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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凌芫又推門而進,手上熱騰騰的。 遲蕓循著香味兒看過去,竟是一大碗面。 凌芫坐過去,將面輕輕挑起,湊到嘴邊吹了吹,然后又遞到了她的嘴邊。 遲蕓怔怔地看著他,沒想到他還有這樣溫柔的一面,竟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總感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卻又不知道為什么,她明明是沒有經歷過的。 或許這只是她臆想出來的場景。 “多謝。” 或許是猛然間聽到了這話,凌芫端著碗的手突然怔了一下,隨即連他的呼吸似乎都頓住了。 他垂了垂眸子,繼續手上挑起面的動作,湊到她的嘴邊,道:“應該的。” 應該的……他為什么每次都這么說? 她甚至不止一次懷疑這個令人不敢注看的冷漠仙君只是外表看起來難以靠近而已,或許傳言都是假的。 這是間客棧,不像是流暮那里的,應該是因為遲蕓的昏迷,凌芫才就地安置了她。 想到這,她不禁羞得抬不起頭,她一度懷疑自己為什么這么沒用? 說好的幫忙成了幫倒忙,這以后怕是沒臉出現在他面前了。 如今不光麻煩了凌芫將她安置了,還麻煩了她親自喂她吃面?!要不是她現在一度虛弱的連自己都不相信,她早就接過手來了。 真沒想到前世叱咤風云、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女,如今這個身體竟然這么弱?!稍一動彈就受不了,真是沒臉了啊…… 她本欲開口,卻又不知該怎么說,眼神小心地看著凌芫。 他只是聚精會神地把目光都放在了面上,好像這是一份需要極為小心的事。 待他注意到了好似有個眼神一直往自己身上瞟的時候,他也看了過去,卻見那雙眼睛連忙躲閃開。 “何事?”他開口問道。 她一時不好意思,磕磕絆絆,好像要說的話就是從嘴里說不出來。 “對不住啊……一點忙都沒幫上,又給你添麻煩了。” 她心里一陣酥麻,前世今生活了這么多年,哪有她開口道歉的時候,說一句她都覺得rou麻難受,可這次……確實是她添麻煩了。 他頓了頓,將一雙冰冷但又似乎顯得幾分柔和的眼神移向她的眼睛,午間天色清明,映照在這張干凈又富有骨感的臉上,他嘴唇微動,似是想說什么。 “你幫忙了。”他在心里暗暗道。 是呀,對他來說,她是幫忙了,可她不知道。 他想一直將秘密守護下去,他想讓她知道她幫了一個多大的忙,又害怕她知道。 他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她以為她從來都不認識他,她以為她現在就是個廢物,她以為她如今靈力低微,離開他活不了。可真正活不了的是誰啊…… 她早就不認得他了,學會了對他說謝謝,也學會了說對不起,可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個,他想讓她……重新記起來他。 這是一個普通小鎮子里的客棧,他不知她是否能住的慣,盡管她是昏迷的。 不知何時,他學會了做面,那是云中的做法,確切地說,是遲嵐的做法,他自知技藝不如當年的遲家主,卻也想一試。 回了流暮,凌芫便一個人將自己關進了風室,這并不能引起弟子們多大的注意,因為他本就是一個冷脾氣,把自己關起來也是常事了。 風室的密室打開,他呼吸沉重起來,面色可見地有些蒼白,連步履都有些蹣跚了。 他直沖著墻壁暗格過去,一顆血紅的凝血石周遭散發著一股強烈的陰氣,那身體顫抖著將那塊石頭捧入掌心,呼吸紊亂,一身白衣胡亂地穿在身上。 “嗯……呃!” 轉瞬間,他的脖子上已經明顯地爆出青筋似的道道痕跡,嘴唇已然是慘白色了。 一股陰氣從他的胸口溢出,直沖著那顆石頭去了,一會兒功夫,那石頭便變得更紅更黑了。 他如身體虛脫了一般攤倒在地,手上的石頭穩穩地落在了原本放置的位置,繼續又恢復了平靜。 他額上的冷汗漸漸褪去,一張光潔的臉又恢復如初。 吸收邪祟的凝血石,如今將附著在他身上的不干凈的東西吸了個精光。 可這凝血石原本是屬于遲蕓的,是她前世身上留下的血。 自從她死后,那時她浸入土壤的血便結成了血紅的石頭,她可以吸收邪祟的身體魂飛魄散,于是她的這個無人能擁有的能力便只有這些散布各地的石頭可以達到。 他一步一晃地邁向密室中央,那里放置著一盞燈,燃燒了十二年,也就是在她死了的那一年開始的。 他從來都不想回想起當初他親眼看見他死在自己面前的那副光景,他親眼看見自己的霜寒劍插在她身上,一擊斃命。 他被無數人稱作救世英雄,此后的十二年里,流暮穩居修真界最大世家的地位,因為有他凌芫的存在。 他是戰無不勝的戰神,是澤世明珠,他經歷過無數次刀光劍影,他甚至經歷過現如今所有人都沒有經歷過的天劫。 那是可以飛升的天劫,沒有人知道像他這般無可挑剔的頂級修士為什么沒有飛升成功,他也從不愿提起。 人們只知他原本清冷的性格變得更讓人難以接近,變得更冷漠,也更無情。 他和這盞燈一起閉關了六年,在那空洞寒冷的密室六年,他只有這一盞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