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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亞夫聽著他的牢sao,久久未言,思索片刻后才說道:“姐夫,也無需怕他。所謂強龍壓不過地蛇,他初來乍到,能厲害到何處去?” 說到此處,他那雙眼睛露出兇光:“實在到了萬不得已,我們便將他……” 河西本就是窮鄉僻壤,流盜頻出,死個一兩個官員又有誰知道? “你可是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了?還有你最近少與山上接觸,免得露出什么馬腳。” 他們正是趁著此次疫情大發亂世橫財。朝廷所贈的糧食要么被調包,要么被以次充好,所贈的銀兩也被中飽私囊。 河西的百姓除了在瘟疫中喪生,但凡某處出現多例癥狀,他們所處的村莊即會被屠燒殆盡。 除此之外,匡亞夫還與山中盜匪勾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羅玄已經到了驛站內,城內的情況遠比他想象中嚴重,所到之處,空無一人。 所有城中百姓,即使發現自己出現癥狀,皆不敢言明,就怕官家來拿人。 這胡太守,真是不僅僅能用玩忽職守來形容了。 驛站簡陋,羅玄所坐之椅皆為椿木制成,粗陋不堪。可即使這樣,他坐在此處,風姿斐然,也能讓這陋室生光。 “先去查河西水源,此次疫情也許與水質污染有關。” 羅玄側身與身旁的侍從說道:“派人在城外修建暫時滯留病人的醫坊。讓隨行的大夫就地待命。” 他字字句句,清晰明了。隨身的其他官員終于明白,有人天生便是領導者。即使,他是初入官場,但是敏銳,大膽,且執行力都要勝出常人一大截。 待所有事情安排就緒,夜已經深沉。羅玄未立刻上塌休息。他起身行至那陋案邊上,提筆欲寫。 少女嬌俏的臉龐在腦海中浮現。淺笑嫣然的她,悲傷哭泣的她,半嗔半喜的她,都是那般的鮮活。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但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相思入骨。也不過是短短十日左右,他已經思之若狂。 羅玄苦笑一聲,原來與所愛之人離別是如此滋味。 此時的驛道上,曲玲瓏還在日夜兼程。若非沒有必要,她們幾乎不下馬車。 一來,曲玲瓏的容貌太過顯眼,二來,她欲見羅玄的心太切,不想浪費任何時間。 霍家的兩位家奴從沒想到看上去如此嬌弱不堪的高門貴女居然能吃的下這樣的苦。 她隨侍身旁的丫頭尚且不能忍受,她卻能咬牙堅持,一天生生趕幾十里路。 七八日后,他們終于進入了河西的邊境。 曲玲瓏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幾日,她幾乎夜不能寐,如今夫君已經近在咫尺,怎能不讓她欣喜。 墨兒望了一眼喜上眉梢的小姐,實在迫不得已地潑了盆涼水:“小姐,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去向二公子解釋吧。我怕,他見了你,會立刻將你遣返回去。” “我不是有保命符嗎?”曲玲瓏朝她神秘一笑:“到了二公子身旁,你可得配合一下我。” 不就是配合她演戲嗎?小姐一向唱演俱佳,且二公子又吃她那一套。她根本就無需為她cao心。 但此時笑如朝陽的兩人誰也沒有想到,不久后便會樂極生悲。 進入河西城內,要經過一座山。道上萬籟俱寂,只能聽到馬車發出的噠噠聲。 墨兒依在曲玲瓏身上,聽得外面烏鴉凄厲的叫聲,有些不寒而栗:“小姐,這條路挺駭人的。” 曲玲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估計現在疫情之下,走的人比較少。” 她話音才剛落,嘈雜之聲便從外面傳來,金石相接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曲玲瓏臉色一變,頓覺不妙。 這時,霍家家奴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少夫人,我們許是碰到山賊了。我們在此斷后,你們先走。出了這山路,便安全了。” 曲玲瓏也不拖他后腿,將包袱中防身的利刃握在手中,說道:“好,萬事小心。” 領頭的山賊見一輛馬車從他們身后疾馳而過,立刻叫道:“追……” 車夫從未遇到到過如此情景,嚇得瑟瑟發抖,連車繩都差點握不住。 墨兒的手心里都是汗,嚇得魂飛魄散,一聲都不敢出。 反而是曲玲瓏相對鎮靜些,她伏在車窗對那車夫說道:“你此時害怕有何用,不如將韁繩握緊些,馬車駕穩些,我們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那車夫這才勉強收住了害怕,將東倒西歪的馬車拉回了正途。 身后的山賊窮追不舍,山道馬上就要到頭,現在不截住他們,就沒有機會了。 突然,一道光影閃過,那山賊射出的飛鏢正中馬的后腿。 馬兒痛的嘶鳴一聲,向右側翻去。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后,曲玲瓏被摔出了馬車。 墨兒連滾帶爬起來扶住曲玲瓏,滿目皆是驚懼之意。 因為重力的緣故,曲玲瓏頭上的冠巾掉落在地,一頭青絲逶地,卻依然遮不住她的艷光逼人。 追來的山賊怎么也沒有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如此絕色。 “飛哥,這她娘的也太絕了吧?這世間真有如此美人?” 他垂涎三尺地盯著曲玲瓏一動不動:“我能不能摸摸她,我懷疑她不是真人。” 曲玲瓏將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緊了些,只盼著那霍家家奴能盡快解決那些山賊,趕往此處。 --