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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讓曲錦繡永世不能輪回。昨夜,他說的句句是真,任何事情只要事關玲瓏都會讓他拋開所有冷靜。他不是大周朝那個人人稱頌的第一公子,而是會大開殺戒的玉面修羅。 但面對曲玲瓏,羅玄又是束手無策。比如此時,他有一千萬的理由不讓她獨自回京,但是卻不想她因此而郁郁寡歡。 千般為難,萬般無奈也只能自己消化,一分一毫都不想委屈了曲玲瓏。 墨兒的心中忐忑不安到了極點。公子是個再溫文儒雅不過的人,但是他身上總有一種特殊的氣場,令人生畏。 這世間,也只有小姐能在他面前胡攪蠻纏,任性妄為,卻還能全身而退。 “收拾行李,陪她回去吧。路上一切的飲食起居,務必要謹慎小心。” 他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冷然:“你們跟著夫人。” 身后的暗衛立刻道:“我等將誓死保護夫人。” 等墨兒回了居所,一進門便見到面沉如水的曲玲瓏望著她。 她嚇得一哆嗦,跪了下來:“奴婢也是怕小姐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畢竟來時……” “罷了,你起來吧。” 曲玲瓏淡淡地說道。其實,她自己也知道,獨自回京城根本不現實。莫說路途遙遠多險峻,就看來時遇到的那些意外,如若沒人保護,肯定回不去。 “他說了什么嗎?” 曲玲瓏狀似無意的說道,眼睛卻不由自主緊緊盯住墨兒。 “公子只是讓我們小心。” 墨兒完全體會不到她此時的心情,木木的回答。 一股酸澀直沖曲玲瓏的天靈蓋,她咬牙切齒地罵道:“混蛋羅玄!” 墨兒真是有些趕不上她的情緒變化,略顯呆滯的看著她,一動不動。 曲玲瓏煩躁地在屋內踱了幾步,隨后便大聲說道:“回去就回去,現在就收拾,馬上就走。” 說要回去的是她,大發雷霆的也是她。墨兒真是疑惑,根本了解不了她憤怒的點。 曲玲瓏因為有氣在身,收拾的極為的快,不大一會,便帶著墨兒面無表情地出了門去。 遠遠地,便看到羅玄朝這邊走來,身姿挺拔頎長,步履不緊不慢。 曲玲瓏突然間萬般委屈涌上心頭,這其中還夾雜著無可言說的不舍和留戀。 也不知怎的,那淚便說來就來,順著如雪的臉頰,流了下來。 這一路上,她遇到盜匪未哭,被迷倒擄走未哭,被曲錦繡侮辱也未哭。但只要看到羅玄,心中便是酸的,軟的。 她愛他,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忘也忘不掉,離也離不開。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混蛋羅玄,他就是死死地吃定了自己。 羅玄第一眼便是看到了她的淚水,女郎就這般看著他,委屈巴巴,有著無限的委屈和傷心。 他的心便就這樣軟了下去,一直低到了塵埃里。 “玲瓏,過來……” 他輕輕地對女郎說道:“讓我抱一下。” 曲玲瓏別開眼,固執地站在原地,眼淚卻還是不爭氣的流個不停。 這個嬌氣的丫頭啊,說走就走的是她,但反過頭來氣呼呼的也是她。 他就像是曲玲瓏的提線木偶,悲歡喜怒都牢牢地被她把控著。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去就山。反正羅玄在曲玲瓏面前毫無原則可言。 他走到她面前,單臂一伸,便將她摟在了懷里。 “不哭了,你這哭的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喟嘆著,把還在懷中掙扎的女郎摟的更緊了些。 曲玲瓏的身子扭的更劇烈了些,聲音自己帶上了哭腔:“你不是巴不得我走嗎?不就是嫌我是個會惹事的麻煩嗎?我知道,你本就不情愿我來。” 眾人在旁邊看的是目瞪口呆。墨兒甚至完全傻了眼。 若論顛倒黑白,倒打一耙。她家小姐敢認第二,就無人敢認第一。 可那么冷心冷情的公子,半分都未覺得她說的有何不對,反而細心為她擦去懸在臉頰地淚珠,語調溫柔:“你想留便留,想走便走。我都是依著你的。” 曲玲瓏抬頭看他,他眼中有細碎的光,褐色的瞳孔中處處都是自己的影子。她不由撫上他的眼睛:“羅玄,我怕……” 我怕今生還如前世,我們終究難得善終。我怕你還像從前,輕易便放開我的手。 如今的我,有恐慌,有懼怕,還有對未來的無數不確定。這么多情緒憋在心頭,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訴說。 羅玄看著她眼中的欲訴還休,心疼難當。他撫著她的秀發,說道:“我不逼你。等有一天,你想說了再說,可好?” 曲玲瓏到底還是選擇回京城了。 她也想借這次分離,借助時間和空間的距離,去理清自己千頭萬緒,紛亂復雜的心思。 車輪滾滾,揚起黃沙塵土。還未離開,曲玲瓏已經覺得思念難耐。 她終于忍不住挑起馬車上的窗簾,扭頭回望。 羅玄站在不遠處,視線牢牢地鎖在她的方向,見她回頭,朝她露出了溫柔至極的笑容。 兩人如此遙遙相望,直到遠離了彼此的視線。 “提審胡之賢。” 等徹底看不見曲玲瓏,羅玄方才收回了視線。 他又恢復成那個不茍言笑,冷若冰霜的羅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