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書迷正在閱讀:女帝被白月光害死后、陰雷、長公主的舊情郎、豪門二婚對照組、黑化徒弟成了師尊后、小呀么小神仙、最強的系統、[GB]驚!皇子禍國殃民是真的!、薩摩耶愛貼貼、末日求生:開局有求必應,百倍暴擊!
遲蕓隨即將四張符篆拋向銀環上方,符篆四散,圍出一道紅光。 亮光成環,沖出白霧,把那黑霧圍得密不透風,如囚籠般死死鎖住。 遲蕓推著手掌邪笑道:“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么東西。” 隨著光圈環繞,那邪祟愈發躁動,愈加猛烈撞擊四周,像是要把生前積攢的多少怨念都使出來。 那光圈猛縮,收作一顆根光柱,直沖上天去,那黑霧化作絲絲黑氣,與光柱一同散去。 待霧氣光束通通散去,一個破布衣衫、蓬頭垢面的黃口小兒正跪在地上。 他周身遍布血跡,皮囊皺縮,眼神鋒利,像是年少剛毅,又像是歷盡坎坷。 見狀,遲蕓負手走近,笑道:“原來是個稚兒,你是如何殺得了這么多人的?” 那小兒眼含血絲,直鉤著眼瞪著遲蕓,狠狠道:“是他們罪有應得!他們死不足惜!” 遲蕓彎腰將臉湊近些,嘬嘴道:“小小年紀就這般咬牙切齒,小心魂魄得不到超度,永不得生啊!” “這簍蟻般的生不要也罷,連陰溝里的罪人都能活著,這生界就是這般不堪、惡心。” 聞言,凌芫不動聲色地握緊了霜寒,只見遲蕓挑眉道:“對呀!像你這樣連殺二十幾條人命的鬼,怎配活在世上?” “你們更不配!一副丑惡嘴臉上不知道涂了多少層粉脂才化作一副善人面相 ,背負著大家的盛名,做著鼠輩小人的勾當!” 一聽到這,遲蕓立馬收了嬉皮笑臉,她長這么大還沒有被人這么罵過!不,是被鬼這么罵! 她忿忿道“你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拿捏在我手里,我若是一不小心失了手,魂飛鬼散便再無超生。” 那小兒輕哼了一聲,翻了翻眼皮,露出那雪白夾雜著血紅的眼珠,慘淡道:“生有那么重要嗎” 凌蕪微微一怔,黃口小兒竟能說出這般話,或許在生前確是經歷了一些難以言說的事。 那小兒又繼續道:“我不光覺得你們該死,我還覺得他們該死!那些死了的、沒死的、快死的!都不配活著!”說著,竟顫著身子笑了呵呵了起來。 凌芫冷著眼眸厲聲道:“不要跟他多廢話!” 那小兒扭頭看向凌芫,一股戾氣跟著轉了過去,大笑道:“怎么?怕了?你知道你們現在像什么嗎?搖尾惡狗!弱蠕蛆蟲!為薛老狗做事!” 凌芫一道劍光拍過去,那小兒朝后仰去,兩截腿骨折在了一起。 那小兒笑著起身,恢復跪姿惡狠狠道:“薛老狗!他身上背負著幾十條人命!你們這群修仙的反倒為他賣命!” 聞言,遲蕓疑感道:“薛老爺?幾十條人命?” “哦……你們還不知道?!那老狗藏得挺深啊!最該死的就是他!但我不想讓他死,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陰風一陣陣呼嘯,墳堆的土屑伴著枯草一并吹起,鬼魂隨著風緩緩搖曳。那小兒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血跡和皺縮的皮膚,道:“他截了我們村子的水,糧食活不了了,我們也活不了了,全村一半的村民都死了,剩下的村民背井離鄉前來討水,誰知他薛老狗竟然活活把我們的人都打死了,還拿開水潑在我身上!”說著,咬牙切齒起來。 梨花鎮數百年來一直都是唐風孑遺、小橋流水、物產豐富、民俗敦厚,一股江南煙雨風味。 直到十二年前,雨水漸稀,竟慢慢出現了干旱的跡象,鎮子里的人已經不止一次作法求雨,但一直未曾下雨,就這樣持續了十二年。 糧食不生,民生凋敝,餓殍遍野。 不僅是梨花鎮這般,就連周邊村鎮也都備受牽連,干旱頻仍。 人人都知薛家村有個薛老爺,為人寬厚仁義,常請法師作法,但依舊未曾下雨。 到后來,薛老爺出資在梨花河旁修了道渠子,形成一道分支,把梨花河水引向薛家村。 薛家村有了水,莊稼活了,人也能活了。來自各地的難民爭相涌來,薛老爺還為難民搭建粥棚,發放糧食和飲水。 人人稱贊薛老爺功德無量。 前來的難民除了夜宿街頭便無容身之地,但就算他們只占用街道小巷,當地人可不愿意,不會有人愿意出門就見到一群一身襤褸的乞丐躺在自家門口。 但若是將他們趕了出去,他們便真地要自生自滅。方圓數十里都是干旱地,無糧無水根本就走不出去,就算他們到了別地,也是很難保證會收留他們。 這方圓幾十里,誰不知道薛老爺是有名的大善人。 果然,薛老爺見這群人如此狼狽,無所依存,便給這些人找了些生計,有些當了佃農,有些當了租工,有些被薛老爺收了當家丁。 人人都夸贊薛老爺為人心善,可這畢竟是外人之言。 新納的家丁本以為找到了可靠的東家,可一進了薛家大門,情況與他們所想卻大相徑庭。 那薛老爺不僅是克扣月銀,還面善心狠,在外人面前一副大善人面相,在自家里確是脾氣暴躁,任意鞭笞奴人,甚至鬧出幾條性命。 那薛夫人更是一手遮天,兇狠更加。 那些家丁到了薛家之后只是做著運水的活,從梨花河運到薛家自家的幾口大井。稍一不慎,撒出幾滴,便要經受管家的鞭打。 與其說他們是家丁,不如說是奴仆,是螻蟻。 只因梨花村村民聽了薛老爺發放水糧的消息,前來討要,卻不知這些水糧竟也要用錢來買,他們哪里有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