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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璃微微朝他頷首,“衡元真君。” 她快步走過去,一把握住溫廖放在外面的手。 衡元真君的目光從黎璃輕顫的指尖上掃過,隨即笑道,“紫鷂真君莫要緊張,這位小友只是動用神識太過,除此之外并無大礙。” 他捻了下花白的胡須,“神識依靠外力無法修補,我只能為她梳理靈脈,調(diào)養(yǎng)靈府。” 黎璃將溫廖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探了個遍,才徹底安下心來,她扭過頭,誠懇道,“勞煩衡元真君了。” 小了身上還殘留著渾厚的靈力,一看便知是衡元真君替她疏導靈脈留下的。 神識受損只能依靠自身修復,衡元真君原本無需做任何事情,只需靜候小了醒來即可…… 但衡元真君還是替她疏導了靈脈,小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衡元真君搖頭一笑,“幸而這小友身上存了驚崖劍君一道劍意,否則她以一己之力面對鬼修,又耗費這么多神識,恐怕早已兇多吉少。” 黎璃蹙眉,大師兄的劍意? 謝滄嵐將早已碎成千萬塊的銀色佩環(huán)遞過去,“紫鷂真君,這便是師妹的東西。” 黎璃看向那堆碎得不成形狀的東西,眼角微跳。 這是聆音! 聆音既碎……那大師兄他! 黎璃掩蓋住心中焦灼,站起身來朝衡元真君一拜,“了知現(xiàn)在神識脆弱,不好挪動,恐怕還要再叨擾貴派幾天。” 衡元真君點點頭,“不必紫鷂真君說,我太白門本就打算讓了知小友徹底養(yǎng)好傷再回去。” 黎璃再次朝他一拜,“那便多謝衡元真君了。” 她憑空變出一只白狐放到溫廖身邊,“我還有些急事要處理,需要暫時離開。這只靈狐可為她固本安神,我便將它留在這里。” 衡元真君:“紫鷂真君且放心。” 黎璃深深看了一眼溫廖,匆匆拜別。 只見那白色的小狐貍輕巧地跳到溫廖身邊,將自己團成一團,通體發(fā)出淡淡的白光。 謝滄嵐看著白狐,“師尊……” 衡元真君的目光落在溫廖臉上,隨即微微一笑,“此乃紫鷂真君的本命靈寵。” 謝滄嵐眼眸微動。 作為太白門首徒,他自然聽過一些傳聞辛密。 據(jù)說這位紫鷂真君乃是妖族出身。 能讓她將本命靈寵留在這里……他又看向沉睡之中的少女。 溫廖唇色蒼白,長睫在她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據(jù)說這位了知師妹只是清遙宗的一個灑掃弟子……真的只是如此么? 衡元真君輕撫胡須笑道,“好好照顧這位小友。” 謝滄嵐鄭重點頭,“是,師尊。” 第22章 魔淵 少年追著她縱身一躍,墜入了魔淵…… 溫廖陷入了一個冗長的夢境中。 夢里她又回到了封魔大戰(zhàn)的那一夜。 她提起手中的長劍,像一個機器一樣無休止地砍殺,手上沾滿了粘稠的血。 她殺紅了眼,不停接近越來越寬的裂隙,直到熔巖滾滾,熱浪撲涌而來。 溫廖捧出藏在懷中的鎮(zhèn)魔玨,與那方碧綠,一同墜入魔淵。 魔獸嘶吼著朝她奔過來,利齒穿過血rou的痛感與巖漿翻濺而上的疼意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一陣陣發(fā)暈。 其實她的死遁可以不用那么痛苦。 但在最終,溫廖還是接過了護送鎮(zhèn)魔玨的任務。 那塊鎮(zhèn)魔玨有問題,她接過假的,其他人拿到的便是真的。 原著劇情里,拿到那塊假鎮(zhèn)魔玨的,是當年的焚琴島首徒,如今的島主江逢年。 因為這塊假鎮(zhèn)魔玨,封魔一事險些失敗,江逢年廢去一身修為才勉強補住那個缺口。 然而那塊缺口卻成了整個魔淵最危險動蕩的地方,需時時有人看守。 加之焚琴島出了個大叛徒姬眠,一時間悠悠眾口,責罵與埋怨全都加諸于焚琴島弟子之上。 焚琴島弟子被罵得脊梁骨都抬不起來。 江逢年不知是鎮(zhèn)魔玨的問題,為了向修真界贖罪,自請焚琴島眾人看守于此。 日積月累之后,焚琴島眾人與修真界徹底離了心,慢慢成了原著后續(xù)的一大反派。 溫廖接過那塊有問題的鎮(zhèn)魔玨,以身封魔。也算是更改了焚琴島的后續(xù)命運。 系統(tǒng)不允許她干擾主劇情線之外的東西,她只能以身替之,做出最后一點貢獻。 她眼睜睜看著混著魔氣的熔漿將自己的雙足變?yōu)槔劾郯坠牵吺窍到y(tǒng)的播報: 【宿主已完成任務,正在脫離世界。 距感知消失還有10,9,8……】 在最后的那幾秒鐘里,她拼盡全力回頭看去—— 三個徒弟那么狼狽,又那么堅決地朝她奔來。 她看到熔漿燒穿了時歸雨的道袍,黎璃白嫩的手掌被燎出水泡,殷別的整個左臂鮮血淋漓…… 在徹底失去感知之前,溫廖彎唇一笑。 也不枉這一場師徒—— 溫廖的瞳孔猛然放大。 她看到那個鶴冠白衣的少年追著她縱身一躍,墜入了魔淵…… 溫廖猛然驚醒。 一片模糊的視線中,那個隨她一同墜入魔淵的少年忽然站到了她床前。 白衣鶴冠,身姿如松。 溫廖喃喃,“徒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