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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該就是沒良心如她最擅長的事,但她開不了口,甚至擔心自己會說錯。 所以周禹摟住她的舉動被默許,她不生氣,反而,松了口氣。 李可薰抬頭,接觸到原城詫異的眼神。 面前的人很高,眸子暗暗的,眼珠一動不動。 原城看上去也像并不知道該對李可薰和周禹的親密作何反應。他的手毫無目的地抬到胸口的位置,快揣成拳,意識到什么后,又放下手。 他嘴唇顫抖,微微張開,可像是想到什么,臉色更沉下幾分,默默地合上唇。 李可薰跟原城對視兩秒,令她莫名有些不敢直視原城的眼神。 他就這么看著她,明明只是一兩秒,卻讓李可薰渾身不自在,有種已經(jīng)過去一個世紀的錯覺。 片刻后,原城的視線離開李可薰的眼睛,一點點往下,停留在她的頸部,以及環(huán)著她脖子的周禹的手臂。 他的表情更難看了些,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又不知道為何突然移開視線,轉頭朝外面,竟自顧自地嗤笑兩聲。 李可薰搞不懂原城為什么笑,畢竟他的表情一點都不開心。 她幾乎能看見對面這雙眼睛一點點發(fā)紅,原城的喉結艱難地鼓動,鼻翼也不自覺跟著顫了兩下。 原城一句話都沒說,卻讓李可薰感覺到一種不知道哪里來的壓力。這讓李可薰下意識抬手想把周禹的手拿開,但周禹就像算好了時機一樣,見好就收地自己松開了她。 李可薰不知道該說什么,倒是原城忽的笑了一聲,打破了沉默。 “用不上故意做樣子。”原城的聲線不同于前些天或慌張或直率的真實,他的聲音變得沒有什么溫度,而剛剛那些復雜的情緒、表情也像突然被清空一般,不復存在于臉上。 他居高臨下地站著,一如兩人剛認識時一樣冰冷,語氣里充滿嘲諷,竟咧嘴笑了起來:“李小姐,我看上去有那么死纏爛打?讓你非得做點什么給我看看,好讓我知難而退?” 原城又將目光幽幽地轉向周禹,瞇起的眼睛里傳達出毫不掩飾的輕蔑,他報以周禹剛剛說不方便招待他時相同的笑:“周禹,你都不知道你這么摟一下,她剛剛有多僵硬。” “不知道的……”原城停頓一下,諷刺的笑意舒展開來,“還以為你身上帶病毒呢,看把她嚇得。” 原城眼底閃過一絲惱怒,表情變得似笑非笑:“李小姐也別苦惱怎么打發(fā)我走,我這人沒有別的好,就是特別知趣。” 知趣兩個字咬得狠狠的,李可薰都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反應,原城冷笑一聲,轉身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夜晚的樓道也安靜,原城的下樓的腳步聲格外清晰,一聲一聲,李可薰聽著,聽著,能想象出原城邁腳時的憤怒,能感受到他步速里的決然。 李可薰在原地站了幾秒,腦子有些放空,搞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覺。 但她沒有遲疑太久,畢竟原城對她來說應該什么都不算。她面無表情地關上了門。 李可薰終于能松口氣。 meimei安全回來了,會給她帶來麻煩的人也解決了,什么都好。 她進屋,首先給南星闊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李可衣回來,讓他趕緊回去睡覺,一早還得出任務。 南星闊沒說多余的話,囑咐李可薰幾句注意安全就掛了。 李可薰看著話筒有些不適應,以前,從來都是她喋喋不休地囑咐南星闊注意安全,怎么近段時間反成了南星闊囑咐她?就像他倆的身份就這樣互換了一樣。 為什么? 李可薰掛了電話,準備給沒吃晚飯的李可衣熱一點飯菜。小丫頭肯定受了驚嚇,她需要通過聊天去了解meimei現(xiàn)下有沒有受到不良影響。 “都解決了我也放心了。”周禹笑笑,打了個哈欠,“可薰,我回去了,眼皮子都張不開了。” 李可薰看向周禹,周禹的眼睛因為熬夜微微陷進去,李可薰知道,剛剛他在陪她等李可衣的時候就很想睡了,但仍舊硬撐著陪她。 非親非故,周禹這么大半夜地跑來幫忙,出錢出力,李可薰不可能不懂這背后意味著什么。 “周禹。”李可薰頓了頓,“今天太辛苦你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謝謝。” 周禹表情嚴肅了些,但仍舊掛著平日招牌式的笑意,神秘道:“其實豐厚的謝禮我已經(jīng)拿到了。” 李可薰莫名其妙:“什么?” 周禹只笑不語,視線溫柔地停留在她的肩膀上,又繞回來凝視李可薰,這讓李可薰突然懂了。周禹說的謝禮……是指剛剛他摟她的那一下。 親耳聽到這種話,跟看電視的感覺自然不一樣。從來沒有人會這樣跟她說話,李可薰真被周禹說得有些難為情,臉上微微發(fā)燙起來。 其實要換個其他人這么講話,定然顯得輕浮又套路,但周禹說出來卻那么真誠,好像什么都坦坦蕩蕩。 “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在外面天天撩妹,一腳踩幾船那種。”李可薰半開玩笑。 周禹微笑的臉緊張起來:“為什么?” “太懂套路,又太會說漂亮話。”李可薰笑起來,往屋里走去。 原本要走的周禹停住了要開門的動作,他表情焦急跟著李可薰往屋子里面走,連連解釋。 “好了,不逗你了。”李可薰從冰箱里拿出飯菜,“我和我妹都沒吃晚飯,我去熱菜,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要是困了,就叫個代駕,別疲勞駕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