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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廖搖著頭走過去,“你,你終于出來了?” 殷別剛從沉星寒潭中出來,整個人身上都散發(fā)著凜冽寒意。 溫廖一靠近,便被凍得打了個哆嗦。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嘟囔道,“這么冷的天讓你多穿一點,怎么都不會聽話……” 那雙黢黑的眼定定看著她,沒有絲毫情緒。 她搖晃著想要上前試一試他手背的溫度,卻被人反手拍開。 溫廖便不開心了,她一把撲過去抱住他的腰,“讓你躲我……” 云間釀還在釋放著它的燥意,溫廖整個人像一只暖爐似的,燙得殷別想要躲開。 不料溫廖這會兒正熱著,猛一下抱著一個冰塊似的東西,更是不愿撒手,甚至變本加厲在他腰上蹭了蹭。 殷別眼角微跳,伸手便抓住她細(xì)嫩的脖頸將人扯了開來,她的頭發(fā)卻不小心纏到了腰間配飾。 溫廖吃痛,捂著頭皮,“敢扯我頭發(fā)!信不信我也把你扔到重華淵去!” 殷別臉色一變,抓著她的肩膀便把人扯了過來,“你說什么?” 溫廖頭皮都快被扯下來了,她彎著腰去拉那縷被纏住的頭發(fā),疼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快幫我解開!” 下一刻,那縷纏住的頭發(fā)被人齊齊切斷。 殷別捏住她的下巴,眼底壓抑著驚濤駭浪,“什么重華淵,你再說一遍。” 十二歲的少女身量還沒徹底長開,溫廖被迫仰著頭看他,下巴都快要被捏碎。 殷別用了太大的勁兒,溫廖這會兒肩膀也疼,頭皮也疼,下巴更疼,她氣性一來,附身便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直到滿嘴的血腥味彌漫開來,殷別也沒放開她,反而在她后頸一敲。 溫廖便暈了過去。 黎璃趕到移星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癱軟在雪地里的溫廖,和站在她面前面如羅剎的殷別。 殷別面前漂浮著一具發(fā)光的魂體。 那人便這么執(zhí)拗的站在魂體面前,臉色被映得蒼白如鬼。 黎璃聲調(diào)都變了,“大師兄,你在做什么?” 殷別的手緩緩探入那副魂體之中,黎璃面色大變,揮袖朝他打去! 殷別閃身避開,他們身后的一株雪松轟然折斷。 黎璃沖上去,讓溫廖的魂體歸位,又給她服了一顆安魂丹。 這才扭過頭對著殷別怒目而視,“師兄你瘋了嗎?居然對她擅用拘魂術(shù)?” 溫廖臉上一絲血色也無,整個人涼得像塊冰。 黎璃將她摟在懷中,“我們都希望師尊能回來,但是小了不是她,你不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么?” 殷別的臉色比溫廖更加蒼白,他半垂眼睫,掩下隱隱約約間又要變紅的瞳色。 見殷別不說話,黎璃積壓多時的情緒突然爆發(fā),她冷聲道,“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既然她認(rèn)你做了師尊,你就應(yīng)該承擔(dān)起師尊的責(zé)任!” 殷別卻突然輕笑了一聲,“是么?” 能一而再再而三擾他心緒,讓他自亂陣腳…… 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么? 見他的目光又移往小了身上,黎璃護住溫廖,“她們絕不是一個人,我知道不止我,你和二師兄也私下驗證過。” 黎璃艱難地說,“況且……魂飛魄散者,永無輪回的可能。” 他突然俯下身,那雙眼偏執(zhí)地盯住她,“你也信,她是魂飛魄散?” 黎璃的聲音突然有些啞,“大師兄,我們親眼看見的……” 殷別微微勾了勾唇角,“眼見未必為實。” 黎璃還想反駁他,鋪天蓋地的劍意卻壓制而來,她一時間不得動彈。 殷別從他懷中抱過溫廖,“天色已晚,師妹該回去了。” 他抱著溫廖踏上結(jié)滿霜色的長階。 直到兩人就要踏入望月殿,黎璃突然開口,“大師兄,惜取眼前人,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 那道背影連停頓也沒有。 望月殿的大門在她眼前重重關(guān)上,激起一點雪沫。 溫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上好幾處都是疼的。 她一看鏡子,發(fā)現(xiàn)自己下巴青了一塊。 偏偏她是個喝了酒就斷片的人,只當(dāng)是自己回來之后不小心磕著了。 溫廖稍稍運轉(zhuǎn)了一下靈力,那點淤青便消失得干干凈凈。 這一點便是做修士的好處了。 溫廖伸了個懶腰,打算繼續(xù)去花曳池修煉,就在這時,耳畔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到我殿中來。” 殷殷殷別? 溫廖差點原地蹦起來。 大徒弟終于出來了,而且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傳音給自己! 第15章 歷練 鬼修 溫廖心里七上八下,在去望月殿之前,她先去灶房做了一份清淡的銀耳蓮子羹。 大徒弟向來很喜歡吃這個,她手札里也記錄過。如今既然木已成舟,她索性就按著他的喜好來。 千變?nèi)f變,拍馬屁不變。 溫廖端著銀耳蓮子羹,小心翼翼敲響了望月殿的門。 片刻之后,里面?zhèn)鱽硪坏缆晕⒂行┑蛦〉穆曇簦斑M。” 光線從大殿的門縫中傾瀉而入,有細(xì)小的灰塵浮動在空氣中,殷別便坐在光的末尾,一頭墨發(fā)散亂的披在肩頭。 他微微垂著頭,提著筆正在寫什么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