒過來了，我終于離開了夢境，醒過來了！ 我想大喊大叫，又想先看看這里的一切，還想看到父親，看到師父，看到陳靜，看到……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