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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月仙君?! 遲蕓沒有聽錯,卻以為自己聽錯了。 受封仙君,那便是即將飛升了。 遲蕓咽喉瞬間哽住,心跳慢了一拍,卻又不敢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只是輕輕一笑。 “如今你們踏月仙君就在這兒,我不知道是你們手中的劍快,還是我的快,但我很想試試。” 突然,不知從何方閃現(xiàn)一把骨扇,問蒼緊緊握在她的手中,另一只手拽著凌芫。 問蒼架在凌芫的脖子上,露出一根根尖銳的銀針,與那個凸起的喉結(jié)距離甚近。 她面無表情,卻是內(nèi)心波濤洶涌,好像還有很多話沒有說。 她架著凌芫,有那么一瞬間,她想,他會不會從此厭惡她了。 會不會永遠都不會愛她了。 她嘴角輕顫了起來,卻極力隱忍。 “抱歉了,峒燭山百人,不敵他們幾千人。”遲蕓輕聲說。 “我懂。”他小聲回應(yīng)著。 好…… “說出條件,把踏月仙君交出來,我們會酌情考量,不著急這一時半刻。”楊天塹道。 “撤離峒燭山,一月之內(nèi),不能靠近這里。我會等你們?nèi)蓟氐阶约旱念I(lǐng)地,然后再放他走。在此期間,你們的踏月仙君會一直被關(guān)著。我要看到你們的誠意,是對我的,也是對你們踏月仙君的。” 山下人紋絲不動,但逐漸躁動起來。 他們長途跋涉來到這里,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滅了峒燭山,抓獲遲蕓。 如今卻又遇見了這個棘手的事情,堂堂踏月仙君成了峒燭師宗的俘虜。 山下眾人有的嘆息這次可能會無疾而終,有的惱怒遲蕓卑劣的手端,有的嘲諷被俘虜?shù)娜恕?/br> 楊天塹身為眾家族的首領(lǐng),站在隊伍最前方。他帶領(lǐng)著這近五千人,有人說,完全可以攻上去,救下踏月仙君,鏟除妖女。 有人說,恐怕不行,這妖女有本事挾持踏月仙君,有本事用這禁制將我們五千人攔在山外,即便是我們攻上去,她也可能有本事將我們置身火海。 犧牲這么多人只為了她一個,得不償失。 不少人吵了起來,但不管是什么選擇,都要看楊天塹,只在于他的一念之間。 楊天塹的機會近在眼前,他無數(shù)次想要殺了她,酣暢淋漓地飲一番血,這是他想了多少年的事。 凌芫飛升或是不飛升,與他沒有多少關(guān)系,但他飛聲后,流暮的地位會愈加繁盛,受百家朝拜,他便再難有機會超越了。 時間不長,他收起了早早已經(jīng)拔出的劍,一股鋒利刺耳的聲音從劍鞘中傳出來。 “一月后,我們還會再見。”楊天塹這樣說,隨后轉(zhuǎn)身下令,全部撤離峒燭山。 問蒼還架在凌芫脖子上,遲蕓親眼看著他們御劍離去,天空黑壓壓一片,如鳥獸散去。 她感受到身邊人沉重的呼吸聲,趕忙收起了問蒼,眼睛往那邊瞥了一下,見他脖子并未受傷,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方才……情非得已。”遲蕓道。 “無事,回去吧。” 還未完成的成親禮,難以繼續(xù)下去。 遲蕓第一個揪起了那個叫阿隆的人,因為禁制從頭到尾沒有打開,原本以為雙方開戰(zhàn),會打開禁制,那樣他就可以逃出去,結(jié)果沒想到并未開戰(zhàn),禁制未開。 他躲在草叢里,還是被遲蕓輕而易舉發(fā)現(xiàn)。 他被押著跪在遲蕓面前,惡狠狠地等著遲蕓,卻還是控制不住他身上顯而易見的顫抖。 遲蕓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眼睛中只剩下兇狠,全然不像是平日里的樣子。“你怎么不說話?不打算問我些什么嗎?” “……” “你為什么不問我?”他的聲音大了起來,“要殺就殺,還在等什么?”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蹲在角落里的黑狗,看不清黑狗的眼睛和表情,只覺得是呆滯,他的喉結(jié)忍不住滾動了一下,身上冒起了冷汗。 “你要把我變成他的樣子?”阿隆吼了出來,“即便如此,我就算是變成惡鬼,也不會放過你!遲蕓!” 這時一只腳踹了過來,將他一腳踹到地上,整個臉貼在了地上,隨即又是一腳踹在他身上。 因為手腳被綁住,他艱難地起身,面色難看。 “阿隆!你為什么要背叛峒燭山!”有人這樣喊。 “背叛峒燭山?”阿隆艱難地喘息著說話,“我從未當(dāng)自己是峒燭山的人。你們這些人,來了峒燭山,怕是早就將安定山忘了吧!你們還能記得遲家主嗎?!” “我們自然是記得遲家主,也忠于遲家主,可如今遲小姐成了家主,我們便忠于她。有何錯?” “你們錯了,遲嵐家主和她不一樣。你們沒有聽見他們說嗎?遲家主因她而死!”他惡狠狠地盯著遲蕓。“你們效忠的是我們的仇人啊,要是沒有她,安定山怎么會亡?!我們怎么會淪落至此啊!” 小克辯駁,“師宗是先遲家主的meimei,怎么會是師宗害的?你為什么要聽他們的一面之詞?” “一面之詞……”阿隆輕笑,“她難道就不是一面之詞了嗎?她敢說遲家主的死和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遲蕓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她不知道自己該想什么。 她該想此刻這個叛徒跪在自己面前,她該怎么處置他?他對哥哥的忠心,她該如何權(quán)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